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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爱的大概不是花木兰,而只是需要寻找一个目的让自己飞的更高、变得更qiáng,就如同站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自怜,却以为自己是爱上了别人一般。
但当花木兰说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为了生存和壮大自己做出的举动,从来都谈不上卑鄙时,他才赫然发现,他爱上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狄叶飞一直坚信自己能在花木兰这里得到某种救赎,就如同她过去那么多次替他守住了帐篷,让他能够彻夜酣睡一般,他一直追求的,恰恰就是那句我理解和我相信。
而他却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辜负这种信任。
争权夺利中的可怕,在这么多年里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有时候就如同素和君的一句话,某一次的因势利导,局势就能变得完全让人瞠目结舌。
他到底是该进,还是该退。
他的心无比迷茫。
狄将军。一个白鹭在狄叶飞耳边小声报道:花将军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大胡子男人。
退!
退个球!
狄叶飞噌的一下站起身。
她不声不响跑了,丢下他在这里左思右想差点把自己bī成怨妇就算了,居然还敢带个野男人回来!
我把陈节带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惊天动地的大笑声从陈节的嘴里欢快的溢出,完全不顾脸色铁青的狄叶飞是什么心qíng,陈节笑的简直就如同发了癔症:哈哈哈,靴子靴子哈哈哈哈哈眼线那眼线什么玩意儿哈哈哈哈啊,指甲,指甲
昔日在军中揍得他们这群新兵整夜整夜哀嚎的血腥美人居然也有今天!
穿着翘头的靴子,画着猫儿一样的眼线,涂着涂着
哈哈哈哈哈!
让他先畅快的笑一会儿。
陈节还是像以前一样,一遇见事儿,就哭着喊着让木兰你救命啊。狄叶飞的嘴巴可不是闲着的,如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要让其他人擦屁股。
啊哈哈哈,那也比,把脸画成屁股要好吧?
看那可笑的胭脂!
狄叶飞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脸色几次变幻之下,贺穆兰生怕狄叶飞一个失手把陈节给砍了,连忙将已经笑成蛇jīng病的陈节提了起来,像是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一把丢了出去。
陈节被抛到门外,索xing继续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笑个痛快,完全不不顾屋外守着的白鹭是什么表qíng。
那啥,家教不严呃,好像也不算。总之,陈节被卢水胡人关的有些缺心眼了,你莫怪他。
听到外面震耳的笑声,贺穆兰也有些尴尬。
天知道她对狄叶飞发泄出不满后跑出去已经够尴尬的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狄叶飞咬牙冒出一句。
咦?
这是在骂她也是个缺心眼吗?
看到贺穆兰的表qíng,狄叶飞简直如同低吼一般叫了起来。
我说的是那群卢水胡人!
哦,哦?哦!
贺穆兰连续哦了三次才意识到狄叶飞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对这位花木兰昔日同帐的傲娇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这么别扭的人,怎么能攀上□□的关系呢?
果然还是那位素和君神通广大吧!
你怎么把陈节带回来了?狄叶飞只是一顿就不可思议的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你去找盖吴要来的?
是啊。贺穆兰老实地点了点头。盖吴既然对我们没有敌意,我自然也没必要像是仇人一样对他们。我亲自去解开误会,把陈节带了回来。卢水胡人并不像外人传言的那般食古不化,某种意义上,还是通qíng达理的。
你还真是狄叶飞伤脑筋的揉着额角,担心自己那块的青筋会不会一下子蹦出来。还真是你gān的出来的事儿。
总而言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陈节的。此间事了,你这边还要多久才能搞定袁振?贺穆兰算了算时日。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我阿爷阿母还等着我回家呢。
狄叶飞沉默了一会儿。给我一日。
他抬头认真地看着贺穆兰说道。
我知你不喜这些,给我一日,后日我们去向袁放请辞。
不是不喜这些你不必这么急,既然已经来了,把你的事做完才是要紧。贺穆兰磨了磨牙,至于那位大人那里,我自是会自己排解排解胸中的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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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拓跋晃揉了揉鼻子,稍微拢了拢衣袖。、
今日狄姬夫人的车队就要回来了吧?
是的。
想想还是害怕啊。
这南方的天气和北方完全不同,北方虽冷,却是一种如刀割般的苍冷gān脆,而这靠近刘宋的南方,连气息里都像是缠绕着水气,yīnyīn湿湿的直往人骨头里钻。
以往他也非常羡慕南朝的风土人qíng,觉得汉人文士们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膜拜的耀眼,但如今他很怀疑自己真到了南方,会不会被这种又热又冷的天气先弄的水土不服,病死过去。
殿下,你应该多添几件衣服的。阿鹿桓也头疼没有带什么厚重裘衣过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一盘桓就是十几天。
为何不穿费羽太守献上的裘衣呢?
这样便很好,阿单卓不也只穿着一件皮袄就这么过冬了吗?我还比他多了件披风呢。拓跋晃有些纳闷地问阿鹿桓:你说阿单卓是不是气我骗他了?怎么现在也不和我一起用饭了,也不和我一起就寝了?我昨日去找他,他一溜烟就跑了。
我的个祖宗也,你现在是太子了,谁敢和你同吃同睡啊?
那少年就算看起来再粗神经,也没那么大胆子啊!
在花家时候两个人窝在一起,还怪暖和的。我的姬妾又没有跟来这里,冬天连个捂脚的肚子都没有。
拓跋晃体质偏寒,夏天即使穿着厚重的礼服也不会汗流浃背,到了冬天却经常冷得要专人暖chuáng才可以。
他的几个孩子都是冬天有了的。一到了冬天,丰满型的姬妾都会开始想尽办法往他前面凑,大办也是如此,
阿鹿桓不敢随便接话。
这是太子自己的房中事,他若建议什么,回去就要被上司揪掉耳朵了。
罢了,我去找找那黑呆子。拓跋晃放下手中的书卷。阿单卓还在练剑?
嗯。花将军不许他去,他估计在生闷气呢。
拓跋晃接过阿鹿桓递来的披风,丢下书卷找阿单卓去了。
拓跋晃找到阿单卓的时候,他并不在练剑,而是在房间里抱着花木兰留下的磐石在擦拭着,一点点的研究着它的结构。
又在研究花将军的剑?
拓跋晃推门进来,吓得阿单卓持着剑的手一松,剑尖下落一下子掉了下去。
若不是阿单卓躲得快,这么重的一把剑砸下去,不是把大腿砸坏了,就是把膝盖砸伤了。那他就要成瘸子了。
太太太太太阿单卓一下子站了起来。
太太?拓跋晃在席上找了一个空位跪坐下。你继续唤我贺光便是,我母族姓贺赖,汉姓贺,光是我的幼名,我在外行走,都用的这个名字。你也坐下吧。
不不不不能吧?
他可是太子啊!他阿爷是当今的皇帝,鲜卑三十六部的大可汗!
他他他是不是该跪下去才对啊!可是他抱着花姨的剑,实在是不想这么做啊!
只要一想到他曾经给这位太子找过厕筹,抢过他被子,还和他吵过架,这位憨直的少年就有想要晕过去的冲动。
所以他这十几天只能躲着这位尊贵的殿下。
什么不能?你不会坐了吗?先弯一条腿,然后一条腿跪在席上,再弯另一条,身子往后倾,坐在你的脚后跟上。
拓跋晃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是,是是
阿单卓战战兢兢的按照拓跋晃的指示坐了下来,因为太过紧张,差点往后仰倒了一下。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谢殿下隆恩之类的话?
阿单卓抱着剑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虽瞒着我的身份,但那也是迫不得已。我微服出行,安全上是要考虑的。花姨并不愿出仕,我却希望她能帮到我,这是件很讨人嫌的事qíng,但凡去寻觅隐士的人总是要吃过几次闭门羹,受过几次挫才能得偿如愿。我又不想一开始就以太子的身份去压迫花木兰,便只好选择这种方式接近。
您应该和花姨去说这些。
阿单卓总算顺畅的说了一句。
我已经说过了。她也允许我在他身边留一阵子。
拓跋晃突然露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表qíng。
不过我估计又做错了一件事,等这事被发现,我怕是要被花姨赶出去了。阿单卓,花姨待你比待我好,若真这样,你帮我求求qíng可好?
不好。
我竟说出来了!
阿单卓看起来比露出诧异表qíng的拓跋晃还要惊讶。
我我我我,我是觉得吧,做做错事要去道歉,然后想法子补救才是。花姨不会若真原谅你了,就不会赶你走。可她要真是赶你走,那我求qíng也没用啊!你可是太子殿下!
她若是连太子殿下都敢赶,那我的话哪里管用嘛!
你说的没错。拓跋晃搓了搓脸。这件事吧,其实我觉得以我的立场,我做得没错。但是以花姨的立场,我确实错了。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会错过很多东西
所以你就选择错过花姨了啊。
阿单卓率直地这么一说,让拓跋晃彻底的没了言语。
他说的没错。
阿单卓,有时候你真敏锐的可怕。拓跋晃上下扫视了一眼这个黑胖的少年,突然温和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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