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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勾了勾嘴角,她的小姑娘也在顾忌他的感觉呢。“说不上讨厌。之前的话,还稍微有些不适。而现在,我对苏梦枕甚至是可怜更多些。可怜他即使悔悟也无济于事,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我修习暗器,一旦出手,几乎就是定局。我明白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而苏梦枕,怕是要受一辈子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忘忧头动一动:“怎么就一辈子了,也许过几天他就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无情微笑:“离府里不远的街角也有卖红枣糕的,怎么不见你买来吃,偏要绕半个京城还排很久的队去买城北那家的。”
“街角卖的哪里比得上城北……唔……”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忘忧把无情的手臂又抱紧了些,“错过了就是错过,他没办法,我也没有。”
无情轻声道:“若不是知道你也没办法,我又怎会毫无顾忌的跟你说起他。”修长秀气的手轻柔又亲昵的把玩着忘忧肉呼呼的手掌,“气他有眼无珠让你伤了心,却又忍不住窃喜,简直要谢谢他的有眼无珠,不然,哪里还能这样亲近你。”
被捏了手上的肉肉,忘忧缩了缩,却没缩动。
无情握着她的手,但是脸上已经换了说正事的态度,认真的说道:“之前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可是对这位‘凄凉王’,你也当真该略尊重些。他算是对你有恩了。”
忘忧询问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无情问道:“还记得之前你和张炭、唐宝牛三人被朱月明和任劳带进牢里的事吗?”
忘忧眼睛动了动:“是他通知小狼去救我的?他认识我?”
无情解释道:“‘凄凉王’受伤颇重,中毒也很深。他的手下一向关注各处的名医,算你运气好,那夜的雨水洗掉了脸上的易容,和‘破板门’一战时的样子一般无二,被‘凄凉王’的手下认了出来。即使四师弟晚些到,你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这份好意,还是要领的。”
忘忧点点头,又问道:“于是,先生特地找官家要放他出来,先生替我回报他……你们都知道,就我糊里糊涂的……”
无情道:“也不是特地不跟你说,只是那会事多,你又赶着回‘风雨楼’救人,我们就忘记跟你说了。”
忘忧应一声,“谢谢你,等回府了再去谢谢先生。”
无情饶有兴致的问:“光是口头谢一句么?”
忘忧稍稍抬头,在他耳垂下方的颌骨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也当真如蜻蜓点水般在无情心里漾开一圈圈的涟漪,直到马车停下方才缓解过来……
天牢这地方,哪怕是盛夏,也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冰冷阴暗之感。何况现在已经入秋,忘忧在天牢门口甚至觉得有些冷了。抚一抚胳膊,然后给无情渡了些内力。无情身为刑捕,对监牢这种地方简直熟的不能再熟,好笑的回头看看忘忧:“我不冷。”
忘忧推着他的轮椅:“我替你冷。”
……
在狱卒的带领下,走过了一段和普通监牢一样的潮湿又阴冷弥漫着霉味和臭气的地方,再往前,环境明显好了很多。不仅阳光充足,空气流通的也很好,并无异味。
来到一间特殊的牢房前,牢门口甚至候着两个衙役,两个穿着官差服,却怎么看怎么像小厮的衙役。
无情示意忘忧停下,引路的狱卒向门口两人道:“‘四大名捕’中的无情大爷携妹拜会‘凄凉王’,还请通报。”
两个衙役倒是极客气,其中一人从腰间拿钥匙开门,另一人招呼道:“已经报过了,‘凄凉王’请两位直接进去。”
进得牢门内,地上铺了厚厚的地衣,一应家具器物不光齐全,且全都是上好的。若非有那道牢门,这里应该更像某个客栈的上房。
一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无情拱手为礼:“一别经年,前辈一向可好?”
长孙飞虹面容很端正,仪容举止自有一种泱泱大度,气派过人,看上去像一个王孙公子公侯将相。可就不知怎的,这人的气质神态总是给人一种“谁信京华城里客,独来绝塞看月明”的苍凉感觉,又有一种“昔日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苍凉和物是人非的感慨。而这种苍凉,是回首暮云远,千里暮云平,回首苍茫的那种悲凉寂寞,予人一种深邃澈骨的寒意。
整个房间奢华舒适,阳光非常充足,绝算不上冷。可是,只要这个人在这里,整个气氛不知怎的,就悲凉苍寒了起来,好像连大团圆放到永亘里也只是一个大悲剧。
凄凉王淡淡的回应道:“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无情伸手引向忘忧:“这是舍妹忘忧。”
忘忧抱拳:“多谢前辈之前传信救护之意。”
凄凉王目光如聚看向忘忧:“不必多礼,本也只是为了结份善缘,即使没有传信,你身份亮出来,也没人敢动你。”
忘忧仍是郑重行了一礼。
无情道:“前辈的好意,‘神侯府’铭记,世叔已求得官家特赦,前辈可以准备出狱了。”
凄凉王没想到无情竟然带来了这么个消息,明显怔愣了一下,不过也马上缓解过来。“诸葛那老狐狸向来‘无利不起早’,说吧,什么条件。”
“并无。”无情淡淡的道,“若有条件,晚辈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将消息告知前辈。”
凄凉王深深的看着无情:“帮这小丫头传个信,诸葛小花就肯如此为老夫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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