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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肃冼仰着头,举着火折子道。
宁桓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心中不免一惊。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几乎布满了石壁的表面,几乎每间隔着几尺就会按顺序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孔。
“这里面会是阵眼?”宁桓问道,说着探身凑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孔洞,忽地被肃冼一把推开,有东西贴着他的耳朵“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宁桓只觉得耳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是弓弩。几乎每一个孔洞里面都有,所以你别乱动。”
肃冼皱着眉,低头看着羊皮纸。半响过后,他横过羊皮纸,照着石壁上的孔洞比了一比:“我去解锁,你就留在原地等我。”
“你找到了?”
肃冼点头,指了指其中一个洞穴,对宁桓道:“就是那个。这些都是按照奇门遁甲的顺序排列,不过按照‘阴遁逆仪奇顺行’,得顺着走过去才行。”说着,咬着把火折子直接爬上了石壁。
宁桓仰着头,看着这座十几丈的石壁,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石壁不好爬,除了高,它的表面还布满了滑腻的绿色青苔,一不留神就会坠下去。肃冼咬着牙,只有靠着匕首寻着着力点。
时间一点一滴地不知过去了多久,宁桓仰着的脖颈都渐渐开始发酸,他已经看不清肃冼的身影,只有一个光点在向着他描述的地方越来越靠近,最后停了下来。
匕首深深的扎进了石壁的裂隙中,肃冼稳住了身形,将右手慢慢伸进了一旁漆黑的孔洞中。里面没有弓弩,只有一个圆圆的凸起物,肃冼伸过去发现是个扳手……
“轰隆”,宁桓只觉得脚下一阵响动,偌大的空地开始慢慢凹陷了下去,这时西南边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入口。
“怎么样了?”肃冼喘着气爬了下来,“孔洞里有个机关,我开了。”
宁桓见肃冼平安地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他指了指方才出现的入口,道:“应该是那个了。”
一节一节的石阶延伸至了地下十几丈的地方,石壁都被打磨地棱角分明,两侧都布又黄铜灯台,几乎几步间隔就有一个灯奴。 肃冼点燃了沿边上的灯台,瞬间整间石室的外貌就在眼前。
鲜艳的壁画布满了四周,石室的周围被一丈多宽的河水隔开。宁桓仰着头,看着在没有被青铜灯台顾及到的石室顶端,星星点点还在闪烁着光亮。“是夜明珠。”肃冼回道。
“夜明珠吗?”宁桓喃喃道。
越往下走二人心中就越是沉重,一种不可能的猜测渐渐浮现在宁桓脑中挥之不去。他们沿着石阶走到了底,一个巨大的铜棺呈现在石室的中央,棺身被十几条拳头粗细的青铜链紧紧地捆住。
“这是……一个墓室?”
宁桓看着脚下那条静止了不动的暗河,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坚定:“肃冼,我想,我大概知道咱们是在哪里了。”宁桓咬了咬唇斟酌着字句,“史记云,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这里是秦皇陵。”宁桓小声地说道。
“可这里是潮州,离骊山陵十万八千里,怎么会在这里?”宁桓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肃冼没有出声,只是走进了正中央的那具铜棺。
铜棺之下有一个祭台,上面覆盖着一张巨大的石刻圆盘,雕刻这繁复的黑色花纹,按照阴阳太极两极分布。肃冼捻了捻圆盘上的黑色的渣滓。
“是血。”他轻声道。
第35章
宁桓微微仰起了头,圆盘的正上方几尺的地方还垂挂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不过由于顶上的光线昏暗,只能看清楚末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肃冼伸手摸摸了铁链:“引血槽。”说着,他举着火折子直接踩上了另一边的祭台。火光下,铁链末端的东西逐渐露出了一个人形。
肃冼朝下边的宁桓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到一旁,手里的短刀直接朝上方飞了过去。只听见一声闷响,“砰”的一声宁桓的脚边突然落下了一具尸体。宁桓一怔,蹙着眉蹲下了身,用刀背给尸体翻了一个面,露出了它的正脸。
尸体找不到致命的伤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状,看衣饰这应该是一名男子,除了干瘪失水之外,整具尸体的皮肤惨白且完全凹陷了下去,留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眼骷颅仿佛死不瞑目般大睁着。肃冼从祭台上跳了下来,走到尸体边,接过宁桓的刀挑开了他的衣服,脖颈以及胸膛前露出了一排一排细密如小指大小的血孔。肃冼抬头,盯着铁链末梢还在微微晃动着的烛台状铁圈,轻轻啧了一声:“看来是放血放干死的。”
“放血?”宁桓一愣,随即看了眼圆盘之后的巨大铜棺,圆盘连接着七根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铜棺,宁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里面究竟是谁?”
肃冼摇了摇头:“人血做引子,就算这里面的人是帝王,也是三分真龙气,七分厉鬼灵。”他沉默了片刻后继而又道,“我想,这里面的人,应该不是始皇帝。”
“你们来了?”低哑雄浑的嗓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宁桓一怔,这里有人?
他僵硬地挺直了背脊,转过了头,只见黑暗当中走出了一人。人鱼灯油点燃的烛台泛着丝丝冷意,白光照亮了来人的整张脸,宁桓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王、王疤子!”不可能!宁桓心道,王疤子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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