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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白色的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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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妖耐心等了一会儿后,喂!
    没有人回答。
    喂!不会真的走了吧?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回声。
    狼妖蹦起来,往之前有声音的地方摸去,什么也没摸到,还砰地撞到了额头。
    再之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多久?
    两天?
    三天?
    十天?
    狼妖焦躁地拿双脚丈量室宽,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墙面被她的利爪刮了三五条长痕,头发也被她揉得乱七八糟,整头狼散发着一股子烦躁的气息。
    意图到这样子对方也不会继续说话后,狼妖往地上一坐,撑着双腿,眼睛死死盯着之前伸进铜管的地方。脑子里开始勾勒
    那里是门还是窗?如果原先有光的时候,是不是能看到一根根长栏杆杵在那儿,墙面上挂着火把,将栏杆的影子拉长到地面,分割成一格一格的光?
    是不是还会有人站在牢门不远处,在她吵闹时,过来敲一敲门柱子,不耐烦地让她别吵?
    *
    陆县令出去批了大半天的文件,才召来亲信:那狼妖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那狼妖先是说了几句话,而后莫名其妙发狂,在牢中制造吵闹,发现无人理她时,才开始安静。
    陆县令又具体问了话语里的内容,还有吵闹的情况后,心头一跳。
    和林公子说的大差不差。
    林公子还说,吵闹是正常的,黑暗会滋生生命的恐惧,总忍不住发出一些声音来壮胆。接下去不需要做太多事情,任那狼妖发泄就行。
    想起了一件事情,陆县令连忙问:死囚都准备好了吗?
    亲信点头: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割的小腿肉,人没死,还能留着行刑那天。
    陆县令捋了捋胡子,笑容欣慰,事情交给你办,我才放心。
    *
    狼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到她想发疯!
    她冲外面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行不行!
    没人搭理她,就好像把她遗忘在这片黑暗中一样。
    到了吃饭时候,沉沉的脚步声响起,托盘嗒一声放进牢中,狼妖嗅了嗅,和往常一样,是白水配馒头。
    那还好,听说人族的断头饭才有肉。
    这么一想后,狼妖又忽然升了一丝念头,怎么就不是断头饭呢?
    念头刚出,狼妖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好死不如赖活着!否则,刚被关进人族牢房当天,她就一头撞死了。
    吃完牢房,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传来大声的珰响,狼妖浑身一震,耳朵也抖了几下,然而一声响后,便没了声音。
    这是在搞什么?
    狼女困惑,却没有人来给她解惑。
    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后,她再一次听到那声珰响,依旧没有人来为她解释。
    如此一两次后,狼女明白了,卯正醒,巳初睡,这是给她点明的睡觉时间!
    呸狼妖往净桶里啐了一口,想得美,还想控制她?她偏不干!
    这头母狼故意和响钟对着干,卯正过后才开始睡觉,巳初之后,掐大腿也硬是让自己醒着,还大肆嘲笑关押她的人,蠢货,不是想要我摸不清时间吗?如今我还能不知道数着钟声算日子?
    往后就更明白了,卯正到巳初的这段时间里,会有一次陆县令三个字三个字来念长文的声响,卯正点和巳初点会有响钟,饭点时会有些微的动静,托盘放下的声音,轻微的脚步声,其余的,再没有外来的动静了。
    狼女本以为知道了时间,自己会好过些,可每日里还是那么难捱,每一次呼吸都是漫长而痛苦的。
    她开始学会了拔头发。
    满头的秀发,丝丝缕缕,细腻柔长,缠在指腹上,感受着那细细陷下的凹痕,用力一拔,崩地一声,伴随着撕裂头皮般的疼痛,一根长发便垂掉下来。
    一根接一根,狼女感觉自己有些上瘾了,又仿佛是浑浑噩噩去做,恍然间又在想,人族总说什么三千青丝,难道真有三千根头发,需要拔多久?
    铜管再一次塞进来,陆县令在念:妖之初,性本善,与人交,心存善
    狼女弹出爪子,嘎吱往墙上一刮。
    陆县令的声音停了。
    狼女顿了顿,又往墙上刮出刺耳噪音,可陆县令却没有再说话。
    喂!狼女叫,你还在吗?人族?今天的还没念完呢!
    一片死寂,黑黝黝的房间里看不大清楚,也不知道那人走没走。
    又等了一百二十次心跳,依旧没人,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狼女十指紧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十根手指融烙到一起。你不是要驯化我吗?你不驯化了?打退堂鼓了?
    没有声音。
    什么也没有。
    狼女呆坐了一会儿,又开始拔起了头发。
    一根,两根,三根
    第二天,又到念短句的时候,狼女试探着弄出响动,便又没了声。
    第三天,她学会了安静。
    安静地听完那人族念全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后,狼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
    第四天,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昏昏沉沉睡过去后,卯正一响,迷迷糊糊瞪开睡眼,冷不丁地,听到了一声:早安。
    狼眼倏忽瞪圆。
    捱了好久,又听完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再捱了好久,直捱到巳初那声响,狼女试探着躺了下去,外面果然传来一声:晚安。
    须臾,狼女眼眶一热,她把身体一转,趴在稻草上,堵着嘴巴,只轻微地传出小小的呜声。
    睡熟前,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句卯正醒,巳初睡,她记忆力好,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全背了下来,想到那句时,前句和后句本能地跳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短句都回忆了一遍,才慢慢进入梦乡。
    第五天,饭点,狼女嗅到了肉味。
    人肉的味道。
    狼女敢肯定,那是人的小腿肉,她往常不吃这块,人的大腿肉才肥美,可如今她也不挑了
    黑暗里猛然伸出一只狼爪,张开了五指,狠狠地抓住烤熟了的肉,甲尖钩进肉里,凹处滋滋漫出油。
    狼吞虎咽地吃完,狼女捂着饱餐的肚子,靡足地眯起了眼睛,就是那么毫无防备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下一息,狼女疯狂摇头,似想把刚才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又过了好久好久。
    巳初钟响,狼女正拔着头发,心一慌,手一抖,整搓头发都被她揪了下来。今天的短句还没有念!她抬起脑袋,嚷:你们这算是偷懒吗,今天沐休?
    一如既往,不会给予回应。
    难道是出事了?
    狼女咬肌轻轻颤动,下颔绷着线条,上排牙与下排牙仿佛最契合的齿轮,紧紧咬合。
    是谁?
    谁搞事?!
    谁惹的事情,让她平白受苦?
    狼女一拳锤在墙壁上,蜿蜒的血水从指缝中缓缓淌下。
    心脏越跳越快,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情绪。是愤怒吗?不知道是哪来的家伙捣乱,破坏了她能听到的很少的声响。还是微妙的希翼?会不会有机会逃出去?
    狼女想,她应该跑到牢门前,挤着脑袋从缝隙往外面瞅,哪怕黑不溜秋什么也看不到,说不定能等来混乱助她逃离。
    但是,她没有动。
    乖乖地,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凝望着黑暗,极为煎熬。
    而在这种度秒如年的氛围中,她听到了照常的一声钟响。
    卯正了。
    外面早就有了太阳。
    而她,因为没准时睡下去,准时醒过来,没了晚安和早安。
    狼女烦躁地将下唇咬烂。
    等到饭点,饭食准时端过来后,狼女诡异地松了一口气,从昨日起,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便少了些,又觉得自己这样简直贱得慌。
    今天的饭食依旧有人肉,还是人的小腿肉,毕竟人有两条腿,昨天割了一块腿肉,今天还能再割一块。
    狼女咀嚼着吃了,然后,今天还是没有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
    她似乎有些懂了。
    等到再一天,饭食还带着人肉时,狼女盯着那盘肉,半晌,慢腾腾地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好半天,仿佛烫到那般,骤然往回缩。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旁边的水碗拖走,捧在手心里,一点点舔水,那盘子肉,一口都没动。
    于是,今天又有了:妖之初,性本善,与人交,心存善
    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不算短,但也不长,狼女几乎是如同守财奴数金币那般,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难过地垂下脑袋。
    翌日,饭食依旧有人肉,狼女学乖了,看都不看那人肉一眼,仍是抱着水碗,借由清水抚慰饥肠辘辘的肚子。
    可,再凉的水也降不下去饥饿带来的灼烧感,狼女感觉自己胃中仿佛多了一颗蛋,裂开了条条痕路,爬出来一条长虫,速度很慢地在她胃里爬行,带倒刺的多足按压胃壁,一下下的挤动令那条细软的腰身重重压下去,简直恨不得剜开身体,去按揉自己的胃。
    煎熬之下,三字短句的到来,却令她分散了注意力,仿佛是一场救援,在饥饿的折磨下,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都变得冗长了。
    狼女将全副心神放在了那短句中,这样就能忘却饿得咕咕响的肚子,每一个字都听得异常清晰,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到第一千四百一十六个字落下后,本该结束的人声,突然多了一句温柔的语气:好姑娘,做得很棒。
    狼女浑身一颤,坐在那儿屈起双腿,两手环着膝盖,仰起脑袋,震惊地望向说话的方向。
    那声音还在她耳边盘旋,敲着耳鼓,喉咙里仿佛有什么话要蹦出来,狼女死死咬着下唇,不敢让那句话说出口。
    就好像
    好像
    如果说出来,就彻底对人族摇尾乞怜了。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换掉旧的食盘,放进来新的。依旧是一碗水,一份肉,肉却不是人肉,是普普通通处理好的羊肉。
    炖得烂熟,是鲜嫩的小羊羔,不带腥膻。
    旁边的水也不是水,是一碗羊肉汤,热气腾腾,氤氲的雾气如同钩子,撕扯她的肠胃,要将她拉过去。
    狼女用尽全身力气,双臂箍着双腿,不让自己冲过去。背脊弓了起来,好像困兽犹斗,喉咙里抑出低吼,可她全身是抖的,每一片肌肤都在颤抖,似雪山将崩。
    汤凉了,肉冷了,那股子勾人的香气也没有了,狼女心口那块大石头依然在镇压着,让她双唇颤抖,连气也不敢吐。
    熬到了下一顿,送饭的人沉默着收走了食盘,换上了清水,还有两个大肉包子。
    勾人的包子又大又白,还是热乎的,散发着鸡汁的香味。
    是鸡汁包,荤的!
    等人走后,狼女几乎是扑过去,上下排牙齿用力扎进包子里,鸡汁的香味砰然爆出,在口腔里炸裂。
    烫得龇牙也不松开,腮帮子里鼓嚼,艰难地咽下喉咙后,狼女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赢了。
    她扛住了饥饿,没吃羊肉。
    陆县令看着她吃下鸡汁包,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公子说得对,底线就是这么被打破的。
    出去后,到了明堂,亲信期期艾艾:大人
    陆县令冲他招招手,站近些,天冷,火盆在这儿。
    亲信眼眶一热,挪了过去。
    陆县令:你刚才想说什么?
    亲信:大人,这么做真的能让狼妖归顺吗?
    陆县令毫不犹豫地点头:能。
    亲信:可是,那狼女都没有吃您精心准备的羊肉。
    她不吃才让我放心。况且,她吃了包子。
    吃包子怎么了,她之前不也吃了馒头吗?
    不一样。陆县令笑着摇摇头,包子带肉,也是荤腥,她妥协了,只是自己觉得还没有。但是,兆临,就像官场中的巨贪,可能一开始也只是想贪几十两银子,让家里过个好年,年过了,平日里孩子长身体,是不是该多吃几口肉?长大后,得娶妻嫁人,聘礼或者嫁妆总不能让亲家小瞧,孩子也有了孩子,亲孙子能不富养?家里人多了,小屋子是不是需要换成大宅子?只要先开了一个口子,底线就会一步步被拉低。
    名为兆临的亲信似有些明白了,可又觉得就那么让一名洞主收心,未免有些轻飘,不太切合实际。
    陆县令叹了一口气:你听说过熬鹰吗?
    熬鹰,是一种训练猎鹰的残忍方式,将鹰抓回来后,接连几天不给睡觉和进食,磨掉野性,往后那鹰便会无比的温顺,接受驯服,指哪打哪。
    回忆着龙雀传信里的内容,陆县令双目微微放空,当然,对于有智慧的狼女,不能单纯的折磨,需要吊着她,给了甜头后再冷处理,过段时间后再给些许甜头,让她患得患失,慢慢地咬紧钩子,再也脱不掉。
    亲信的影子在亮光下长长拖在身后,似乎是抖了一下。
    陆县令抬手揉了揉眼角,是不是很毛骨悚然?
    亲信沉默地点头。
    陆县令微微垂头,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所以,兆临啊,这不是一件好事。告诉我这个办法的人,早就在信中写明了,它并不会因为对妖族使用,就变成正义的。它是魑魅魍魉的鬼术,是狰狞的恶鬼,我与他,皆是丧尽天良,与枭獍无异他知道这点,我也知道。
    陆县令坐到案桌后,放好公文和笔墨纸砚,仔细地挽起衣袖,正要批公文,却看到缺了一根指头的手,神色便有些怔然了。
    再听到亲信迷惘的一句:既然不是好事,我们为什么要做呢?
    因为
    陆县令侧头看过去,眼角正扫过一面铜镜,鬓角的白发象征着他已不再年轻。
    因为妖吃人。纵使对于他们来说,吃人便和吃牛羊一样,都是满足口腹之欲,妖吃人没有对错,可是,我是人,在人眼中,这事就有了对错。兆临,只要我一天是人,只要妖一天吃人,那我和妖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有一件事,它只对那狼妖十恶不赦,于人族,或许能成为一项助力,我会去做,我当然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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