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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赶紧重新躲好,只见一个中年道士匆匆从他身边走过,或许是一心扑在那鬼婴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苏衍。
此人便是金道士,他身怀绝技,得朱志文重金聘请,才来朱国公府上坐镇,替朱志文想方设法捉住那些妖物,以供朱志文等三人饕餮。
那些小妖不过是小打小闹,丢失之后朱志文虽然有些遗憾,但同时金道士捉到了鬼婴,朱志文感叹几句过后,便放了。
金道士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不敢太过张扬。他原本害怕朱志文会再让他捉些小妖来,正担心自己暴露行迹,没想到朱志文得了鬼婴,便将这些抛之脑后,金道士就愈发看中这鬼婴。
如今鬼婴突然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而自己的徒弟却迟迟没有送信,想必是这院落出了意外,他这才慌忙起身,匆匆赶来。
进了院子,发现院中布满了青烟——没有了那年轻道士的克制,鬼婴一发便不可收拾——金道士不敢大意,他一手拿着桃木剑,另一手在胸前结印,口中朗声念了几句咒语,在周身布下一个阵法。
沈红英,不,或者应该说是屋中的鬼婴发现金道士的到来,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沈红英大吼一声,一双利爪便飞也似地朝着金道士扑来!
金道士瞪大眼睛,口中发出一声清斥,沈红英像是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还未近金道士的身,就被弹了出去。
这一弹的力道可不小,沈红英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直到后背撞上一块石头才停下,一张脸鼻青脸肿,身上想必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金道士不屑地扫了倒在一旁的沈红英一眼,正要抬腿往鬼婴所在的屋中走去,却不料沈红英突然起身,再次冲向金道士!
“不自量力!”金道士丝毫不把沈红英放在眼里,他手中桃木剑向前一送,对准沈红英的心窝便是重重一击,却不料他突然感觉脸上被泼了什么东西,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摸,手掌也是疼得厉害。
沈红英此时已经推开,脸上的液体有些许顺着眼角渗进眼睛里,金道士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
“傀儡的血?”金道士拼命用袖子擦拭,一边艰难地说道,“不可能,不过是一个鬼婴而已,他的傀儡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沈红英在一旁发出刺耳的笑声,双手突然齐齐向前推出,对准金道士的胸膛便是一抓!
金道士纵然双眼被蒙蔽,但听觉依旧灵敏,他感觉到面前突然传来的一阵劲风,以及破空之声,立刻单足踏地,借势向后退去。
“孽障!”躲过沈红英致命一击的金道士恼羞成怒,大骂一声。
金道士不再去擦拭脸上暗红色的血液,而是将左手食指伸进嘴里,随后往两边眼皮各抹了一下。
沈红英似乎察觉到金道士此举的危险,不敢贸然攻击,而是退到一旁,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密切观察着金道士下一步的举动。
金道士自诩道法绝伦,还时常感叹自己因为所修之道与世间所谓正道背道而驰,故而不容于世间,自己也无法与国师周予一等人相提并论。如今竟然被区区一个鬼婴的傀儡弄得如此狼狈,心火中烧之下,他完全失了冷静,将朱志文交给他的任务抛之脑后,势必要捉住这傀儡,将其碎尸万段才是。
这便给了苏衍机会。
金道士虽然有心要杀了沈红英,但鬼婴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他浸淫黄泉多年,诡计多端,在明摆着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鬼婴操控着沈红英,借着月明星稀这一天时,以及院落中假山嶙峋,乔木茂盛这一地利,东躲西藏,与金道士玩起了捉迷藏。
苏衍看准时机,趁着金道士被沈红英吸引到远处时,足下一点,借着青烟的掩护,推开窗户,从窗户跳进屋中。
许是为了不被鬼婴利用,屋中除了正中央的一个小小的石棺以外,便别无他物了。石棺四角有四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分别绑在屋中四边柱子上。
这四根铁链不停抖动着,发出激烈的铿锵声,显然被封在石棺中的鬼婴正拼命想方设法脱困。
苏衍不敢久留,他绕着石棺走了一圈,石棺中的鬼婴或许是感应到苏衍的到来,挣扎得愈发厉害。
苏衍见那石棺上贴满了符纸,还弹了墨线,便知道这一时半会必然解不开金道士布下的禁锢。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他从腰间解下当初他师父送给他的乾坤袋,随后又拔下背后背着的桃木剑,先砍断了其中两根铁链。
铁链一断,石棺的一头干脆从地上跳起,不停打击着地面——这是鬼婴感觉到外界的禁锢有所减少,挣扎得愈发激烈了。
但苏衍可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让鬼婴这么简单就得逞。他手中乾坤袋一展,石棺的一头便缩小数倍,被吸进乾坤袋中。随后苏衍手起剑落,另外两根铁链应声而断,石棺瞬间便尽数被吸入乾坤袋之中。
苏衍快速将乾坤袋口子绑好,又掏出三张符纸,贴在乾坤袋上,里头那被缩小的石棺便不再动弹,彻底安分了。
做完这一切,苏衍听到门外传来破门的声音,不再久留,直接一个飞扑,便从窗口原路出去了。
金道士冲进来时,只能看到床边飞快闪过的一道残影,他赶紧追上前去,却只能见到一个黑影飞奔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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