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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对准备去病房的林知竹感叹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一下方眠,如果不是他给秦喻挡了那一刀,现在我就……”
林知竹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着严洛书,眼眸黑的发沉:“你刚刚说,谁给谁挡了刀?”
“方眠给秦喻啊,好多人都看见了,当时……”
严洛书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什么,蓦的住了口,呆滞地看着林知竹:“不对啊,你俩不是在一起吗,他给秦喻挡刀干什么?”
病房里。
手臂上搭着西服的男人正凝视着病床上昏迷的青年。没有血色的右手搭在白色被单外面,瘦削、无力,近乎透明。
方眠沉睡时就像醒时一样乖,他的眼睫软软地垂在眼下,睁开时会先有些迷茫地眨一眨,如果碰上自己心情不错,方眠就会大胆地趴到他的身上,像猫一样,拿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他最喜欢方眠腰腿,在外面总是站的笔直,回家之后也可以折成各种他喜欢的样子。
方眠还很喜欢哭,磕着碰着了眼圈就会红。
他觉着好玩,有时会抱着哄一哄,方眠便觉得他喜欢看他流泪,每次惹他生气了都要呜呜咽咽地跟他卖可怜。
方眠被他送走的那天,眼泪掉的也很凶,好像觉得如果他能哭昏过去,自己就能心软把他留下一样。
他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长大的孩子还是没有放下他。
在看到方眠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凝滞,方眠眼睛半睁着,看到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没有听清。
持刀的男人被保安们制住,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到。
他连宁甜都没有再管,跟着救护车送方眠到医院,还好方眠只是暂时的昏迷,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昏睡里的方眠像是有点难受,右手下意识地向伤口抓去。
秦喻握住他的手,正帮他塞进被子里,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他回头,一个有些眼熟的黑发的年轻人站在门前冷冷地望着他,声色清冽:“秦先生,能麻烦您先把他的手放下吗?”
秦喻怔了一刻,想起来他是谁,林家的二少爷,他们曾见过几面的,是个他还算欣赏的后起之辈。
方眠现在跟的人大抵就是他吧。
想到此处,他松开了方眠的手,微笑地打量起林知竹:“你是方眠的朋友么?”
林知竹道:“这跟秦先生没有关系吧?您能出去么?”
秦喻微微摇头,像在可惜这个不懂礼数的后辈。
“方眠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在这里照顾他,你又凭什么让我出去呢?”
林知竹在病房里看到秦喻的那一刻,曾经噩梦里的男人在一瞬间便有了脸。
带走方眠的是秦喻,亲吻方眠的是秦喻……方眠喜欢的人,也是秦喻。
他们说,方眠扑过去为秦喻挡下了那一刀。
大脑有一段断续的空白,像信号不好的电视机,拒绝播放他的自作多情。
一颗心被浸在冰水里,钝痛被短暂隔绝,他站在这里看着秦喻,说出来的话仿佛全凭本能:“我是方眠的……男朋友,他不需要你照顾。”
他可以这样说吗?方眠有一秒钟同意过吗?
秦喻有些了然的看着他,确定道:“方眠的金主是你。”
林知竹重复道:“这跟秦先生没有关系,可以出去吗?”
秦喻无意在这里与他纠缠,给林知竹一会儿空间也没什么,毕竟现在养着方眠的不是他,点了下头,他便向病房外走去了。
方眠中间醒过一次,意识还有些对接不上,看到林知竹之后下意识蹭过去。
林知竹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就有些委屈地闭上眼睛,沉浮的意识里只想告诉林知竹他肚子还在疼。
看着方眠又一次睡过去,好像时间拨回了前几天方眠还在生病的时候。
林知竹慢慢松开紧攥的手指,离开了病房,秦喻走之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严洛书还在走廊上,他走过去低声道:“监控现在能看吗?”
严洛书想了想:“警察刚刚去查了,不过我们还有备份。”
林知竹点头,找人拷了一份,坐在走廊上抱着电脑一帧一帧地看,从方眠和司机搭话开始,一直看到方眠被抬了救护车,不停地截图又放大。
终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合上了电脑。
七点多时,秦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到了的方眠的病房,他是准备来和林知竹谈谈的,走廊外,林知竹好像已经从刚才的失神里恢复如常,见到他礼貌了许多。
秦喻简单与他寒暄几句便切入正题道:“方眠曾经跟过我,不知道林先生是否知晓这件事。”
林知竹抬眼道:“知道又如何?”
秦喻温和地笑道:“方眠这次为我受伤,我有些过意不去,也一直都放不下他。所以想来和你谈谈,你可以随意开价,宁甜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协议……”
听到“开价”二字时,林知竹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U盘抛给了秦喻。
秦喻接住,挑眉。
林知竹冷淡道:“秦先生回去看看吧,希望您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方眠并没有在给你挡刀,所以也不需要您纡尊降贵地来买他回去,方眠不是物件,也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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