揣崽后摄政王为我登基了(穿越)——影月卿
接着说道:出身在皇室里的孩子,早早都有了自己的势力,你回到姜国的时候,不过才六岁,可谓是无权无势,你亲眼见过那些被士族保护的皇子公主都死在了太子手中,而你又早早在先帝面前暴|露了野心,他看似断了你的念想,实则也借此彻底断了那些势力对年幼的你下手的想法。
姜青岚极快地看完母亲的书信,指尖捏紧纸张一瞬,却又在楚亦茗的注视下,按捺住了发狠的冲动。
楚亦茗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臂,给予温暖坚定的力量。
姜青岚随手将信抛回桌面,冷声说道:所以先帝干脆不认本王,以本王扑朔迷离的身世,吸引左相等人主动成为扶植本王的力量,他一步一步如此安排,是为了
为了让你活到成年,不必依靠必将被人质疑的血脉,如你看待满满一样,先帝认为你可以披荆斩棘,待到足够强大了,自信能拿到的权力,大可以靠自己去取,楚亦茗提起画像,将画纸凑近姜青岚面前,问,你可能嗅到一股异香,能缓和怒气,让人舒坦的那种。
姜青岚倏地双眼惊诧,道:这画里
这画中藏有历代帝王传承压制血脉狂性的药,就是先帝真心待你的证据,我去惠民医属,调查过那日拦路发了痫症的孩子,结合两种香气,青岚,我如今有十足的把握,为你制药,只不过,须得你舍弃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姜青岚满目震惊,这世上除了眼前人,大概再没有什么他舍不得的了。
楚亦茗攥紧了画轴,言语笃定道:我需得磨碎了这幅已可算作你父母二人遗物的画,只是靠画中香气弥散不过压制你血脉一时,我有信心,以我如今的医术,能为你和满满将这药改良到可以长久控制狂性。
最好还能延年益寿,这才是楚亦茗自认在后世行医能带回来的最大的好处。
姜青岚在画像与楚亦茗之间瞧了个来回,最终将视线落在桌面上那三幅临摹的画像,那是楚亦茗不眠不休,耗费心血画作的。
只为了能让他知道真相后,对这遗物能少一分不舍。
姜青岚再看楚亦茗的眼神,已不只是宠爱了,而他的心中,有一种自出生就未曾感受过的感情,正在渐渐萌芽。
青岚,从今往后,我和满满,都是你的亲人。楚亦茗笑颜温柔。
只有解开了姜青岚多年对父母的心结,姜青岚才能真正体会到父子亲情,才能
无论他楚亦茗生下孩子后是生是死,都能让满满有一位好父亲。
转眼已是二月。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这天下也将易了主。
楚亦茗如今已有近七个月的身孕。
再不是穿一件宽松的袍子,笼一身遮风的斗篷,就能让人瞧不出孕态的时候了。
只瞧着他那略显蹒跚的步伐,都知他不必被人盯梢,也不能再跑再跳,再扬言上房揭瓦,爬|墙逃跑了。
这本是一个渐渐接受的过程。
可于他而言,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生了变化,待发现自己白日里多走了两步都会脚肿后,他已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前渴望自由的心,已然全消停了。
就是今日姜青岚命人备了马车接他入宫,他也是晨起时答应得好好的,午后听宫人几次来请,他却是敷衍应付,许久下不定决心出门。
他一低头瞧见自己隆起得过分的肚子就脸色难看。
常乐扶着他来回踱步,满面讨好地说道:您今日入了宫,便是中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呢。
我知道。楚亦茗手撑着腰,看似坚定道。
常乐再劝:您不是一月前,还为出门兴高采烈过,这有皇子在您腹中,可不是喜上加喜,更叫旁人瞧着就艳羡。
人家瞧见我这样,我这种大肚子,真的会是艳羡,而不是奇怪吗?楚亦茗一月前还欢天喜地的,那是自以为前世经历过大肚子,今生定能习惯。
可真是到了这种时候,才日日想起,自己以为旁人的眼光不可怕,那是因为前世一直在深宫,根本看不见姜青岚以外的人的目光。
小的以为不奇怪,常乐看向屋内其余侍从,道,他们瞧着您,也不曾大惊小怪啊。
那是你们日日都见。楚亦茗紧抿着唇,双眼一个劲往窗外瞧。
常乐会意,劝说道:王即将登基,那就该是圣上了,哪能出宫亲迎后妃,这不合礼数。
楚亦茗正叹一声新帝登基,礼数难违。
忽然听见门被推动的声响。
他未见人影,却心知肚明似地,倏然向着门边走去。
心还突突乱跳着。
却是一语未发,一个照面,就被入屋之人拦腰抱起,转身走到了阳光下。
他埋首在人肩上,紧张到脸都在发烫。
姜青岚怀抱着他,步态稳重,扬声说道:朕的皇后,朕亲自来接。
第50章 有孕七月
楚亦茗脸埋在姜青岚的肩上,眼睛都不敢抬。
他虽是在屋里耽搁许久,不曾瞧见外面的阵仗,可早先听见常乐的意思,姜青岚是指了皇后的仪仗前来迎他入宫的。
这排场实乃无上尊荣。
可也是这尊荣带来的无数目光,使得他羞于被人瞧见。
直到姜青岚抱着他步上了銮驾。
车外内侍高声说道出发。
楚亦茗方才坐在人怀中,双手抓着姜青岚的肩,低声说道:陛下放我下来吧,我这身子如今沉得很。
怎么还生分起来了?姜青岚一手抚上他的脸,抬起他的下巴,关切细瞧着,道,茶茶怎么脸这么红,可是哪不舒服了。
没什么不舒服的。楚亦茗垂眸,推推搡搡着离了对方的怀抱,安分坐到姜青岚身边。
他长袖掩着肚子,微微抬眸确认此处再无旁人,就连车窗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方才松了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茶茶,其实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可以直言告诉我的。姜青岚牵过他的手,暖在掌心。
楚亦茗轻声叹道:陛下如今不该自称为朕吗?
嗯?姜青岚眉头一挑。
楚亦茗又道:陛下从前不喜欢殿下这称呼,难道成了帝王,也要换个说法才好听,自称寡人?孤?
再说,我都要成孤家寡人了,好可怜哟。姜青岚瞧着他故作凄苦拭泪状。
楚亦茗哭笑不得,再不能想着自己那些羞于见人的心思了,只对着这天下至尊的男人轻轻一推,乜人一眼,道:如今这样的身份,还说自己可怜,莫不是故意让我取笑。
笑了不就好了吗?姜青岚手上略一用力将他带进了怀里,微整了整他的衣衫,便又如往昔安抚那般,轻轻顺着他的长发,温柔地拍着背,温和的声线低沉地哄道,无论换了什么身份,你我都是至亲至爱的人,你视我为君也好,为夫君更好,左不过这世间就一对你我,勿要惦记什么君臣,以为再不好推心置腹。
楚亦茗左耳贴着姜青岚的心,那咚咚跳动的声响,就似他二人的脉搏合二为一。
倏然间,他只觉姜青岚的手,滑落到他后腰,找着他孕期最难受的椎骨,便一下下手法熟练地按|揉起来。
姜青岚的话语落在他发顶,关心的语调很是好听:是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大了,让你不乐意见人了?
我说是,青岚你会不喜欢他吗?楚亦茗双手搂住姜青岚的腰,嗡嗡声在对方心口,我明明挺喜欢孩子的,可一听说迎皇后入宫的车驾是要让百姓瞧见全身,供人行礼尊崇,我就慌了,我就是,就是有点害怕让人瞧见我的模样。
是我不好。姜青岚忽然道歉。
楚亦茗立刻收紧怀抱,道:这怎么能是你不好呢,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是我月份大了,反而矫情起来,这心绪怎就一月一变化,愈发是不得体了。
我不好,是我不该认为最好的,就是你需要的,好在你我心有灵犀,我在宫中,亦觉一阵心绪难安,这不就赶紧过来接你了,姜青岚在他发顶落吻,亲昵地蹭了蹭,说,我最不好的还是过去对咱们的满满不够好。
姜青岚一手抚上他的孕肚,爱惜极了的语气,说:若不是茶茶你让我明白了父子亲情,我今时今日怕不是又要因你孕中忧思,一语不慎,惹你伤心了。
青岚,我听说过,有孕之人到了临近生产之时,难免会说出些胡话来,楚亦茗话语犹豫,就比如腰疼了,脚肿了,穿个鞋子都费劲了,反正就是有好多不舒服,我就心绪糟得很,不是不爱了,却也有时觉得怀孕真不好。
我都明白,姜青岚好声哄道,所以你以后哪不舒服了,就该直接告诉我,不必再担心我会说出过去那些对孩子不好的混账话。
楚亦茗闻言抬眸,说话更有了些力气,道:我想说,我连今日这种场合都难应付,要不然,就让我先住在宫里,封后大典什么的,暂且缓缓,待到孩子出生后再说。
好。姜青岚应得干脆。
楚亦茗却是面露惊奇之色,问道:你不是早先还说,一定要满满出生即是嫡出皇长子,我以为你很在意这件事?
我依然坚持这件事,但你更重要,姜青岚将他往怀里更搂紧了些,神神秘秘的语气,说,我们先不去后宫,我带你先去做件顶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楚亦茗眉目因疑惑蹙紧了。
姜青岚抬手抚平他自月份大了后,时常皱起的眉,悄然一声附在人耳边:是我朝思暮想的事。
楚亦茗晃了晃头,眉心在人指腹乖巧地微蹭,心中只想着如今也不必惦记皇位了,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让姜青岚朝思暮想的?
銮驾停稳时,已是在路上耗费了半个时辰。
楚亦茗着意提醒姜青岚不必在人前将他抱来抱去,总得顾着些皇家体面。
可姜青岚倒好,在车上答应得好好的,一旦到了楚亦茗跟上脚步,正要自车辇往下落脚的时候,就是不管不顾,拥着他一路再不放手。
那么些人看着呢。楚亦茗不为大肚子羞,也为这人前过于亲|密红了脸。
姜青岚迈步却稳,言语坚定道:这样抱着,最不显肚子。
我就是那么一说也不是真就见不得人了。
那朕放皇后下来?姜青岚作势手臂往下一沉。
楚亦茗立刻抬臂搂紧了对方的脖子,吓得指尖都在冒汗,那前一刻自以为能见人的心态,如瓷器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你这人,就是坏得很。他轻声嘟囔,恨不得一口咬上这明知他爱口是心非,还故意作弄的男人。
姜青岚反应也快,头一偏,只差把自己最脆弱的颈脉送到他嘴里,却也是见他真紧张得厉害,就赶紧止了嬉闹,继续抱着人往那坐北朝南、整石雕砌的殿宇走去。
楚亦茗脸埋在人肩头,直到体感四周温度渐暖方才意识到从空地入了室内。
他仰头瞧了瞧这地界。
只见这殿内光线明亮,却无明火,一列列书架整齐摆放在墙边,唯有一面墙空着,那墙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身着龙袍的男人画像,正中一幅,其下摆着一个条案,条案上一个黄金打造的盒子登时吸引住了楚亦茗的目光。
只因姜青岚脚步去向明确,正是这金盒子。
楚亦茗赶紧扯了扯姜青岚正红色的龙袍,使了个眼色,满脸的敬意,道:我虽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也瞧得明白,这可是供着历代先帝呢。
这里是神御阁。姜青岚简单一句解释。
楚亦茗却是再一次扯住对方的衣衫,劝说道:我这,第一次见长辈,这样被你抱着不合适,这也没有外人在了,青岚,先放我下来吧。
好。姜青岚确认过他神色,不见焦虑,便应得干脆,将他放下,只待见他站立得稳了,方才牵起了手。
他二人携手走到那条案前。
只见姜青岚双眼熠熠生辉,却是抬手落在那金盒子上数次,方才一手难忍激动握紧了楚亦茗的手,一手下定了决心似地利落将盖子掀开。
楚亦茗只将关切目光落在姜青岚的面上。
而姜青岚瞧着盒子里的东西,倏然开口道:我即使明白了先帝的用心,可我始终不能放下近二十年的执念,我的名字,朕的名字,应该要记在这玉牒上,记在,那个男人的子嗣里。
玉牒,即历代皇族的族谱。
此物自古十年修撰一次。
楚亦茗并未亲眼瞧见过,但从史书上也了解过一些。
像这样的重要文书,自古若是皇帝要御览,那就是惊动朝野的大事,这仪式可谓是隆重复杂,须得择良辰吉时,由礼部、宗人府操办。
可姜青岚是何许人也,篡位都可做得,礼法怎能拘束得住。
茶茶,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姜青岚突然提起情,好似从二十年的夙愿抽身,只在意身边人。
楚亦茗从万般猜想中回过神,温柔与人对视。
却见姜青岚转身过来,将他扶到身前,握着他的手,提起案上的毛笔,笔尖尚未蘸上红墨,字字良言已然书写进了他的心
礼数上,请出这玉牒须得卜算天运,但我有了你,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是良辰吉时。
青岚。楚亦茗听着情话,手都没了提笔的力气。
姜青岚却坚定地握紧他的手,将自己的名字清晰地写上玉牒,而那婚配之人的位置,自然写上了楚亦茗。
姜国唯有皇后才配与帝王同在玉牒,这便是我能依你暂缓封后大典的缘故,姜青岚放下毛笔,一臂圈紧他的肩,将对前半生的释怀,和后半生的展望,全化作一句,从今往后,我姜青岚是有祖宗的人了,朕与皇后至亲,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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