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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娘子是如何遇到春丽,叫春丽这般快地改了主意?”李远再问。
“昨天, 我注意府里新进的丫鬟步履利落,似有功夫在身,便起了防备心……”
崔桃在饮茶的时候,察觉到入口的茶水有淡淡的异味,便在‘喝’茶后,假意趴在桌上。很快, 那名新来的丫鬟偷偷摸摸进屋想绑她,崔桃将她控制之后不久,春丽也来了。将春丽打晕后绑进袋子里,崔桃就乔装蒙面,胁迫那名丫鬟一起将春丽运出,去找了韩综。
崔桃在上次到谏议府追查春丽的时候,从一众丫鬟们的口中了解到,春丽对韩综的感情不太一样。
春丽誓死为苏玉婉报仇,却放过了当众插刀苏玉婉的韩综,只发了疯死得对付她,从这点也能侧面作证出她对韩综的确有感情。
“起初我也不知道这丫鬟给我下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直到看见了春丽我才明白。所以我便临时起意,的去找了韩综。”
因不知春丽是否有同伙知情她来刺杀她,未免打草惊蛇,崔桃顺势做了一个假象,装成是她被下药成功后被劫持走了。
“主意是好主意,但崔娘子好歹留个信儿给大家。我们知道崔娘子失踪了,还真以为出大事了,不知有多着急!”李远埋不禁怨道,感慨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马不停蹄地四处搜查,急得脑门子上的汗都没工夫擦,还有兄弟气得一拳打在墙上流好多血。
“我留信了啊。”
崔桃解释她给韩琦留了一封‘情诗’,那是一首藏‘中’诗,取每句中间的字,刚好就是‘送春见综改志’的意思。
王钊和李远不约而同地看向韩琦,双双谴责韩琦。之前崔娘子假死,瞒他们一次也就罢了,如今这事儿又瞒他们!
“既是情诗,当然不便给你们看。”韩琦道。
这解释简直太理直气壮了!
王钊和李远双双被噎,不仅没办法反驳人家,还被人家硬生生秀了一把恩爱。
“既然有人想看开封府‘自作自受’的下场,便满足他们,等他们得意忘形之时,自会纰漏毕现。”
大概是觉得之前的话把人家堵得太过分,韩琦补充解释一句。
李远和王钊连连点头附和,除了赞叹韩推官高瞻远瞩,他们断然不敢抱怨别的了,就怕再被他秀一脸。
还是崔娘子人好,他们不想跟韩推官说话了。
俩人追问崔桃审问春丽的细节,很想学习一下崔娘子的审问手段,对付这类硬骨头的死士到底是怎么快速审出了结果?
“我极尽所能想了一篇最可能说动春丽的劝导之言,从莫追风撒谎骗她开始说起,动摇她对莫追风的信任,再仔细给她分析了如意苑培养人的手段,还有阙影书培养死士的招数——”
王钊:“崔娘子就这么给她说通了?”
要知道他们缉拿的那些人马,审问足有一个多月了,还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真不愧是崔仙姑,神人就是厉害!”李远乐马上配合地称赞。
“其实并不是我说通的,是韩判官。像春丽这类忠心耿耿的死士,嘴巴能否撬动,要看其是身上否有足以能撼动其意志的弱点。同样的话,只有对的人说才会被听入耳。春丽嫌憎我至极,我便是说出花儿来,她也不可能听进我的话。”
崔桃扭头告诉韩琦,这件事多亏了有韩综。
李远和王钊闻言后,彼此马上对了个眼神。
在崔娘子‘身亡’后 ,韩判官可谓是开封府里最伤心的人。起初都告假不来当值了,后来勉强来了,也是整日精神颓靡,像没了魂儿一样。有次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责骂韩推官没保护好崔娘子,还骂他不是个男人,居然推女人去挡事儿。韩推官是什么人,一向辩才了得,三言两语就把韩判官给气得暴跳如雷。
再后来,大家就没见过他们二人彼此说过话。大家都知道韩判官和韩推官不对付,当差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从不在俩人面前去提另一个人。
现在崔娘子竟在韩推官跟前称赞了韩判官,那么韩推官的脸色……他们定要珍惜机会,赶紧看看!
李远和王钊立刻转动眼珠儿瞅向韩琦 ,却没看到意料之中吃醋或不爽的表情。
“嗯,”韩琦温和应承,“记他一功。”
王钊:“……”
李远:“……”
几人随即一起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莫追风是关键人物,现在立刻抓人,极有可能打草惊蛇,线索就此断了。倒不如先监视莫追风,看他还会跟什么人联络,顺藤摸瓜,一网打尽。若是能抓住莫追风跟赵宗清之间有关联,那就再好不过了。
“从咱们回京开始,一直有人暗中盯着开封府的动向。”王钊纳闷道,“昨夜崔娘子失踪后,我感觉盯着我们的人反而增多了,大家现在更要谨慎行事。”
“据春丽供述莫追风这个人阴冷多智,监视的时候一定要十分小心,乔装的时候要注意细节,宁可跟丢了,也切忌不要打草惊蛇。”
人跟丢了,只要没有被察觉,还是有很多可能找回。但如果打草惊蛇令其溜走,就很难再寻到踪迹。
“春丽该怎么处置?若我们羁押她,他们找不到春丽,必然生疑。若放她回去,只怕她会是个变数,不可靠。再说放她回去的话,崔娘子是不是又得假死一次?同一个把戏重复玩,他们肯定不会上当了。”王钊忽然发觉春丽这事儿不大好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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