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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把花冠递给朱小腰:“拿着玩吧,不要戴,这花冠接口处镶的不好,戴了勾头发。你生得这样美,合该戴更好更精致的首饰。”
朱小腰下意识的接过花冠,忘忧见她抬手的姿势,笑道:“姐姐一抬手,我都舍不得给你了,只抬个手就美成这样,若是换了彩衣跳舞,怕不是美成天仙下凡了。”
朱小腰爱舞成痴,但因为父兄古板顽固,从不许她学舞。后来朱小腰的父亲家道中落,却仍然嫖、赌、饮样样上手,最终连朱小腰也给卖到青楼子里去了。这时候,她就有机会学“舞”了,可是那是淫俗的舞,但若不跳就得挨龟奴的棍子。这几乎完全毁碎了朱小腰理想中的“舞”。
后来,迷天盟的的大圣主不老神仙颜鹤发看中了她,为她赎身,教导武艺。朱小腰依旧喜欢跳舞,但颜鹤发说,武是另一种舞。她知道既然颜鹤发不高兴,她就只练武,不习舞。颜鹤发像训练助手、弟子、接班人那样培训朱小腰,朱小腰就做他的助手、弟子、接班人。
如今,“舞”只是她一个未完成的遥远的梦,却从面前的少年口中轻松的说出。不带任何亵玩轻视,反而满满的欣赏。一瞬间,朱小腰甚至有些想哭。
唐宝牛心里咯噔一声,凑近朱小腰小声道:“这位是‘神侯府’的忘忧姑娘,也是为搂主治病的那位。”
朱小腰上下打量了忘忧一番,眼神中反而流露出更多的亲切。忘忧把花冠塞到朱小腰手里,少年雌雄莫辨的声音换回原本少女清甜的嗓音:“姐姐有时间来找我玩,我那有比这精致很多的首饰,咱们一块找最好的地方看舞去。”
朱小腰眼眶都红了:“我只习武功,不跳舞了。”
忘忧一怔:“姐姐竟是以为舞武不同么?”
他们说话的功夫,方恨少、温柔和张炭已经和轿中人来回言语交锋几次了。
忘忧伸手从帽摊上取了个玉兰花花冠。扬声问道:“轿中可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大爷?”
轿中人笑道:“有时我对人也很有点情。”
忘忧颠了颠手上的玉兰花花冠:“那就请大爷看看这顶花冠,可还入得眼吗?”
花冠平平推出,速度不快也不慢,就像普通人随便丢出的那样。
忘忧丢出花冠便闪身到王小石身边,轻飘飘丢出一句:“出剑攻击轿子右下。”
王小石提剑便刺,甚至没想一想为什么,也没想有没有危险。
花冠离轿子不远时,轿中弹出一枚暗器,撞在花冠上。但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相撞的声音,没有改变速度或方向,就像从来没有这么枚暗器弹中花冠一样。
轿中人惊奇的声音响起,王小石的剑也刺到了。轿帘一动,一个青色身影从轿中飞出,落在三丈之外。
花冠撞到轿围,毫无力道一般落了地,王小石一剑刺在轿子右下角,剑尖挑着一只蜈蚣。
忘忧戏谑的声音响起:“哎呀呀,无情大爷想是急着欣赏花冠,就出轿来了。小石头你也是,不就是只虫子吗,还怕吓到无情大爷不成。咦?无情大爷不是双腿有残吗,是哪位神医妙手回春让您重新长好的?”
一青衣文士打扮的男子表情阴郁的看着忘忧:“你是谁?刚才用得什么手法?”
忘忧不理他,径自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谁去寻‘六扇门’的官爷来,这有人冒充‘四大名捕’呢!”
王小石出剑的速度岂是普通百姓能反应过来的,现在听忘忧提醒,才纷纷反应过来要打架了,看热闹的百姓一哄而散,生怕被连累。
还在场中的除了唐宝牛几个之外,还有一些小摊贩的老板,和一些穿着普通百姓衣服却明显不是普通百姓的人。
“找死!”青衣文士叫道。手中连射几枚暗器,从不同的方位打向忘忧。
正面,侧面,甚至有拐到背后再突然向前冲攻击人背心的。
忘忧已经拔剑在手,却忽然扔掉。甚至有时间对着朱小腰一笑。朱小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也漾出笑来。接下来,她就欣赏了一场舞。
每个动作,每个姿势,自然的仿佛本来就该那么做,偏移一点点也违和。跳舞的人穿的是一身黑色男子劲装,袖口有护腕扎紧。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跳的是“长袖舞”,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有一双长袖在空中摆动。或如波回,或如云动,或如虹飞,或如云起。不只是属于女子的柔和,不只是属于男子的强劲,这舞美得没有性别一般,美得追魂夺魄一般。
感觉上是过了很久,但是实际上,跑得慢的百姓还没跑到路口。青衣文士手中又翻出一枚棋子,这回却不打向忘忧,而是直奔人群。
于是舞散了,忘忧拦住了飞射的棋子,却拦不住青衣文士的身影了。
这回忘忧是真气得跺脚了:“王小石!你怎么不拦住他?”
王小石苦笑着指指一旁被石头和飞针同时打碎的棋子。
忘忧泄气:“算我轻敌了,你们走吧,我回去挨骂去。”
王小石的嘴简直能吞下一整个鸡蛋了:“忘忘忘忘忧……”
忘忧笑出来:“我叫忘忧,一个忘。”
王小石揉揉自己的脸:“你的武功究竟多高?”
忘忧笑道:“我哪知道?这不是正好克这种刚猛的暗器吗,一会内力不济了就只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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