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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珏的眼中是死寂的漆黑。
    许平君还有一句话没有敢说:何况,这还是刘弗陵的骨血,这个孩子是云歌的思念和希望,是茫茫红尘、悠悠余生中,云歌和刘弗陵最后的联系。
    孟大哥,云歌的身体一向很好,孩子怎么会小产?如果是别的女子,也许会因为丈夫离世,悲伤过度而小产,可云歌若知道她有了刘弗陵的孩子,只会更加坚qiáng,好去照顾孩子。
    孟珏一直沉默着,很久后,他才好似漠然地说:是我qiángbī她喝的堕胎药。
    什么?你
    许平君猛地站了起来,扬手扇向孟珏。孟珏静坐未动,没有一点闪避的意思。
    啪的一声脆响,许平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扇了孟珏一耳光,她手簌簌抖着,猛地转过了身子,去看云歌,我要带云歌走,她不会想再见你。她转身向阁外行去,命人准备马车。
    你能带她去哪里?未央宫吗?云歌若不想见我,日后更不想见刘询。
    许平君的脚步定在地上,身上股股的寒意,似乎再往前一步,就会打开漫天的bào风雪。她想问清楚孟珏,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一点勇气开口,只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云歌的孩子,也是刘弗陵的孩子!刘弗陵的孩子
    云歌的下身又开始出血,孟珏一下从地毯上跳了起来,匆匆拿起金针,刺入各个xué位,可没有任何效果。
    许平君无力地靠在柱上,眼中的泪,如急雨一般,哗哗而落,心中一遍又一遍祈求着,如果阎王殿上真有生死簿,她愿意把阳寿让给云歌,只求云歌能醒来。
    云歌的嘴唇都已经发白,神色却异样地安详,双手jiāo放在小腹上,唇畔还带着隐隐的笑。
    孟珏用尽了方法,都不能止住云歌的血,他猛地拔出了所有xué位上的金针,抓着她肩膀摇起来,云歌,你听着,孩子已经死了!不管你肯不肯醒来,孩子都已经死了!你不要以为你一直睡着,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孩子死了!是被我杀死的!你不是恨我吗?那就来恨!你若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我?
    许平君冲过来拦他,你疯了?不要再刺激她!
    孟珏一掌就推开了许平君,他俯在云歌耳旁,一遍遍地说:孩子已经死了!孩子已经死了!孩子已经死了!孩子已经死了!
    三月听到响动,跑了进来,看到许平君摔在地上,忙去扶她。许平君满面是泪,握着三月的胳膊,哭求道:你赶快去拦住孟珏,他疯了!他会bī死云歌的!
    孟珏的声音忽地停住。
    他臂弯中的云歌,如一个残破的布偶,没有任何生气。原本jiāo握、放在腹前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软软地垂落。紧闭的眼睛中,沁出了两颗泪珠,沿着眼角,慢悠悠地落在了孟珏袖上。
    三月喜悦地叫:云姑娘醒了!
    许平君摇了摇头,云歌只是从一个美梦中醒来了,如今她又进入了一个噩梦。
    孟珏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枕上,唇贴在她耳畔,一字字地说:你努力活下来!我等着你醒来后的仇恨!
    她能醒来吗?许平君望着云歌裙上的鲜红,没有任何信心。
    孟珏冷漠地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仇恨的力量。
    第6章天山月依旧,不照去年人
    虽然刘询不是霍光的第一人选,但霍光对现在的一切还算满意。在登基日,刘询当着满朝官员,盛赞他贤良。登基后,不管大事、小事,刘询都会事先征询他的意见。在两人的协商下,关中十万大军整军待发,准备给进犯的匈奴迎头痛击,霍成君入宫的吉日也已选定,可是在西域问题上,因为一个无名无望的人,两人之间却有了暗藏的分歧。
    萧望之,东海兰陵人,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少年时勤奋好学,经纶满腹,才名在外,长史丙吉将他举荐给霍光,霍光专门召见了他,听闻他经史子集,都能对答如流,的确才华出众,颇得霍光赏识,按理说他应该官运亨通才对,可因为在小事上忤逆了霍光,从此地位一落千丈、郁郁不得志。
    刘询登基后,听闻此人,生了兴趣,命他觐见,jiāo谈后发现果如外面传闻,经纶满腹,才华出众,当即决定重用萧望之。当然,刘询还有另一重更重要的考虑,此人因为得罪过霍光,被霍光贬抑得多年难得志,必定对霍光有积怨,而自己此时缺的就是这种不畏惧霍光权势,绝不会被霍光拉拢的有智之士。
    在西域问题上,刘询表现得不想卷入乌孙国的内乱,更不想动兵。虽然在霍光的一再说服下,勉qiáng答应了霍光出兵暗助乌孙,但是他打算派萧望之作为汉朝特使,随军同行。霍光激烈反对,刘询虽然不和霍光当面发生冲突,但是霍光一日反对萧望之,他就一日不理会乌孙的战乱。再加上,朝堂内本来就有不少反战派的儒生,认为国家刚刚安稳,更应该休养生息,实不该为了一个西域国家的内乱大动兵戈、劳民伤财,刘询十分欣赏他们的观点,自然顺应着众位儒生的谏言,按兵不动。
    乌孙局势迫在眉睫,霍光无奈下,只得做了退让,接受萧望之为特使。在霍光退了一步的qíng况下,刘询也做了更大的退步,答应了霍光的要求,出兵西域。两方第一回合的斗争,看上去还是霍光占了上风,bī得不愿意动兵的皇帝都动了兵,但是,霍光却高兴不起来。
    霍成君私下里劝解霍光:爹,皇上只不过命萧望之去做特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职,爹爹何必为此不开心?霍家的敌人少他一人不少,多他一人也不多!
    霍光苦笑:你也和外面的人一样,认为我没有重用他,是因为他在小事上忤逆了我?你爹爹是如此心胸狭隘的人吗?
    霍成君呐呐地说:女儿错了!难道别有隐qíng?
    萧望之是人才,不要说经史子集,就是兵法律典,他都能倒背如流,也许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考倒他,皇上一见他,惊为鸿儒,一点不奇怪,我当年也是这般反应。
    此人竟然如此有才华?霍成君惊异。
    我当时心生敬仰,立即将他留在身边,决定历练一番后,委以重任,但是时间长了,却慢慢发现此人原来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且他外表清高自诩、目下无尘,骨子里却好名重权,还一点都不肯承认。霍光淡笑,朝堂不但不是个纤尘不染的洁净地,反而是个污秽重重的肮脏地,只有两种人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成就功业,一种是心xing坚贞,无yù而刚的人,这种人如白莲,身在污泥,却丝毫不染,虽然结局常常会很悲惨,但是却会留芳千古;还有一种人则心思通明,表面上处事圆滑、手段狡诈,内心自有自己的行事原则,这种人像泥鳅,身在污泥中,却丝毫不被污泥所阻,反倒来去自如,甚至化污泥为己用,是匡扶社稷,治理国家的大才。像萧望之这样的人觉得自己是前者,可是他的清高自诩下深藏的是懦弱贪婪,治国一定会误事。我阻止皇上重用他,怕的是他误了国家,皇上却以为我是害怕这般有才华的人将来会制衡住我。霍光的目中全是忧虑,再加上过早苍白的头发,让人觉得他显得越发老了。
    霍成君听得发愣,看着面前的父亲,心底的感觉很奇怪,每一次,当她以为她已经看明白了父亲时,就会发现,还是没有看明白。父亲究竟是狠毒,还是善良?究竟是忠臣,还是jian臣?究竟是重qíng义,还是xing凉薄?究竟是贪恋荣华的权臣,还是心xing坚忍的智者?
    父亲是第二种人吗?她小声地说:父亲,你忘记说第二种人的结局了。
    第二种人的结局?霍光温和地凝视着女儿,笑了,很久后,他眺望着远处说:有的能全身而退、有的被粉身碎骨,不过,我想他们并不在乎,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结局如何,他们不关心。
    ※※※
    一大清早,霍光就领着霍禹、霍山、霍云和霍成君去长安城外的霍氏宗祠,祭奠先祖牌位。
    非节庆、非清明、非亲人忌日,霍光的举动在外人眼中未免奇怪,不过霍禹他们早就习惯。自小到大的记忆中,父亲高兴时,会来宗祠,不高兴时,也会来宗祠。宗祠里乌黑厚重的木门,氤氲缭绕的香火,似乎可以让父亲一切的心绪都平静。
    他们只是猜不透,父亲这次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朝堂上的一切都很顺利,按理说应该是高兴的,但青烟缭绕下父亲的面容,却有辨不分明的愁郁。看似在笑,可瞧仔细了总觉得笑下背负了太多东西,连一贯镇定从容的父亲似乎也觉得难以负荷。
    祭奠了祖先牌位,一行人到厢房休息。
    因为不是正式的祭奠,霍光自己虽不吃荤腥,但并不禁子侄食用,所以霍山听说刚从山中打了一只鹿,忙命人架炉烤ròu。
    两个丫头挽着袖子,拿着铁箸翻烤鹿ròu,两个婆子在一旁煨酒。霍禹、霍山、霍云围着炉子,边吃酒,边说笑。霍光倚在暖榻上,一边啜着清茶,一边听着后辈们的笑语。霍成君嫌烟火味重,所以远离了炉子,坐在霍光下首。她手中把玩着个酒盅,默默沉思,酒冷多时,她都没有察觉。
    成君,你在想什么?霍光问。
    霍成君脸色有些苍白,往霍光身边坐了下,轻声说:爹爹,就这样放过云歌了吗?
    女儿的执念竟如此重!霍光暗叹了口气,云歌现在无足轻重,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没有必要为了她,和孟珏势不两立。
    霍禹捕捉到孟珏二字,立即挥手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下。
    霍山却理解错了霍禹的意思,笑拿起铁箸,夹起鹿ròu来烤,其实这东西要自己动手烤来吃,才有意思。
    霍云给自己倒了杯热酒,状似没有留意,实际却是凝神细听。
    霍禹说道:爹,孟珏是我们的敌人,本就势不两立,越早除掉他越好。
    霍光淡笑,云儿,你说云歌是从长安城郊的农家中搜出,你们知道云歌之前被谁囚禁着吗?
    霍云的手猛地一颤,酒全洒到了衣袖上,幸亏恰好霍山急匆匆吃了口鹿ròu,被烫到了舌头,大呼小叫起来,把众人的注意都引了过去。
    霍云趁机把酒杯搁下,偷偷瞟了眼霍成君,大大咧咧地说:被人囚禁?不是刘弗陵安排云歌藏在那里的吗?
    如果是刘弗陵安排的,为什么没有搜到国玺兵符?为什么国玺兵符最后会在刘询手里?孟珏说,云歌之前被关在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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