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话——野风不见(39)
韩深接连把话说完,因为他上一瞬才意识到,喻行南最终肯定会知晓今晚谁进过他的房门,所以现在他亲口解释一下,总比被查出来强,最起码能避免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喻行南对此竟是毫无反应,而是持续着上个话题,你想跟我分开?
对喻行南来讲,跟韩深永远在一起才是他最想要的,其他问题都是次要。
韩深沉默下来,看着喻行南,你自己感受,看看我现在的处境,被你从门口一路拖到这里扒光,肆无忌惮地来回检查,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我这么做的原因你不会不明白。喻行南沉声道。
韩深冷哼一声,是,我明白,但就不能好好说吗,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巴林你私自更改我行程,半夜把我带去机场的事,跟刚才有什么区别?你当时说会改,现在呢,还不是老样子,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把我当作不知冷热病痛的玩具,想怎样就怎样,再加上你暗地做的那些龌龊事,我还怎么安心留在你身边?你给我个理由。
喻行南闻言,眼睫闪了闪,之后缓缓松开了韩深的下巴,转而垫到韩深脊背和墙面之间,沉默良久后开始服软,对不起,我以后不再这样。
韩深失笑,无奈摇头道:又是这招。喻行南,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你,或许几天后我又会发现你暗地正做的事,到那时你又道歉,之后再犯,再道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现在已经被你搞怕了,让我喘口气行不行,可以不分手,但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喻行南道:分开多久。
韩深用冰凉的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或许几个月。
喻行南静默,半晌忽然问:如果你未来跟我提分手,腿上的纹身怎么办?
韩深烦躁道:没想好,或许会洗掉。
此话一出,喻行南眼底瞬间迸发出一道寒芒,所以分开一段时间后,你还是会提分手。
其实,喻行南刚才那句是在试探韩深,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分手的打算,只可惜,韩深不仅没否认,还说会洗掉纹身。
韩深见喻行南这么说,顿时感到一阵心累,分不分手我现在怎么能跟你保证?
喻行南唇角冷冷勾起,随即凑到韩深耳边低缓道:深,交往之初,我给过你有十五天提分手的机会,但你当时选择跟我永远在一起,忘了吗?
韩深听到这声音,头皮忽然有些发麻,强撑着道:你他妈从那时就开始算计我。
喻行南摇头,这不是算计,是给我们未来一个保障。
韩深咬了咬牙,试探道:如果我未来非要分手呢。
喻行南道:我不会答应。
不答应又怎样?
喻行南轻轻吻了下韩深的下颌骨,低声道:深,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爱人,不信可以试试。
韩深手脚冰凉,不愿再跟喻行南谈下去,强装镇定道:好,那不分手,分开一段时间就行。
不可以。喻行南在韩深耳边用气声道。
韩深听了这话,身子登时止不住地抖了抖,道:为什么不行,你刚才并没拒绝。
喻行南另一只手圈住韩深的腰身,淡淡道:因为你刚才有了永远离开我的想法。
说罢,喻行南忽然弯腰,抽出垫在韩深脊背上的手,转而向下朝膝盖弯伸去,再稍一用力,便将韩深打横抱了起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韩深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经离地,被喻行南抱着去了浴室方向。
韩深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也没挣扎,只是蹙眉盯着喻行南的眼睛,你准备做什么。
喻行南边走边低头吻了下韩深的脖颈,回道:先帮你洗澡,然后再睡觉。
我已经洗过了。
喻行南嘴唇勾了勾,那就再洗一遍。
喻行南!韩深忽然大声吼了声,气息发着颤,今晚发生的种种事已经很难再让他保持平日里的冷静。
喻行南对此只是微微挑眉,温声道:别怕,今晚不做,但要再检查一下那里。
韩深气得直发抖,怒骂道: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比唐纳德还混的混蛋!
喻行南闻言冷了声线,韩深,以后不许再讲脏话。
第50章 Chapter 50
如喻行南所说, 他这晚的确没对韩深做什么,他的原话是,就只用手检查一下。但这对韩深来讲, 就无法接受了,他只觉得丢面,期间多次想挣脱,可最终都没成功,甚至有那么一次都拿着浴袍冲出浴室了, 但半路还是被喻行南抓了回去, 被按在浴缸里完完整整检查了一遍。
说实在的, 韩深长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他是个不爱吃亏的性子,所以没少折腾喻行南, 用拳头砸,用脚踢, 加之韩深经常在健身房锻炼, 所以缠斗一番后, 喻行南身上也大大小小负了很多伤。
只不过韩深意外的是,喻行南从始至终都没还手,除过想困住他检查外,几乎就再没碰他一个手指头, 甚至还会用手护住他后脑勺,怕他被磕到。
这事其实要是放在以前,韩深说不定就又心软想翻篇了,可这次不同以往。两人之间的矛盾太大,加之当下喻行南本性暴露, 不懂知错就改就罢了,还对他施以强制手段,所以他绝无可能立刻原谅,起码得消化一段时间,重新定义喻行南这个人后再说。
总之,这晚喻行南和韩深两个人都很累,韩深被检查完毕后也懒得再闹腾,面朝墙便睡下了。
喻行南收拾完浴室,再把他刚才撕毁的衣服都清理了才上床,见韩深背对着他也没吭声,关灯从后圈住韩深,低声道了句晚安就休息了。
两人已经一周没同床,所以即便正在吵架,但周围彼此熟悉的气息还是让他们潜意识里都感到了安心,韩深也没再失眠做噩梦,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11点,醒来时房间一个人没有,身侧的床也凉了。
韩深昨晚睡觉时是光着的,因为他穿上来的睡衣都被喻行南毁了,只不过现在,他又穿着一套合身睡衣,不用多想,肯定是喻行南准备的。
想到这里,韩深不由感到一阵忧愁,这么久以来,他都习惯被喻行南照顾了,吃穿住行全都不用操心,如果以后分开,他肯定又要不适应一段时间,真是要命。
韩深这般想着,已经洗漱完毕,再走到客厅厨房转了圈,都没发现喻行南的身影。
韩深见此心中当即一喜,准备趁机回自己房间,然而,喻行南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姜还是老的辣,门被从外面锁住了除此之外门上还贴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深,我出门买蔬菜,二十分钟后回南。
韩深看了一阵无语,用力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只得作罢。
或许都没二十分钟,喻行南就提着菜回来了,他进门后见韩深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就走过去吻了下他的发旋,问:饿吗?
一个吻罢了,韩深没心情躲,只是冷冷道:你出门买个菜锁门干什么,怕我跑了?
喻行南面不改色地提起菜走去厨房,同时道:不是怕,只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找你身上,有这些时间,我们能一起做很多事。
韩深嗤笑,呼出一团散乱的烟雾,回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待一起。
喻行南挽起袖子开始洗菜,闻言只是微蹙眉头,淡淡道:但我想。
韩深:他掐灭烟,所以你准备就这么一直困住我?
不会,你还要参加比赛。
韩深起身走到厨房外,抱臂靠着门框,冷哼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有工作啊。不过说实话,现在把我绑在你身边其实一点用都没,相反我还会越来越烦你,如果想我们有未来,以后就别再跟着,等我想通了自然会主动跟你联系。
喻行南道:想吃胡萝卜丁还是丝。
韩深嘴角抽了抽,半晌才忍不住咬牙骂了句,吃尼玛!
喻行南冷冷瞥了韩深一眼,昨晚已经提醒过你,以后不准再讲脏话,这是最后一次。
喻行南说罢,将洗好的胡萝卜放到案板上开始切,骨节修长的手操控着刀柄,无比熟练,这场景要是给外人看了,估计会吃惊到下巴都掉到地上,用喻行南这双弹钢琴的手来做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只是韩深对此毫无感觉,不仅没感觉,而且表情还极其不耐烦,这你都管,怎么这么能呢,有本事再管一下我尿尿的时间啊!
喻行南唇边显出一抹淡笑,道:抱歉,这个无能为力。
韩深气得牙痒痒,不想再跟喻行南争辩这些有的没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冷声道:所以你现在想怎样。
喻行南静默,良久才低声道: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如果想出门,我可以带你去,要是觉得闷想兜风,我也可以陪着。
那以后的比赛呢?
喻行南简洁道出两个字:接送。
韩深顿时觉得有些无力,烦心道:我又不是小学生,这真有点过分了,我也没说分手,就分开一段时间,对你来讲有那么难吗?
喻行南道:有。
喻行南!
喻行南这次终于放下手里的菜,手撑在案板上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缓缓擦干了手,走过去忽然抱住韩深,吻了吻他的脖颈,低声在耳边道:深,听话。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知道吗,所以你只能留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
韩深闻言一怔,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一句,我哪方面让你没安全感?
喻行南轻咬了下韩深的脖子道,所有。
无法,韩深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喻行南,而且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挺矛盾,经过这次谈话后,韩深其实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的确,他的心没喻行南那么细腻,更没那么敏感,为了避免摩擦就随口说谎,去酒吧玩更是偷摸着来,身边从不缺男性朋友,其实不说喻行南,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会因此或多或少吃醋,只是表现得不会有喻行南那么强烈罢了。
但是,这些并不是监视他的理由,更不是像现在这般强行困着他的借口!所以韩深还是觉得郁闷,可也无能无力,因为他已经尝试了整整一周,软的硬的都试过,但都没让喻行南打消继续跟着他的念头。
而且韩深也总算是看出来了,喻行南这几天其实过得很爽,再也不用伪装,再也不用掩藏,准许他做什么,不准他做什么,并且将自己的欲望表现得明明白白,那方面的需求再没压制过,一到晚上想干他就干了,持续到大半夜才停总而言之,喻行南这次彻底展露了本性。
可有人舒服,自然就有人难受,韩深倒是对喻行南的亲热并不排斥,给摸又给亲,晚上爽了可能还会给点反应,但有一点他怎么也忍不了,就是喻行南仍在监视他。
只不过这监视从以前的暗地改成了明面上,也没限制他的出行,就单单跟着,不管他是下楼买包烟,还是跟安东唐小潮吃顿饭,喻行南都要跟着,酒吧更是明令禁止,不能再去。
这就让韩深很抓狂了,自己这样跟罪犯有什么区别?反抗当然反抗过,但全部无效。
在韩深看来,喻行南本质上其实就是个不要脸皮的老流氓,而且还他妈间歇性耳聋,耳朵会自动屏蔽那些不愿听到的,如果自己对着干,这人就会二话不说压着他做,直到自己没力气骂了才停下,人模人样地帮他擦洗,最后抱着睡觉。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韩深有种预感,如果再照这么下去,他跟喻行南肯定会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两条互相平行的直线,再无交点然而,喻行南似乎并不在乎这个,这人就跟个一意孤行的疯子般,只想拥有他。
这天上午,韩深再一次从腰酸背痛中醒来,这时房间明显空了很多,行李都已经打包,因为他们准备赶中午飞往英国的航班,韩深要去参加英国大奖赛,而喻行南则纯粹是为了跟着韩深,像怎么也甩不掉尾巴。
醒了,身体还好么。喻行南见韩深醒了,温声问。
韩深一愣,看着正站在他对面窗户旁的喻行南皱了皱眉,干哑着声音道:你站这儿多久了?韩深说着伸手揉了揉脸,任谁刚醒就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都会觉得怪异。
喻行南走到床边坐下,低头吻了吻韩深的掌心,道:没多久,你身体还难受吗?
喻行南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昨晚有点急,不慎把韩深弄伤了。
韩深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几点了。
喻行南沉默片刻,上午十点。说罢又再次问道:深,你那里还疼吗。
跟你没关系。韩深语气很淡然,只是脸色不太好。
喻行南眸色一沉,注视着韩深,你想自己说,还是等我检查。
韩深恨恨咬了咬牙,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不难受,舒服得很。
谁都能听出来这明显是气话,喻行南当然也可以,只是他没再多言,而是忽然从兜里拿出一管已经用了少半的药,然后就开始掀韩深的被子,我帮你上药。
这管药膏是两人刚去法国那晚,久别重逢后第一次上床,韩深适应不了,喻行南专门下楼买的。
韩深见状条件反射般抓紧被子,见糊弄不过,加之他是真的难受,就立马道:我自己来!
喻行南一怔,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怪异,低声问:是不好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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