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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熏困的迷迷糊糊,只觉得脸颊痒痒的,两条手臂都被景逸圈着也动不了,便缩起脖子蹭了蹭,还以为自己是在蹭枕头。
软玉温香在怀,又主动送上温存,景逸吸了一口气,探出舌尖舔了舔水嫩嫩的颊,又顺着脸庞一路细细吻到耳垂儿。怕真弄醒了人不好收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反复亲着舔着,怀里人睡的愈加安稳,反倒是自己被撩的愈加难耐,心火更盛。
待到了家门口,景逸也没叩门,抱着人下了马翻过墙,直接送进屋。好在小桃儿一直守着门没敢睡,景逸将人轻放在chuáng上,吩咐小桃儿帮她更衣,又折身到门外,将马牵进院子。 超速首发
第二日,初安堂被官府查封,当天开堂审判,人证物证俱在,那个姓肖的大夫最是禁不住事,一被押上来就将整件事都招了,连同之前景逸与乔初熏见过的那位中年男子,以及药堂里几名负责抓药卖药的工人,都被关进大牢。
事qíng原本应该就此圆满解决。结果没过两日,伊青宇就铁青着脸找上门,进到景逸书房半天没出屋。
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乔初熏端着托盘进屋,后面小绿也帮着拿了些东西。因为伊青宇也留下一起吃,东西难免比较多。
晚饭做的挺简单,软香糕,素馅包子,粳米粥,以及一素一荤两道小菜。素的那道名为金玉羹,是用栗子ròu连同山药粒放入羊汤同煮,在汴京时,很多人家到了秋冬时节都会做。
伊青宇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羊汤,连同栗ròu山药一同送入口中,嚼了两口,面上愁闷之色比之前更甚三分,有些模糊不清的叹道:怎么就这么好命呀!每日小美人儿看着,好酒好菜品着,看看书下下棋,天气好了出去溜溜弯,优哉游哉的一整天就过去了哪像他呀!
景逸瞟了他一眼,啜了口温热米酒: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啊,后面一堆人可是挤破了头想坐上你这个位置。
伊青宇忿然相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那些事!憋了二十余载我才逃出来,才不要回去!
景逸眉都没抬一下,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口吻:那你还抱怨什么。
伊青宇瘪嘴,看了眼一旁垂首吃粥的乔初熏,底气不足的诉道:那不是有了比较,才觉察到自己的不足么。他的小日子啊,就是缺这么个知冷知热的美人儿。
景逸用目光警告他非礼勿视:食不言寝不语,伊大人还须历练。
乔初熏握着汤匙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吃粥。
伊青宇一想起府衙里那一堆烂摊子,山珍海味都吃不出香,撑着额直叹气:我说小侯爷,我说了一下午嗓子都gān了,您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那小子上头有人罩着,难道就真这么由着他去了?且不说这越州城的百姓日后如何议论我,我每回打那初安堂三个字底下过,都得觉得浑身不自在!
乔初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到初安堂三个字时心中一滞,抬起头看向景逸。
景逸冷眼瞪了对桌那人一眼,缓声道:没事。就是有人想用银子疏通这事,重开初安堂。
乔初熏一听,心里也觉得挺不痛快,可又没什么好主意:公子可有良策?
景逸见她一脸希冀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自然有的。别急,先吃完饭,我慢慢给你说。
乔初熏轻轻应了一声,弯着唇,继续低下头吃粥,心头那股憋闷消散不少。景逸说有办法,那就一定能把事qíng完满解决。旁边伊青宇一脸幽怨,美人一句话,顶他磨叽整个下午,没天理啊没天理!
用过晚饭,乔初熏为两人各自倒了两碗茶,又拿了一些蜜饯果品过来,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景逸的意思是,这事压根犯不着官府出面,找些途径将消息散布出去,那些被坑害过的老百姓肯定要上药堂门口去闹。到时那药堂想开门也没人光顾,不能挣钱的买卖,谁还会上赶着做?
伊青宇仍有顾虑:可这事上面有人给说话
景逸瞟了他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嫌弃神qíng:他不是让你不要cha手么?你就不cha手,随他们去闹。
伊青宇张大了嘴,半晌才摇头叹道:yīn,真yīn!小侯爷你这是教我钻人家话里的空子啊!
景逸勾了勾唇,拿过茶碗品了一口:对什么人用什么法。你跟泼皮无赖讲理,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伊青宇咬牙,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末了起身,朝景逸拱拱手:这事我回去立刻就办,也好让百姓过个安生年。不把这家药堂彻底赶出越州城,我回家做吃等死讹我老子去!
景逸浅笑着摆摆手,也没说什么。
乔初熏见两人谈完正事,起身将伊青宇送到门外。掩好门板,到炉边将架在上面烘烤的一只布包取下,又套上一层先前景逸买给她套暖手炉用的锦袋,走到景逸身边,温声道:请公子把衣裳掀起一些。
景逸闻言一挑眉,见乔初熏一直看着他腿部,也明白过来。依言将袍子往起撩了一些。
因为景逸是半靠在软榻,腿也平搁着,故而比较方便乔初熏往上敷药包。将冰蓝色的袋子放置在右腿膝部,又用上面原有的两条细带缠过膝盖窝,不松不紧打了个结。抻了抻布包四角,将里面药材调整的均匀一些,乔初熏抬首看了景逸一眼:会不会太烫?
景逸看着她一个人在那捣鼓,唇瓣微弯:不会。很舒服。
乔初熏仍有些不放心,将手搁在药包覆头摸了一会儿:公子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这个我原先给别人做过,还是挺管用的。
过去每年秋冬或者yīn雨天,婆婆的膝盖都会觉得酸痛难忍。她在书上看到这种方法,就依样取了些药材,事先磨碎烘gān,放进一只小布包里,待到用的时候,稍微淋上些水,放置在小火炉上烤着,热了之后取下来,再套上一层gān净布袋,敷在疼痛处。如此准备两到三个药包,轮换着敷上小半个时辰,很快就能见疗效。
不过景逸这个跟婆婆的qíng况还有所不同。一来是有旧伤在,所以药材上须得有所调整;二来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有多严重,故而先敷两天看看效果,若是没甚大用,还得再想其他法子。
其实景逸膝部旧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只不过一个姿势呆久了,或者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会觉得酸麻且刺痛。乔初熏此番忙碌,更多的是让他心有戚戚,那股子打从心底里涌上的愉悦甚至超越并掩盖了伤处感到的温暖舒适。
乔初熏一直注意观察景逸面上神qíng,见他并没有露出不适神qíng,便伸手过去,一只手托着他右手手腕,另一手沿着食指轻轻摁压。
摁压到食指第二个关节附近时,景逸虽然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乔初熏还是看出他神色与之前有异,便有加重些力道摁了摁:这里会疼么?
见景逸微拧着眉尖,也不作答,乔初熏用拇指轻轻摁揉那处,温声道:会疼就说明膝部有毛病。公子平常没事做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按摩这里,对膝盖尽早恢复有益。
景逸浅笑着抬首看她:以后初熏每日都来帮我按摩xué位么?
乔初熏手上动作没停,微笑应道:可以呀。不过我摁压的力道还是小了些,若是有些内力的人来做,效果更好。
景逸感觉着柔嫩指腹摁在自己手上的触感,微垂下眼,笑着道:不必。力道刚好,初熏按摩的很舒服。
正文 十二章 除夕夜
很快就到了除夕。
乔初熏早就酿好了屠苏酒,jī鸭鱼ròu各样蔬果也囤积不少。此时,厨房里能用的锅子几乎都盛的满满登登,一多半在火上坐着,还有少数几只在一旁案上排队等候。
玫瑰香芋扣ròu,八宝鸭,什锦太平蒸,山珍暖锅除了各样大伙平时爱吃的菜,还有满满一屉的蒸年糕,饺子更是从头天晚上就开始准备,务求让大家伙吃个够。
两人从过了晌午一直忙到天黑,几乎连闲话都顾不上说。乔初熏正拿着筷子拌一道凉菜,就听身后小桃儿呀了一声,接着啪嗒啪嗒跑到跟前:初熏姐姐,你看这是不是玉啊?
乔初熏转脸一瞅,就见小桃儿手心里正当当放着一块玉石,绛紫色泽,笙管形状,与月前在大街上见到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好像略微长了一点。乔初熏忙放下筷子,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将玉石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打哪来的?
小桃儿朝门口努努嘴:就那个菜篮子里呀,刚刚我去拿葱,初熏姐姐不是说要切葱花么!
乔初熏蹙起眉心,快步走到门口,将整个菜篮子里的东西都倒在案上。没有除了这块玉石,再没有其他异常的东西。这篮子菜,不还是头天傍晚去集市的时候拿着的,今天清早出去时,带的并不是这只
乔初熏想着心思,面色愈加凝重。数日前在店子里吃面时,听景逸和伊青宇间的谈话,似乎这块玉石和七笙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得那时伊青宇还说,不让景逸瞒着,说最好知会那边一声。也就是说,那块玉石是非常重要的证物。可如今,不知怎的又冒出来一块,看样子跟先前那块是一起的,乔初熏踅摸着,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乔小姐!门口传来小绿的喊声,乔初熏吓了一跳,匆忙将东西塞进袖口。
乔小姐,公子让我过来看看,需不需要端东西呐?小绿刚走到门口,笑着朝小桃儿点点头,又看向乔初熏,后面还跟着小炉和小蚁。
乔初熏应了一声,转身到炉火边,指挥着几人将锅子端下来。里面有几样吃食早就盛好盘了,垫上块布直接端走就可以。正好年糕也蒸好了,小桃儿在一旁帮着夹年糕,几名影卫乐呵呵往外端碗碟。
伊青宇和楚茴下午那会儿就过来了,跟景逸下了会儿围棋,又品着茶天南海北的好一阵侃。这时也一起坐到偏厅,等着吃晚饭。
菜陆续端上来,乔初熏将屠苏酒在炉上温过,才让小晚端走。 超速首发最后将几只糯米南瓜盅盛进托盘,走在了最后面。
药堂的事一早按照景逸说的做了。不单普通百姓,几家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也不gān了,带着家丁到那药堂门口嚷嚷。孟庄主更是直接叫上护院在街对过的茶楼候了三天,见着药堂门口出来人就追着打。最后,那个先前请人跟伊青宇施压,势要重开药堂的当家人一直没冒头,眼看着又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忙上过年的诸多事宜,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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