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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到了一楼,狄子玉脸色铁青地说道:已经到了一楼,不需要我们再相送了吧?快把我夫人还我。
贺穆兰见玉翠将头压的低低的,知道她内心也有愧疚之处,也就不愿再折磨这两人,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守信用。你叫你们的人退出二十步,我带着我的人走。
她说的是汉话,王栋和身后的羌人们大声重复了一遍,羌人们抬眼看向狄子玉。
狄子玉挥了挥手。
卢水胡人从不毁约。虽然我不知道卢水胡人为何开始跟着汉人糊口,但你既然能让卢水胡人信服,做出这种大事来,应该也是守信之人。
狄子玉把贺穆兰高高捧起,盖吴等人则露出满意的笑容。
狄子玉原本是要找卢水胡做个生意的,只是天台军四分五裂,他却不知道找哪一支才好了,原本是要去杏城的,却因为玉翠说赫连定在长安而来了这里,这钱也就这么转一圈用另一种形式到了卢水胡手中。
若是换了王栋,现在想法子也要和这支厉害的卢水胡搭上关系,想法子日后再行谋划他事,可狄子玉现在把贺穆兰乔装的大胡子恨得要死,qíng愿去找其他天台军残兵也不愿找这个欺/凌女人的狡诈汉人,所以决口不提合作之事。
好在贺穆兰此行是为了了解玉翠为何出现在长安,此时目的已经达到,又白得了钱,等羌人一退,立刻让卢水胡人们背着钱后退到安全的范围,将手中的玉翠往前一推,自己拔腿就跑。
玉翠被推得向前几步,立刻被早就准备的狄子玉抱了个满怀。玉翠一到手,他立刻大叫了起来:
把这群卢水胡全部给留下!将金子夺回来!
羌人人数数倍于卢水胡,飞云楼的楼里楼外都有羌人,贺穆兰等人qiáng行杀出自然也是可以,但一旦这么做,他们的身份就全部bào露了。
一群卢水胡人正背着重重的钱撒丫子狂奔,猛然间外面突然火光大起,周围传来了人声、脚步声、感谢声,以及他们最熟悉的甲胄和兵器与身体摩擦之声。
这下子,无论是卢水胡人还是羌人们心头都一片冰冷,虽然知道他们这么打斗肯定会惹来别人注意,但羌人们早就已经去前面塞钱打点过了,这个客店都被他们包了下来,只要掌柜的装聋作哑,不会有人去报官的。
长安禁夜,能在晚上带着兵刃火把在街上这样公然走的,只有官兵。
贺穆兰还在想着如何脱身,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将军身份告知此地的镇守将军和太守了,就见着上千个全副武装的jīng锐士兵鱼贯而入,将整个客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士兵后面跟着手拿火把的差吏,差吏们都满脸惶恐,显然也是临时接到了命令。
卢水胡人和羌人们被魏国的正规军一围,各个都不敢动了。就连狄子玉也脸色苍白,不知道为何事qíng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一群身穿盔甲的魏国将士里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目光扫视了一眼飞云楼下的众人,尤其是为首的贺穆兰和被众人包围着的狄子玉与玉翠,朗声说道:吾乃长安镇戍校尉,今夜太守府收到举报,说是有人聚众在飞云客店斗殴,所以太守命吾等将滋事之人带回去审问
随着他的话语,他身后的执戈卫士们向前一步,抬起了手中的戈矛。
你们既然已经进入魏国,就得服从《大魏律》。在下是执行公务,希望你们不要抵抗,否则
他嘿嘿一笑。
怪不得我们长安卫手下太狠了。
贺穆兰被这突然而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盖吴等人更是摸了摸背后的金子,心中大叫不妙。
这世上最怕的是什么?
猪队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一更,莫等二更哟!
小剧场:
玉翠见那血书贴身塞进了贺穆兰的怀里,不知道为何脸红了一红。
玉翠:希望花将军不要知道那血书是我的写的,而且用的布还是亵裤的布
贺穆兰:(奇怪)这血怎么这么黑?莫不是玉翠中毒了?
看守玉翠的女将:(奇怪)这要我丢掉的脏裤子为何破了个大dòng?
☆、第319章 请君入瓮
魏国的地方镇戍全是正规军,这和后世地方是自募的衙役差吏不同。尤其是长安这种重镇,自从被打下来后,原本的夏人和后来的魏人共治,但这种共治仅仅只限于地方上的治理,在地方防御上,全部都是由鲜卑人负责的。
所以当贺穆兰注意到这些所谓的长安卫中有不少似乎不是鲜卑出身的军人时,忍不住心中微微一惊。
校尉,从后院里搜出不少兵器!
校尉,他们队伍里还带着弓箭!
校尉,这些西域商人的马是战马,不是驮马!
随着长安卫将飞云楼里搜了个gān净,狄子玉的脸色难看的犹如黑锅一般,他的近身谋士王栋更是面如金纸,捂着脸大叫着大势已去。
这种局面对于贺穆兰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她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魏国将军,只要把身份一露,就能化险为夷。
但卢水胡人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不停地回头看她,希望她能给个主意了。那架势,大有她一声令下,他们拼了命也要跑似的。
将军,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陈节被派去跟了赫连止水,留在贺穆兰身边的是另一个亲兵蛮古。此人外粗内也粗,被自己人抓了回去,忍不住有些慌乱。
静观其变。
贺穆兰心中的担忧不在蛮古之下,她一边顺从的跟着那镇戍校尉带来的人往太守府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伙人的动静。
按照鲜卑官场的尿xing,抓到什么犯人,那是见面连底裤都要被搜一圈的,这支队伍也不例外。还没到一会儿,那些羌人身上一些针头线脑都在推推搡搡间被摸走了,要不是玉翠有狄子玉相护,说不定也要被这些卫兵们羞rǔ一番。
奇怪的是,这些长安守卫却是对卢水胡人秋毫无犯,哪怕他们的背后背着鼓囊囊的袋子,也没有卫兵来摸上一把。
一开始两方都在各自惶恐,自然是没注意到这种细节,可眼看着太守府快到了,羌人们浑身上下都被摸遍,连束发的金环银环都没放过,可卢水胡人们却全身毫无凌乱,长安卫们就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
这下子,羌人里就有不服气的了,高声大骂了起来:凭什么只抢我们的东西,不抢他们的?
听到羌人的话,几个长安卫伸出长矛捣了他们的脑袋一下,啐了一口:怎么这么多话?他们穿的这么破烂能有什么好翻的!
谁说他们身上破烂就没东西?他们身上有金
咳咳,咳咳咳!
狄子玉听到有人要把金子的事说出来,立刻剧烈的咳嗽。
他一咳嗽,那些羌人就不敢再吵嚷了,一个个怒其不争地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往前走。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哪有卢水胡人穿的破就不搜身的道理
贺穆兰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望着那不远处的长安府也像是龙潭虎xué一般。
她不怕什么长安守卫,就怕有什么yīn谋诡计。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着,直到众人被重兵押解到太守府前,贺穆兰才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因为太守府的门口,站着一脸平静表qíng的陈节。
盖吴也看见了陈节。见到陈节居然站在太守府门口,盖吴惊讶地张开了口,几乎要叫出声来。还是陈节一见不好,对着盖吴挤了挤眼,这才让后者勉qiáng保持镇定。
就这样,几百人被包围了飞云楼的长安卫们推到了位于太守府之后的大狱里,羌人们被关押在最下面,而卢水胡人们则是关押在上方,牢狱cháo湿昏暗,还带着一种腥臭,实在是让人作呕。
下面的羌人们骂骂咧咧不断,间或夹杂着几声惨叫,大概是因为太吵吃了狱卒的亏,各种嘈杂的声音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也不知道是狄子玉安抚住了自己的手下,还是底下的狱卒太过厉害,像是羌人这样的刺头儿,竟然也能让他们不敢发声。
贺穆兰等人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这屋子还算gān净,屋角甚至还放着一块屏风做遮掩,显然是解决个人问题的。
在牢狱里有这种房间,不是给什么有身份的犯人,便是有其他缘故。
师父,您是不是找个狱头说清自己的身份?我担心他们要是盖吴担心被关在他处的族人,眼神里都是恳求之色。
不必担心,不过是做戏罢了。随着一声慡朗的笑声,那个自称长安镇戍校尉的瘦高将军带着几个人进了牢房。
待贺穆兰定睛一看,正是装扮成女孩子的赫连止水和陈节等人!
让将军受苦了!赫连止水急忙跑了过来,给贺穆兰赔不是。我带着故jiāo们借来的家兵去飞云楼救你们,却被人查宵禁的高将军拦了下来,好在陈节将军带着您的将牌,这才说明了原委
那姓高的校尉接着赫连止水的话说道:我出来巡夜,带的卫兵不多,赫连郎君又担心飞云楼里人多势众,他带来的私兵兵甲齐整,我索xing就和这些私兵一起演了这出戏,装出接到举报而来抓人的样子,将你们一股脑全都抓了。
贺穆兰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事qíng会这样发展。她没见到陈节之前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到了,甚至还以为这长安的太守府已经被夏国余孽或者羌人的同谋控制,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小将的计策!
将军实在是好手段!不但未曾打糙惊蛇,而且还不动刀兵的把这些羌人一网打尽。
贺穆兰拱了拱手。
有劳将军搭救了。不知高将军名讳为何?
这姓高的校尉年约二十多岁,长得英俊倜傥,笑起来更是满室生辉:怎敢得花将军的夸奖,虎威将军花木兰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在下高深,是个汉人,之前我说我是长安镇戍校尉,却是不假。
贺穆兰听到高深汉将的身份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高深见了心中更是高兴,又笑着谢道:话说回来,多亏了花将军闹事,我底下那些弟兄多日没有进项,这些羌人都富裕的很,倒是让他们有了这个月的糊口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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