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个月后, 茂木成功从培养皿中走出来。
    虽然四肢还有些无力，体力也不足，但男孩的确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慢慢行走，并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森鸥外看着手中的实验记录, 他对中原中也说：不过茂木君还需要定期回到培养皿里泡一泡, 他的身体肌肉和承受度太差了，长期在外容易被外放的能力压垮身体。
    中原中也看着织田作之助扶着的茂木, 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他说：这段时间辛苦了，只要茂木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剩下的就好解决了。
    茂木必须立刻开始心源流的冥想修行, 通过刺激身体内的生命能量，来加大对重力的承受度, 一旦茂木可以开启念力, 所有问题将迎刃而解。
    中原中也在心里安排着茂木的训练菜单, 他问森鸥外：茂木的重力还在持续外放？
    是的，虽然很微弱, 但的确存在着, 比我们感受的重力都要强一些。
    森鸥外看着手中的数据，有些无奈：可能是最初制造茂木的科学家只想着让异能体爆开, 没想过让异能体正常生活吧。
    中原中也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算了，先这样吧。
    他扬起一抹笑容，走到弟弟身边：茂木, 累吗？
    扶着织田作之助的手臂慢慢走路的男孩看着中原中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事，我可以坚持，哥哥。
    中原中也欣慰地说：那我就给你加课业了。
    茂木：哎？
    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严肃：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快点学会法语基础对话，还要会点英语口语，同时别忘记锻炼身体，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出你是试验体！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吐槽：这不可能吧？
    森鸥外好奇地问：首领要带着茂木出门见人吗？
    啊威纶和兰波要回法国结婚，我和茂木要去当花童。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说：茂木，你听着，这是一场考验，你要是无法通过
    那将来真到了生死关头，威纶绝对不会帮助茂木，甚至会将茂木当替死鬼丢出去的。
    与此同时，首领办公室里，太宰治和尾崎红叶表情微妙地看着眼前的威纶。
    威纶吃了荷尔蒙饼干，他变成女性后立刻改变了言行举止，宛如真正的女人一样美丽妩媚。
    这让尾崎红叶心生佩服之感。
    男性动作和女性动作有很大区别，眼前首领的父亲却能瞬间切换，显然是精于此道的高手，厉害厉害。
    此刻威纶换了一身草绿色抹胸束腰长裙，他露出肩膀，戴了同色的长手套，胸口戴着璀璨的钻石项链，微微蓬起来的裙边有漂亮的蕾丝花型。
    他正在折腾自己的金色微卷长发，兰波觉得威纶散下头发会更好看，威纶却想要将头发盘起来。
    尾崎红叶自告奋勇帮忙做造型，兰波看了散下头发和盘起来的造型后，不得不承认威纶的眼光更好，头发盘起来后显得威纶的脖颈修长，雪白的颈子弯起来像是天鹅，美丽又魅惑。
    尾崎红叶手指灵巧地将威纶鬓边的发丝编成细辫子，然后将长发盘成发髻，只在耳旁落下来几丝，然后她拿出一顶钻石编织的发网，小心翼翼地缠在了威纶的脑袋上。
    当太宰治打开了首领办公室所有光源后，威纶整个人都像是发光的大号钻石。
    兰波看的眼睛都直了，太漂亮了！
    威纶给了兰波一个飞吻，兰波快步上前握住威纶的手，神色复杂起来：我有点后悔了。
    威纶诧异地问：怎么了？
    兰波说：我那些同僚们肯定会约你。
    威纶骄傲地抬起下巴：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我裙子下面是什么的！！
    兰波还没反应过来，太宰治倒是说：扶他吗？
    威纶重重点头：是的！
    尾崎红叶连声咳嗽，兰波茫然脸：那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突然心生怜悯，兰波居然不知道吗？
    威纶警告一样瞪了太宰治一眼，他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中也呢？让他上来试衣服和造型，他不能顶着那头红发去法国，茂木也是，都给我变成金发，或者是黑的。
    兰波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这才道：既然中也已经变过你的样子，就按照那个样子去法国吧，茂木也是。
    茂木是真的真的很努力。
    或者说，在培养皿里当了七八年的试验体，终于感受到了人类的生活后，茂木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了。
    茂木离开实验室后，主要接触的人有四个。
    首先是他的主治医师森鸥外，茂木其实是有些怕森鸥外的，他很厌恶身体检查和调整这种事，再说了，一个试验体害怕医生，这很正常。
    其次是织田作之助。
    大部分时间织田作之助会教导男孩学习手语，会和他聊天沟通，会和他说笑，可以说茂木对人类的关系与交流认知几乎全部来自于织田作之助。
    茂木很喜欢这个红头发的青年，甚至在心里在织田作之助身上贴上了妈妈的标签。
    然后就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身为港口mafia的首领，每天工作繁忙，只能抽出十来分钟看看茂木。
    但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尽管他们相处时间少，不管是茂木还是中原中也都很渴望看到对方，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非人同类。
    最后是太宰治。
    自从港口mafia从特务科手上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后，太宰治的工作肉眼可见的变少了，他一有空就往实验室里跑，甚至还将织田作之助的书稿投到了出版社。
    样本都打出来了，织田作之助才知道自己要当小说家了！
    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的认知有些单薄，他知道太宰治是组织里的大人物，他知道太宰治很厉害很可怕，也知道太宰治对首领和茂木有意见。
    但有一说一，太宰治帮自己出版小说，自己必须感谢对方，织田作之助对事不对人，恰逢太宰治即将度过十五岁生日，织田作之助就认真地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送给太宰治。
    很难形容太宰治接到礼物时的表情，像是风尘仆仆的旅人终于归乡时的欢喜，又像是漫漫长夜过后看到天边一点亮光时的怔忪，但更多的也许是彻底放下的释然和平静。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带着礼物回到自己办公室了。
    太宰治呆滞地坐着，许久后，他才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一本新小说草稿。
    虽然这次的小说是短篇，只有几万字，但比起上次的用报告硬撑出一本小说，此刻太宰治手上的短篇才是织田作之助真正的第一篇小说。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草稿，长久后吐出胸中郁气，他看着自己办公室四面墙壁，喃喃地说：也许可以让人开一扇窗户了。
    从那之后，太宰治的画风变得活泼了不少，他跑到实验室找织田作之助聊小说时，偶尔会教茂木说法语，并顺嘴说了一些法国能力者的资料。
    茂木听得很认真，中原中也提过，去法国是对他的考验，他必须通过。
    茂木以前一直在培养皿里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聊而孤独的，他只能透过玻璃窗去观察外面的研究员，所以茂木的观察力其实很强。
    他在踏出培养皿、可以生活在外界后，茂木立刻察觉到了威纶对他的审视。
    哪怕威纶和他一样也是异能体，但茂木心里明白，威纶完全是因为中原中也才帮他的，这和太宰治因为织田作之助才教法语是同样的。
    这么说来，太宰治是威纶的学生，倒还真有点一脉相传的感觉。
    茂木小朋友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定位，并努力吸收一切自己能碰触到的知识。
    茂木离开实验室一个半月后，他通过了兰波的考察，基本达到了法语日常交流无碍的程度。
    兰波算了算时间：茂木一周要泡一次培养皿，我们去法国，一周时间足够了吧？
    威纶：足够了。
    他看向换好衣服的中原中也和同样做了伪装的茂木，心满意足地说：走吧，我们去法国结婚！
    兰波在回去之前先让尾崎红叶帮忙拍了一张全家福，并传给了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看到这张照片时，威纶等人已经坐上了飞机。
    波德莱尔的表情扭曲起来。
    他突然想起兰波提过，怀孕石是一对的，那么问题来了，威纶坑莫泊桑用的是女石，男石呢？
    原来男石早就用掉了啊！！
    砰，雨果面色不善地推门进来：我听说魏尔伦要回来了？他真是好胆！
    波德莱尔木着脸给雨果看照片：回来的是威娜，和魏尔伦有什么关系？
    看这俩孩子和威纶如出一辙的样子，波德莱尔只能感慨，威纶对兰波是真爱，连孩子都生了，还是两个！！
    雨果：？？？
    雨果不可置信地看着照片里那个穿着草绿色长裙的金发女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她他到底是她还是他啊！！
    除了性别问题，更让雨果眼前一黑的是照片里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大一小，都是金色头发和绿色眼睛，一看就是威纶和兰波的后裔。
    这一刻，雨果内心的愤怒像是戳破的皮球，咻一声消散了。
    雨果愤怒于自己被迫喜当爹，结果照片里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混蛋居然早就当爹了，还自己搞出来了两个！两个！！
    雨果突然就服气了：我认输。
    波德莱尔灵机一动，他说：只要你觉得无所谓，那就不需要在意。
    波德莱尔凑到雨果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雨果的脸色忽青忽白，最终他一咬牙：行，就当是变装舞会了！
    两天后，威纶和兰波下了飞机，中原中也和茂木新奇地看着四周，他们随着人流出了戴高乐机场，刚到出口，威纶就看到瓦雷里开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等在外面。
    瓦雷里先和兰波打了个招呼，眼神落在威纶身上后就离不开了。
    啊，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您如何称呼，我是
    兰波面无表情地拍下瓦雷里试图握威纶的手，冷淡地说：这是威纶。
    瓦雷里：啊？
    瓦雷里上下仔细打量面前的金发美人，他眨眨眼，绕过兰波：那就是同僚了啊~威纶好久不见，我们来个久违的拥抱吧！
    兰波心说早知道如此，他回横滨就不收西索和侠客他们了，应该也让瓦雷里也去吃牢饭！
    威纶大笑起来，他上前和瓦雷里见礼，又介绍了中原中也和茂木：我和阿蒂尔的孩子们。
    瓦雷里哇哦了一声，他看了看两个孩子的样子，又看了看威纶的脸型，对比了一下后露出了佩服之色：看样子你们感情真好。
    但随即瓦雷里就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他毕竟是超越者，一照面就判断出中原中也实力很漂亮，但茂木就不行了，他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儿子感觉体虚啊。
    威纶面不改色地说：我毕竟是人工异能体嘛，稍不注意就会出现bug，茂木就是如此。
    威纶这么说后，瓦雷里立刻误以为人工异能体孕育孩子后，不小心将异能体的弊端传给小儿子了，这才导致小儿子体虚。
    瓦雷里关切地说：要不要让社里的医生帮忙看看？
    威纶调侃着说：社里的医疗部已经全体待命了吧？他们还有空？还是不给他们添麻烦了，等明年再说。
    瓦雷里噗得笑了：也是，现在国内外松内紧，大家都绷着一根弦呢。
    兰波阴沉地看着瓦雷里和威纶聊天，哼了一声：是不是该走了？
    瓦雷里对威纶耸了耸肩，做了个搞怪的表情，一行人上车离开了机场。
    车上，兰波询问瓦雷里婚礼的事，瓦雷里滔滔不绝地说：因为异能局那边来了不少人，为了防止最后打起来，举办地定在了郊外的一座教堂。
    波德莱尔帮忙操办的婚礼名目是学生兰波和搭档威纶的婚礼，因兰波曾入职欧洲异能局，所以异能局方面趁机说我们都来参加前同僚的婚礼，这导致了婚礼上必然会有外国超越者出现。
    比如英国的济慈，比如德国的尼采，还有来自俄国的托尔斯泰等等，甚至安徒生貌似都打算过来晃悠一圈他是来拿法国方面的赔偿金的。
    不过一般各国送到异能局任职的超越者都是脾气比较温和的人，比如托尔斯泰；或者身体不太好、无法在国内担任要职，索性去异能局养老的人，比如尼采。
    即便不会打起来，若是让国外的家伙们发现国内的真实情况，也很麻烦，所以波德莱尔先生决定以假面舞会的形式举办婚礼。
    瓦雷里说：与会的嘉宾必须做一些伪装，多少可以帮国内的先生们遮掩一下。
    威纶听后忍不住想笑，也就是说除了兰波，其他所有人都变装了吗？
    兰波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无奈地说：那我是不是也戴个面具什么的？
    瓦雷里笑嘻嘻地说：你自己看着办。
    车子一路开到波德莱尔的私人别墅，虽然波德莱尔负债累累，但公社不可能让波德莱尔真的没地方住，所以他还是有不少安全屋和秘密别墅的。
    波德莱尔虽然提前看了照片，可是当中原中也和茂木手牵手站在他面前叫爷爷时，还是有种眩晕的感觉。
    波德莱尔神色复杂地看着兰波：阿蒂尔，你比我厉害。
    兰波歉意地说：我不希望他们两个回国任职，我希望他们能多走走，涨涨见识，所以没和您说
    波德莱尔摆摆手，他大概能想到兰波为什么隐瞒两个孩子的存在，只要想想现在那群身肥体阔的先生们，波德莱尔就有种血压上升的错觉。
    小的身体不好就算了，大的这个
    波德莱尔仔细审视了一下中原中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估：完全成长起来后应该不比超越者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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