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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辉将油乎乎的签子从嘴里抽出来,敲打着白蓝的手背,“你这脑袋,除了情爱,反应速度都是一流的。”
“这次是第几级了?”
“应该是五吧?”
“你挺厉害的,听门主说,前几个中这种蛊的人,没挨过四级,就自行了断了。你……挺厉害的。”白蓝轻叹道。
白玉辉为什么心不在这可是人偏要在这呢?除了承诺,还有身上的蛊毒。
这蛊毒种到人身体里,平日里没什么感觉,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蛊虫长大蜕变的时候,受蛊的人就会如同蛊虫蜕变一样,全身扒一层皮,除了脸。
前几次蛊虫小,蜕变的时候,对应的人也就是掉点皮屑,和搓澡用力过猛差不多的程度。
从第三次开始,直接有质的飞越。
先是胸口处开始裂纹,然后那些裂纹就会变着花样的向身体四处开始延伸。
等到胸口上的皮肤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路,这些个裂纹就会沿着四肢攀爬。
它们在四肢上爬的很小心,今天一公分明天两公分,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慢的磨着你的性子,等到你耐心也快用完了,它们基本也快爬到头了,重头戏来了。
它们会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猛地爆破你的肌肤,变成一道一道的血痕遍布它们想去的地方。
有的时候是破洞而出,有的时候是长长的划口,有的时候,会直接从指甲缝里,总是能超出你的想象,让你防不胜防。
光是一片猩红还不够,还要带给你蚀骨销魂的疼痛感。
就像是一把子绣花针,一时间齐刷刷毫无预兆的扎进了你的五脏六腑,待你稍微被疼痛震得眼花缭乱准备用内里压制一下的时候,它们又会变成一把千斤巨锤,生生砸断你的筋骨,还要在断裂处来回碾压两下。
这种疼痛,随着等级升高逐渐升高。没有人知道最高级别在哪儿,因为没几个人能撑下来。
就是白蓝说的,大部分人在第三级的时候,就没了。
白玉辉何德何能,被人种入了如此奇珍的蛊毒。
白玉辉何其坚强,都已经撑到了第五级。
白蓝忽然就明白了白玉辉为何突然对金陵月这么殷勤了。
前几年的时候还只是想念,那种不敢宣之于口的思念。
到了今年,直接化为了行动派。
白蓝想,白玉辉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从这完成遗愿呢?
白蓝被自己的新发现吓到了。
惊愕道:“你还撑得过去吗?”
白玉辉爽快的回道:“天知道。”
那就是了,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想要在最后的时日里,风流快活,不留遗憾。
白玉辉并不知道他身边的白蓝,现在内心已经上演了多么精彩的自问自答,继续悠悠道:“我一直在想,怎么能让朱大人的死,更精彩一些。”
“他不是右丞相的人。”
关于朱大人的底细,从他被提到京城后,白蓝就已经派了大量的人手去暗中打探,他确实和右丞相没有丝毫关系。这脏水想要泼上去,有些难度。
白玉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那他能不能和右丞相大人现在扯上点关系呢?
答案是可以。
白玉辉吃饱喝足,仰靠在窗户边上的软榻上,看着窗外月饼一样的圆月,想了一个很不要脸的计谋。
白玉辉自知自己是个很不要脸的人,从他发现他对自己的师弟有非分之想开始,他就知道。
他也挣扎过,往君子的行列里爬过,不过太累了,索性放弃了,爱咋咋的吧。
君子也罢,小人也好,他不可能又要贞节牌坊,又想逍遥自在。
所以他断然的走上了不要脸的道路。
从前调戏小师弟的时候,他以为他差不多也就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
进入朝堂,他学着老狐狸们的行为做派,将自己变成了一只更加狡猾的老狐狸,才发现不要脸,是没有边界的。
半月后,白玉辉的不要脸,终于被金陵月发现了。
那日,阳光正好,是个斩首的好日子。
朱大人骂骂咧咧的吃了送行饭,来押解他上路的官差给他上了枷锁,将他从牢房里提出来,朱大人突然就暴走起来。
“你们做什么?收了我的钱还要杀我?右丞相呢?右丞相大人呢?他说过会保我一命的,我给了他我所有的身家,他答应我会保我一命的!”
!!!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押解的官差,监斩的官员,跑回宫复命的侍卫,龙椅上的皇上,还有,一脸懵逼的右丞相。
他说什么?
我答应了什么?
龙椅上的人显然对朱大人的呐喊并不相信,但是为了显得自己也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还是问了问传令的侍卫,“他还说了什么?”
侍卫咬牙说道:“他还说,右丞相大人还派人给他写了信,他有信件,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他愿意以自己九族性命起誓他没有说谎。”
朝堂上开始了小范围的议论声。
右丞相没有说话,但是离得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右丞相大人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想要捶死谁一样。
皇上假装身体不舒服,想要糊弄着先退朝,再单独召见右丞相商议。
可是这种难得踩一脚的好机会,左丞相不会放过的,他当即出来给星星火苗倒了一桶黑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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