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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昀却被乔初熏皱眉神qíng看的不快,轻声斥道:死到临头了你,还真是不知道怕啊?
    抱着人又翻过一道墙壁,苏青昀拔足狂奔,一边妩媚笑道:不过你这样看,还真是让我意外。
    你说,是赵祁好看,还是我好看?
    乔初熏知道赵祁是景逸本名,一听男子提及,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忧虑,不由得面色微变,眉眼间也透出几许郁郁。
    苏青昀知道自己已将那两人远远甩开,再加上还有旁人照应,又出了城跑到旷野之地,也便不畏惧乔初熏出声呼救。因此点开乔初熏哑xué,微笑着道:你说啊,是赵祁好看,还是我好看?
    乔初熏看不透这人心中所想,也不敢妄自猜测他问这话的用意,因此尽管可以出声说话了,依旧选择沉默不语。
    苏青昀却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恶狠狠瞪着她斥道:好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他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又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连你们成亲时的衣裳首饰都亲自过问,如今因为担心我会于你不利,竟然连一句维护的话都不敢说了!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密林,苏青昀手一松将人摔到地上,同时一巴掌甩过去:果然女人都是没良心的làngdàng货!
    乔初熏被他这么一摔,腰背四肢无一不痛,登时两眼一摸黑。脸颊挨那一下,被打的头都歪到一边,很快就肿起高高一块,嗓子呛了两声,唇一张便吐出一口血水。
    苏青昀不见血还好,一见鲜血整个人顿时狂躁起来,揪起乔初熏衣领又是连连甩了几个巴掌。人被他弄的几近晕厥,才恍然回神,乍然站起身,在原地快速转了几圈,似是有些拿不准主意。
    又朝来的方向望了望,也不见那两人跟上来,神色更显yīn郁。拎起人摇晃几下,听得乔初熏轻轻抽了口气,知道人是醒了过来,就以手掌扼着喉咙问道:你说,赵祁是不是这世上样貌最出色的人?
    乔初熏此时浑浑噩噩神智迷糊,却也知道这人心智有异常人,且和景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许与三王爷府以及景逸一直在查的七笙教都脱不了关联。不想这人从自己口中套出有关景逸的qíng况,也不敢再多刺激这人神智,故而咬紧牙关不开口,直想随他折腾死了也罢了!
    只是想起景逸音容笑貌,昨夜两人jiāo颈缠绵,极致之时那人在自己耳边哑声爱语,今晨被他抱在怀里,拉着自己手搁在胸膛撒娇,午后为自己盖被的温柔,面对父亲时的隐忍和对自己的维护
    却万没想到,不过半日光景,自己先是因为父亲一番劝语对景逸心存芥蒂生出嫌隙,后被这人掳至此处面临生死抉择。乔初熏想着念着,于被人扼着喉咙质询怒骂的当口,弯起唇角落下两串泪来。
    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跪坐轿中,仰颈与他对视,那人苍白病容都遮掩不住的俊美容色。两人各自心怀不安的平淡相处,qiáng跟自己索要香囊,为自己戴珠钗,陪自己摘梅花逛集市烤鱼煮蕈子汤回忆起两人相处点滴,乔初熏胸腔仿佛涨满什么的温暖,心尖最脆弱之处却如钢针刺入一般疼痛,要到死了才明了,其实有些事qíng,有什么必要计较那么多呢?
    他日后会娶别的女子又如何?会喜爱上别人又怎样?只要两人曾经有过的日子是开心度过,只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即便日后他变心了不爱了,自己总还拥有那些回忆,总是快乐过享受过。
    就像婆婆死了,小袖被二娘遣走嫁人了,她当初连个包袱卷都没有,穿着一身嫁衣疯子一样的跑,不还是遇到景逸了吗?再回想起从前的十几年,除却那些委屈和不平,总还有人是真心对她好,总还有些东西值得搁在心底珍藏,人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匆匆数载白驹过隙,不也就是如此么!
    前后不过短短几瞬,乔初熏却仿佛将过去的十八年都看了个分明,泪水渐渐止住,唇边笑容却愈加明媚。苏青昀见这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却是益加疯狂,以为她是有意不理会自己,料定他不会做不出什么yīn损事。
    眼前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乔初熏勉qiáng张开眼fèng,就见苏青昀从靴里抽出一把匕首,yīn测测朝她笑着道:既然你不愿开口。咱们就让事实说话。我倒想看看,如果把你这张脸划花了,赵祁是何反应。
    乔初熏闭目而笑,这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苏青昀也跟着她笑了笑,另一手扣着乔初熏脖颈,抬手就划,却突觉颊边一凉。下意识的伸手一抹,就觉热乎乎的黏稠触感。定睛一看,手指上血红一片,当即发出一声凄厉尖叫,也顾不得乔初熏了,站起身朝四周大喊:什么人!出来
    苏青昀显然又回到之前那种焦躁状态,在原地绕着圈子奔走,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方铜镜,对着夕阳一照,就见自己如玉面颊划开一道血口。也不知是被什么暗器打的,仿佛被纸张划过一般,又细又长,足有寸许,殷殷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不一会儿就染红半边脸颊。
    苏青昀似是无法忍受自己转瞬间被人破相的事实,仰天爆发出一声唳啸:啊什么人!我要杀了你!
    林中鸟儿惊走无数,整片林子愈发寂静,只有乔初熏蜷倒在地,发出的微弱吐息。苏青昀长啸一声,到最后声音嘶哑几近泣血,双目血红望着四周,突然听得身后某处发出有人走动的声响。
    蓦地转身,就见一名身穿绯色公服的年轻男子步履从容从一棵高树后走出,面上带着牲畜无害的温浅笑意,目光却似是有些躲闪的惧意。一开口,嗓音清澈温和如同chūn日溪流,莫名带着安抚人心的味道:别冲动,别激动,我不是划破你脸颊的罪魁祸首。
    男子说着,伸展开双臂示意自己未带兵器,温声道:你看,我不会武的。
    苏青昀目眦尽裂,挥着匕首嘶吼:那是谁?
    年轻男子神色无辜,有些怕怕的缩了缩颈:那个,你先别吼。其实我也很怕。
    苏青昀气结,握着匕首朝男子走了两步:你是官?
    男子抬手指指胸口锦绣,微微一笑:很明显不是么?
    苏青昀偏头打量锦绣图案,似是回忆了一阵,眯眼看向男子面容:正二品,你是管什么的?
    男子眯眼一笑,一字一句的道:管,你这样的人。
    正在此时,苏青昀突觉后颈一阵剧痛,圆睁着眼不敢置信的瞪着男子,笔直朝前栽倒在地。身后,一名身穿皂色劲装的女子显出身形,同时男子长舒一口气,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拍了拍胸口:圆圆你好慢,我刚才都吓死了!
    女子冷眼瞪了男子一眼,转身走到乔初熏身边,小心将人扶起,轻声唤道:姑娘,能听到我说话么?你撑着点,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将人打横抱起来,被急步本来的男子拦住:哎,圆圆你是女孩子啊!怎么好抱另一个姑娘家?
    女子没好气的瞪他:你一个男子,就好抱一个姑娘家了?
    男子弯起眼眸羞涩一笑:嗯!
    女子被他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弹指一敲男子探到乔初熏腰侧的手背:动手动脚什么!你没听刚才那人跟她说的话么?
    男子眨了眨眼:听到了啊,跟安逸侯认识的么!要成亲的。
    女子吸气再吐气:你
    男子凑近了些,眨巴着眼盯着女子打量:圆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女子只觉喉头一甜,几yù吐血:
    眼看乔初熏伤势耽搁不得,女子也顾不得跟男子耍贫嘴,拂开对方手臂,将乔初熏打横抱起。
    男子跟着站起身,伸手就拦:哎圆圆你不能抱着她走哇!
    说着,伸手指了指后面,面上显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你抱着她走了,那家伙怎么办?
    被唤作圆圆的女子勾唇冷笑:你抱着呗!难道你指望我去抱一个大男人?
    男子摇头,一副圆圆你好笨的神qíng: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抱她,你拖着那人走就好了。
    女子笑容僵硬,定定看了男子片刻,嗓音gān涩:你果然
    嗯?
    不是人。
    说着话,男子已经伸手将乔初熏接到怀里,同时女子走到苏青昀身边,又点住他周身几处大xué,拎着人衣领拖着行走,步履稳健跟在男子身后。
    二人走出树林不远,其中那名女子倏然间停下脚步,反手揪着苏青昀衣领,转身与来人一掌对上。不待男子发出惊呼,已连连倒退几步,噗一声呛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眸色冷凝对上来人视线,口齿含混厉声道:大胆!此人乃朝廷侵犯,尔若qiáng掳,就是与朝廷为敌
    来人一身白衣,面戴同色薄纱,一双眼却戾色尽显,拎起苏青昀轻声哂笑: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回去多练几年再来说吧!
    圆圆!
    不理会身后男子出声阻止,黑衣女子冷笑一声,抽出腰侧一双弯刀迎面攻上:留下此人,饶你不死!
    白衣男子一手拎着苏青昀,轻飘飘绷起脚尖一挑,便踢落女子一柄弯刀,同时口吻轻松言道:少年人不听劝,终是要吃亏的。
    女子顾不得手腕被震的瘀青,左手握刀劈向男子一侧肩膀,同时另一手探到腰间向外一甩,四枚脱手镖脱开指fèng直朝男子与苏青昀飞去。男子眸色一寒,侧身躲过,苏青昀因为失去意识无法自保,心口处中了一只镖,低低哼了一声,微蹙起眉心。
    那白衣男子见状神色更沉,眼都未眨一下伸手拔出铁镖,白纱下露出一抹玩味笑容,反朝女子掷了过来。
    女子旋身,láng狈躲过,同时听得身后一阵马蹄急驰由远及近,下一瞬,便是兵器划破长空从自己身边飞过的锐响。也不知来者是何意图,此时躲闪万已来不及,女子只能下意识闭眼,感到一阵裹狭着兵器寒意的劲风从肩头掠过,紧接着就听吭哧一声,分明是锐物生生扎透血ròu时方会发出的声响,盖过某人qiáng咽下喉咙的痛哼。
    女子虽是武者出身,听得此种声响仍是汗毛倒竖,不敢想象那需要怎样的气力与煞气,更不敢去看眼前人该是如何一番血ròu模糊的景象。全身僵直半晌,于惶惶然间睁眼,就见一杆五钩láng头亮银枪由上方斜扎入白衣男子大腿,竟穿透了半只枪杆过去,破土刺入后方地面,将人生生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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