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只想咸鱼(穿书)——挂星星(12)
周嘉荣回头,下了两个台阶:八点半还有事要谈,陪不了你,生日快乐,去吧。
抬手按了下侄子的肩,然后上楼。
周铭失望的下楼。
他知道宾客满堂,面上并不带多少不愉。
只看见父亲有些得色的脸,看到爷爷不愉的眼神,哪怕这两个人对他如珠如宝,心中还是充满了愤懑。
小叔他这不公平
周嘉荣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万般喧嚣俱被隔绝在外。
楼下发生的一切并不能使他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怨恨、愤懑、抵抗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漠然。
他去了小书房,随意拿了一份文件,却并没有立即走。
抽屉里有烟和火,点上一支,抽完了拨通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祝余两个字,眉心无意识皱起的折痕渐渐消失无踪。
喂?周叔叔。祝余在樊有端的卧室接电话。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卧室小到床都放不下,睡人的地方是个榻榻米,连着柜子和书桌,多两个人转身都困难,但书格子摆的满满当当,桌子一角还放着盆绿植,很温馨。
他喜欢观察别人的住宿环境,大概是拥有自己独立房间的时候太晚,哪怕后来有许多处住宅,但还是渴望,然后禁不住去看,去比较,去羡慕。
嗯,在做什么?
在同学家有点事。祝余想说是过生日,但周铭是周大佬的侄子,周大佬帮了他许多,结果自己去了别人的生日,没觉得对不起周铭,但说给周大佬听,竟有些不好意思。
那头沉默着,祝余猜周大佬应该又睡不着了。
按着原著的设定,好像两个人面对面的那种接触才能解决对方的烦恼,他找借口:周叔叔,我学习不太好
周嘉荣:嗯?
祝余对来找自己吃蛋糕的樊有端做了个马上来的口型,接着道:你能不能帮我补习一下,就几道题,不好意思问同学。
周嘉荣:好,今晚就可以。
他没有戳穿少年的不好处境,猜得到,也许是被同学孤立了,晋家那孩子,十张字帖还是太少了些。
祝余:今晚?
计算了一下周铭生日结束的时间,他和周嘉荣约在了晚上九点半。
离开樊有端家时,祝余被樊有端送下了楼。
若不是他坚决不肯,樊妈妈和樊爸爸都要跟下来,热情的像他是什么贵宾,真是受之有愧。
樊有端还是忍不住:祝余,礼物我很喜欢,很贵吧我
他本不笨嘴拙舌,可去了成德后,受到很多氛围和眼神都有一种高高在上引而不发的轻蔑,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尘埃,都是错的,渐渐就不太爱说话了。
可是今天真是忍不住。
也许祝余会嫌弃他斤斤计较吧,可是那双鞋好贵他只是听同学聊羡慕的和祝余嘀咕了两句,没想到祝余就记住了。
祝余笑:那当然,超贵的,记着啊,以后工作了有钱了看到时候我想要什么吧,不准小气。
他知道没钱的窘迫,也知道该怎么缓解,并不含糊其辞,也没有同情和怜悯。
意思表达的很简单,我看重你,所以礼物值得,让你知道,并且希望你也重视我,就这么简单。
樊有端重重点头:一定!
他不是书呆子,早了解过现在最热门的职业和薪金水平,那双鞋工作后能买得起,更贵的也可以,只要祝余想要。
祝余摆摆手,催他:小寿星,回吧!明天见。
樊有端回家,樊妈妈捧着鞋盒不知如何是好:端端啊,这鞋妈妈听小凯说很贵的,找个机会还回去吧,你同学还小,这么大笔钱花出去,家长会担心的呀。
小凯是樊有端之前学校的朋友,晚上也来了,看到祝余从书包里拿出这双鞋后,惊叹就没停过,后来家里有事,先走了。
樊有端笑:妈,我很喜欢,再说尺码不一样,送回去同学也穿不了,将来我努力赚钱还他更好的,礼尚往来就好了。
这样啊?
儿子学习好人也懂事,樊妈妈尊重他的意见。
晚上睡觉,和樊爸爸聊天:转学的事我看就算了,也别告诉端端了,他最近看上去很开心,应该是适应了家里也没什么送的,端端奶奶从乡下寄过来的土豆干还没动,自家种的,小余那孩子不知会不会嫌弃
樊爸爸心情也很好,为儿子有那么优秀的朋友:不会,小余不是很喜欢吃你做的菜,让端端问问,不能小气,还要再带些别的
网约.车上,祝余满足的抚着胃的部位。
继和卫敛秋一起吃烧烤后,他又一次吃撑了。
说起来有些矫情,但樊有端家的气氛真的挺下饭,那是家的味道。
前世,他只有被院长妈妈接回家的时候体验过,不过那时候有好多个小孩,他是被誉为懂事的那个,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照顾,还要照顾更小的孩子。
回到祝家,祝余让出租车司机等一回儿。
他将上学要用的书本塞进书包。
下楼,一切都静悄悄空荡荡。
刘妈好像请假了,便宜爹一家去周家参加宴会,没人管他,正好。
网约.车司机降了车窗往外看。
京市还有这样的地方,要不是那个小同学指路和刷脸,他进都进不来。
真长见识。
等祝余上车后,司机从后视镜看那张电视明星一样漂亮的脸:同学,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你爸妈不担心?
他晚上十点是一定要收工的,女儿在家等,高中生了,复习功课的当儿还要给他下碗面,都是这么大年龄的孩子,忍不住多关心几句。
祝余将书包放在一边:不担心,叔叔在等我。
司机了然:那好,那好。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这就算熟了。
一路上,司机打开了话匣子,聊日常工作,聊下班后拉客人,聊马上期中考试,女儿说成绩会稳定在年纪前十名,又说起媳妇儿给他买的衣服
话题聊的有点深入,不过祝余并不意外。
他好像天生就挺招人喜欢,前世在他这里吐露心声的人就挺多,没成名前打工或者去哪家店吃饭,挺久没去人也认得他,要拉着聊两句。
祝余偶尔应和,大多数时候听的认真。
他话少,但其实很感兴趣。
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眼睛往外一扫,本来是无意识的四散的目光,禁不住一顿:卫敛秋?
怕看错了,他降下车窗。
司机也跟着看:呦又拉拉扯扯,同学,这地方你可别来,去酒吧的都是有钱的闲人,有钱的心眼多
一下子又住嘴。
想起来了,后座的同学家里住别墅,也是有钱人。
祝余没管司机的话,恨不能从窗户飞出去。
只道:师傅,过红绿灯停车。
没到地方呢。
就这儿,过去停车!
行行行,没问题!司机忙道,又从后视镜窥那少年的神色,原本清爽乖顺的个孩子,怎么冷下脸这么有气势,怪吓人的。
车还没停稳当,祝余已经推车门下去了。
心提到嗓子眼,照脑袋砸砸坏人就是大事,卫敛秋的手劲儿
最后一秒,他奔过去攥住了举着酒瓶的少年的手,然后一脚将少年对面的胖子踹出去。
二十五分钟后,咖啡馆,
整九点半,周嘉荣打电话给祝余。
两次,没人接。
他很少来咖啡馆,约人谈事一般是在清静的会所,但那地方带未成年人去到底不妥。
在他家,好像也不妥。
有什么事耽误了,还是京市治安还可以,大概是不方便出来。
周嘉荣时间观念很强,一般不按时,在他这就出局了。
可这不是谈生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祝余的存在,但还是很想给他讲讲题,再听小孩儿说一说学校里不开心的事。
不可否认,祝余能改善他一些东西,但周嘉荣答应出来,出发点却没有这个,至少这一次是没有的。
十点,他起身。
女服务生来收咖啡,目光在眼前年轻男人的俊容上流连,想要个联系方式,但对上对方冷淡矜贵的气场,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女服务生就见之前生人勿近的男人,接了电话面部轮廓都柔和了:在哪里?
女朋友?
打电话来的是祝余,旁边站着民.警。
头一次这么尴尬,他闭了闭眼:周叔叔,对不起,我迟到了。
周嘉荣没说没关系,他不是这么含糊其辞的人,好的坏的都泾渭分明,要弄个清楚:为什么迟到?
还来吗?
祝余:更尴尬了,至少对一个习惯自力更生的人来说是这样。
顿了顿:路上出了点意外,周叔叔,你能来捞我吗?
周嘉荣:在哪里?
那头传来少年蔫蔫的声音:派.出.所。
第19章 还是乖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周嘉荣已经通过一定的渠道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又打电话:孩子胆子小多谢许局好,改天一定到。
支棱着耳朵的于生,默默的又踩了一脚油门。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助,他深知老板不喜车速过快,毕竟遇事慌里慌张的人难担大任,但现在好像能破个例。
到地方,车将将停稳,果见自家老板立即推门而出。
周嘉荣步伐很快。
夜风掠过他挺拔的鼻梁,往下是绷紧的薄唇。
派.出所,角落里,
祝余打了个喷嚏,将刚才打开放烟味的窗户关上。
一片嘈杂像被玻璃反弹,呼啦更胜。
他左手边,脖子上挂着三道血印子的壮汉正诉苦:是家暴,没错没喝几杯踹我去沙发上睡,不给被子就算了,还撵上来挠我
身后,鸡冠头染成黄色的小青年喋喋不休:不是没钱,那不是没留神吃多了改天补上不就行了真的,要不就搁这关几天,有吃有喝有地方睡
再远处,各有各的嘈杂,比夜市还热闹。
祝余左瞧右看的积累素材。
虽然这素材他也用不上,但习惯使然,直到一片烟雾缭绕中,撞进一双色浅如琉璃,冷冽似含冰的眼。
肆无忌惮往耳朵里钻的喧嚣声褪去,只剩那个西装革履肤白发乌,渐行渐近的人。
这么快就来了
现在装可怜还来得及吗?
他刚才的表情是不是不大像犯错了认真忏悔,倒像是片场导演。
垂眸,桌上两桶泡面,还有饮料,确实不像被抓的,再旁边,吐了几场散了酒气的卫敛秋,睡的天昏地暗。
不过被带到这里,是真够丢人的。
祝余耷拉着眼,影帝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明明正当防卫么,谁知道那么高那么壮的个胖子,不禁踹,倒地了就捂着脑袋喊救命,真是
脑海里思绪乱七八糟的蹿,下颌突然贴上一点凉意。
那是周嘉荣的手指。
半捏半托着他的下巴:抬头。
祝余:
反射性的后退一步,避开那只好看的像玉雕一样的手,他不习惯被人碰。
周嘉荣眉目低敛,有一种凝重的严厉:哭了?
上次见还乌黑清亮的大眼睛,现在眼皮耷拉着,眼白还带着血丝
祝余摇头,是被烟熏的。
还没来得及解释,旁边感受到压力的小民.警立即道:未成年人,还是正当防卫,再说有规定,我们绝对没动他们一指头
本来还要关里头等家长领,毕竟打架了,但上级吩咐下来,现在不单让人在外面等,他还连夜宵都贡献了出来,他的西红柿牛腩面和快乐水,容易吗?
祝余见缝插针的补充:没哭,烟熏的。
太呛了。
被熏到像哭就还是丢人。
还是于生开车,先将卫敛秋送到了家。
就祝余常去开小灶的那个小餐馆附近,那一片矮楼里。
说是家,祝余看着春风孤儿院五个大字,心尖一抖,不知道要说什么。
原来那种莫名的熟悉不是错觉,卫敛秋和前世的他有一样的开始。
卫敛秋:回吧。
声音有些几步可查的低落,以前没为这个自卑过,怎么活不是活,但也许是入秋的天太冷,冻的他有些张不开嘴。
祝余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祝余回神,有一瞬的懊恼:行,改天请我吃饭,不准赖!
说着凑近嗅了嗅卫敛秋的衣服,嫌弃似的:太臭了,白瞎你这张脸。
不很亲昵的话,但就很暖心。
卫敛秋踢走脚边一块小石子,心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那种怎么着老子也最厉害的心气儿又回来了,不耐烦:知道了!回吧,替我跟你叔叔说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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