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白色的木(7
微儿?林稚水反应过来,大概是纪滦阳的小名。不过纪滦阳性子独,不爱交友?
想到对方对他的态度,林稚水还真看不出来哪里独了。只好笑着点头:伯母且安心,我与纪兄一见如故,若他不嫌弃,等到书院开学,我倒是想与他坐个前后桌。何况,纪兄乐善好施,到了书院,必然是能广交好友的。
妇人高兴极了,不嫌弃,不嫌弃,他开心还来不及,林公子是不知道,微儿他可佩服你了,这可是他头一次没考第一,跟我连念叨了五六天,说是去了学院,非要结识你不可。
林稚水便做出诧异的模样,引得妇人谈性大发。
纪滦阳端着一尾红烧鱼和两碗粟米饭出来时,大为惊讶:娘,你和林兄在说什么,如此有兴头?
妇人笑眯眯道:林公子心善,怕我闷,陪我这个病人东聊西聊微儿,我和林公子说好了,你明天和他一起去皇城
纪滦阳脸色一变:娘,不是说了,一月八日再去吗?咱家离皇城不过一十二日的路程,何必那么赶。
妇人笑容微淡:你先陪林公子吃饭,晚上我们再说。她颤巍巍起身,进了内室。
或许是纪滦阳心里装着事,哪怕两人聊得有来有往,林稚水都总觉得他神思不属,心神都飘到他娘那边去了。
到了入睡时,林稚水礼貌性地把脑袋闷到被子里,免得听见隔壁房里的话语声。
然而,这房子隔音不好,林稚水仍是能听到另一边幽约的争执声。
约莫几句话后,妇人似乎气到咳声不断,纪滦阳便妥协了。
随后就是什么叮嘱,声音越来越低,林稚水这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什么李家,什么必须找到,窸窸窣窣的碎语,不太真切。
第二日,纪滦阳已把包袱收拾好了,双眼红肿地在门扉处等着林稚水。
*
狗喂了,鸡赶进窝了,鸡蛋放进厨房了,早饭也吃了,其他事情也做了,纪滦阳这才和林稚水一同上路。
妇人远眺着儿子和同窗远去,手指捏着门框,李浑,你没想到,我们夏家还有人能回来吧咳咳咳咳咳咳
她捂着嘴巴,咳着咳着,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妇人关门,转身缓缓走进屋里,却见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小袋银子。
以及一张字迹铁画银钩的纸条:
多谢款待!伯母,请为了纪兄,照顾好自己!
妇人咳着咳着便笑了起来。
她的孩儿能有如此友人,九泉之下,她也能瞑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荷圆初贴水,竹稚未成林
《初夏即景》
*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山有扶苏》
第80章 以次充好
纪滦阳的家也确实够偏僻, 最近的邑城都在三十里开外。纪滦阳去求学念书,仅有每年放春假时,才够时间回来住几天。
快到元日时,不论是哪一座人族邑城, 都充满着快活的迎春年气息。
林稚水二人坐着马车进了城, 满目红红火火, 有的铺子提前挂了春联, 有的铺子财大气粗, 门口放有一簸子糖块, 路过的, 进店的, 都能抓一把带走吃。
纪滦阳随手拿了两颗, 一颗扔给林稚水, 这叫沾喜气, 你不拿,店家还不高兴。另一颗塞自己嘴里, 双眼微微睁大, 唔,好甜!
林稚水也将糖含进嘴里,点头赞同:是好甜。
伙计出来为快见底的簸子加糖, 眼中光彩熠熠,一盆子倒糖时那利索的劲儿和挺起的胸膛, 整个人都神气极了。
好几个小孩打打闹闹过来,玩得尽兴了, 抬头向四周张望的功夫都没有。
伙计扬声:嘿!小子们!在他们看过来后,抓了一把糖撒过去,福气来喽!福守门, 妖不馋!
孩子们笑着闹着,一边大声感谢,一边举手接糖,日光模糊了他们的笑脸。
纪滦阳嚼着甜糖,微微侧头,正要和林稚水说去哪一家客栈住宿,翛忽一愣。
少年含笑望着孩童们,眼若铜鉴,倒映了晴天、白雪与诸人,隐微有光。
他在高兴?
为什么?
纪滦阳想不通就直接问了。
啊?为什么高兴?林稚水笑着,拇指上挑,青莲剑出鞘,折出一线银光,因为他们让我的剑变得更有意义了。
看过妖城,闯过妖洞,才更能体会到幼儿无忧的玩闹有多么可贵。
纪滦阳明白他的意思,却没办法深有感触,便挂着一如既往懒样的笑,调侃:你再不收剑,那伙计该哭出来了。
林稚水抬眼看过去,见着伙计紧张兮兮地抱着空盆子瞅他,洒然一笑,抱拳高声:喜气洋洋,岁岁平安!长剑应声而落,吻合鞘口
而在少年先一步显露善意后,伙计绷紧的肩线明显的放松了下来,便连笑容都真诚友善了许多。
对于眼前一幕,纪滦阳毫不意外,便像昨晚,他不也是被对方一笑一言一枝花,就打消了心防,将人邀请进孤儿寡母之家吗?
林兄,在下发现
林稚水侧头:什么?
青年勾长的眼尾微微一翘,挑着浅淡笑意:只要你想,就能很讨人喜欢。
林稚水挑了挑眉,谢谢?
纪滦阳双手敛袖,稍稍歪头:不客气?
二人对望一眼,忽地相视而笑。
林稚水:先去找间客栈吧,坐了一天的马车,我现在就想躺在一张大床上!
纪滦阳深以为然。
两人牵着马车走,越走越有烟火气。周围一声声叫卖,一项项杂耍,饭馆里飘出来的肉香,香入三万个毛孔,钻进五脏六腑里,在你器官上打鼓。
几路回环转折后,渐渐的,又开始安静了。看道路两旁,是书斋、琴行与画坊,怪不得没什么杂声。
打脸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走过某间专卖文房四宝的小店时,透过缝隙,交流不甚大的传来
客人,我和你说,别看这些笔墨价格不便宜,这可是林稚水林公子最喜欢用的。就在升舍试开始前两天,他还非要托人到我店里买这些笔墨纸砚呢。
当真?!
当然!我在这里开了十年店了,还能骗你吗!
被忽悠到的客人当即拍板:这可是文昌第一的同款,说不定就沾染上了他的文气,给我包十份笔墨纸砚,我要送给我儿子女儿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林稚水:原来古代也会有代言造假吗?
纪滦阳五指遮住大半张脸,指缝中露出流转着笑意的双眸,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啊。恭喜林兄了。
林稚水斜瞥了他一眼,突然抬脚迈进小店。
纪滦阳笑了笑,也跟着走进去。
这间店的确够小,进来四个人后,一下子就看着拥挤了。
老板很是热情,一边帮着上一个顾客装纸笔,还能一边招呼他们:一看二位就是要考内舍的人中龙凤,可要买文昌第一,林稚水林公子用过的文房四宝的兄弟姐妹?瞧这一管!林公子买纸笔的时候,挑的就是它旁边那管笔,这是多么重的福气啊!
林稚水哦?了一声,笑吟吟问老板:那不知它多少钱?
不贵!一管百钱!
纪滦阳随手挑了一支笔,拿在掌中把玩:店家,你家的这是劲毫吗?
当老板转头。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纪纪公子!
纪滦阳看似很好脾气,从眉梢眼角到唇角,都是盈盈一抹笑:店家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虽然你以前冒用过我的名头卖纸笔,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我拆穿过之后,再来一次冒充文昌第一吧?
上一个顾客脸上惊疑顿起,本来掏出的钱袋也放回了袖中。
老板咳嗽一声,纪公子说笑了,我咳,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自从那次投机取巧,被纪公子教育过后,我就痛定思痛,痛下决心改正,不再干那些骗人的勾当,用心挑选店中货品。你看,就是因为投入的钱多了,我才只能将价位标高,不然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
顾客看看老板苍白的面容,脸上皱纹就像他脚底那双充满褶皱的软靴。
再看那边的两位学子,皆是风流俊才。
左边青年灰色大氅披身,光线斜斜照进来,点墨那般的星眸下,绯色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
更别说右边的少年,天生一双含笑多情桃花眼,令人望着心生欢喜,发丝有几根翘着,往那浪荡中,又添了几分潇洒。
颜控的世界就是那么诚实,顾客想也不想,就决定站两位学子,店家,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这些货暂时不要了。
店家脸色顿时从苍白变成了惨白。
林稚水心有不忍,店家你放心,还不止呢!
老板:?
少年咧嘴一笑,牙白唇红的模样,极惹人爱,却在老板眼中,是恶鬼索命。看着他用那笔沾了墨,在白纸上落字,再好的书法也经不住毛笔质量粗劣,墨水在纸面浮散,那字也是浓淡不宜,飘飘欲散架。
顶多十文一管,不能更多了。林稚水点评,那林稚水如果用这样的笔,恐怕文试时,墨迹该糊成一团了,还想拿第一?
你说扯大旗也就算了,质量过关,借他的名头恰饭,他顶多私底下找对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没必要当别人的面拆穿。但这种用劣质笔,以次充好,十文的档次卖出一百文的价格,败坏他的名声可不行。
老板咕咚一咽口水,瞄到顾客青青白白脸色,忽流大嗓门:走走走!今天不开门!不卖东西!
就要推搡几人出门,手即将碰到林稚水时,顾客猛然回过神,攥住老板的手腕,揪着他往外走,走走,咱们见官去!
老板眼中升起不耐:见什么官?我做什么了?
顾客:你以假充真!
老板眼珠一转,终于想到一个咬死不认的理由了:我哪里卖假货了?它卖的就不是笔,是文昌第一的文气,你不也是听到是林公子用过的笔才买的吗?你怎么证明林稚水没用过我店里的笔呢!
他也没办法说自己没卖过,毕竟就在这顾客之前,他已经卖出过不少林生笔了他自己给这种笔改了个名字。
顾客被他的无耻气得胸口直跳。
纪滦阳凉凉道:谁说这位阿伯是为了林稚水的名号了,他就是想来买一支笔,你就给他推荐了这种烂笔而已。
得了场外指导援助,顾客更是打了鸡血似的,将人拖出店门,必须见官,我可以随便花钱,但我受不了这委屈!
老板踉踉跄跄,不得已跟着走时,就听得后边,那个在本处邑城上学的小子问他旁边的少年:林兄,要去看看热闹吗?
林兄???
林???
砰
身子陡然一落。
他身边的顾客很是不耐烦:你装什么脚软,快起来,今天必须跟我去见官!
老板却已没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耳边都是鸦鸟乱鸣,脑子里乱糟糟地,千百种散乱思维纷飞,忽来一声重咚,好似雷音崩裂了乌云,将最原始的画面展示在他面前
他害怕的难道是那根本不认识的林稚水吗?
不,不是,他害怕的是
老板还记得那天,约莫是一年前,他抱着从勾栏里暂租出来的流莺,摸她粗布底下光滑的大腿,在她娇声软语的崇拜声中,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说地方官腐败,说三公九卿尸位素餐,着重说一下史官肯定是一个只知道讨好皇帝的软骨头当然,都没有证据,他就是叭叭叭几句,和流莺吹个牛逼而已。
就在他喷完现任不够,顺带喷上一任史官,三十三年前的夏氏一族,定然是里通外敌,或者其他重大犯罪,不然怎会举族暴毙时,小铺大门被砰地一脚踢开。
光影明灭间,青年衣上祥云纹路晃着流光,那张执笔的温厚手掌按着他的脑袋,就是砰地砸在柜台上,耳边是流莺尖叫,血液汨汨红了视野,流莺那双往日他爱不释手的白嫩双腿抖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花蕊,可老板已经没心思去起旖旎心思了,因为那纪滦阳砸了他的脑袋还不够,竟然生生用笔管戳穿了他的手掌。
外边小雨雾蒙蒙的,头顶上,青年的声线仍旧是漫不经心的:听说,你用我的名头卖假笔?
然而,老板却能感觉到,对方打量他的目光充斥着冰冷与看地面虫子的漠然。
如果有必要,纪滦阳不介意杀了他!
回忆骤然断掉,可那股森寒的杀意被想起来后,徘徊在胸口久久不散,骇得老板腿脚发软,牙齿格格响。
他一开始竟还以为是他的高谈阔论哪里戳到纪滦阳的死穴了,等听到他的话时,惊惧之中,又带着一股荒谬。
就为了这?
就为了一点名声,就想要弄死他?
疯子!这是个纯粹的疯子!
老板不敢招惹疯子,默默将当时的招牌下架,手掌上的伤口被人发现时,也只推脱是自己不小心伤到的。
而这次再借林稚水的名头,他是不怕的。
他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纪滦阳学试前也正好来过他家买笔,当时听到他搞的噱头也没什么反应,可见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
但是!
老板简直想嚎啕大哭。
往年他是榜上前十位一起做的,如今怕纪滦阳追究,只做了首名,谁能想到,天下那么大,这都能被他们撞到一起,结伴同游!
谁知道纪滦阳那家伙护不护短,这要是把林稚水的事情当成他自己的事情,再废他一只手,那他可就真的成废人了。
手掌心那一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又开始了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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