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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钊接过来仔细确认的时候,手微微颤了两下,“真的是崔娘子?崔娘子,你……你你你没死?”
等王钊彻底反应过来之后,他气得掐腰,愤怒地瞪着崔桃,质疑她为何要这样做,伤大家的心。
“我知道,崔娘子跟韩推官这样做肯定有其中的原因,但能不能别瞒我呀?我还不可靠么,可知道我你哭——
算了,提这种话没意思。”
“便就是要你们这些人真实的反应,王四娘和萍儿也不知情,不然没办法骗得过那幕后人。”崔桃对王钊道,“开封府有内奸。”
王钊蹙了下眉毛,忙问崔桃这人是谁。
“有怀疑,但没确定,而且对方有身份,不好随便乱言。”
崔桃看着王钊胸前的血迹几乎已经干了,也知道这血肯定不属于他,便问他怎么回事。
“若我推测没错的话,你们三十人应该是每六人一队去探情况。之前被送上去的六位,是一起遇险,全队覆没了。”
“确实如此。”
王钊叹了两口气后,才告诉崔桃,他们探山洞时,刚好遇到了六个岔口,他命三十名属下分成五队去探路,他则探剩下的一个,一炷香后回到原地集合。
“谁知这岔口进去之后,还有更多的岔口,多如蜂窝一般。”
一炷香后,只有他和另外一队回到了原地,其余四队的人不见踪影。王钊意料到情况危险,起初没敢冒进,正打算带着人上去先回禀韩琦,忽听见有人求救,接着就看见没有折返的一队里有名衙役慌慌张张跑回来,告诉他们另外五人被困住了,他一人解救不了。王钊就带着人跟他一起去解救,等他们去救人的时候,忽然遭到了黑衣人射箭伏击,折损了大半。
余下的人逃脱,他们转了很多路都没出去,期间还遇到了暗器,又折损了四人。再之后,又遭到埋伏在地洞内天机阁的人的暗算。敌方占据有利地形,神出鬼没。剩下的人都没打过,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王钊讲完这些的时候,眼眶通红,悲愤得无以复加。
崔桃安慰王钊两句后,又听到有脚步声,但细听又不像是脚步声。
这声音越来越杂乱,也越来越靠近。
“咩——”
“咩咩——”
是羊?
当声音更进的时候,崔桃和王钊都贴在墙边站着,十几头羊从他们跟前跑过。
王钊愣了愣,“这是?天机阁还在这养羊?”
“倒是好主意。”崔桃笑了一声,跟王钊解释道,“我进去前,韩推派出的人往安定村去,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王钊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拍手直叹是好主意。
“山洞惊险,身先‘羊’卒,再好不过。这些羊走过的地方,若有什么机关大概也都触发了,人再过就安全了!”
“这么简单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若早点想到,兄弟们也不会——”王钊忽说到这里,哽住了。
“你们先进来,最为冒险,还不及出去。”
王钊调整下情绪欲再言,却见崔桃用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先别出声。王钊便侧耳细听,竟有很轻的脚步声跟在羊群后头。
崔桃俩人躲在拐角处躲藏,随即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黑衣男子双手提斧头,紧追着前头的羊群。
王钊一瞧这厮就是天机阁的人,立刻拦截此人,跟他过招。随即不久将人治服,黑衣男子还是不服气的挣扎,王钊用双膝按压在男子的背部,令其紧趴在地上,随即扯开其腰带,将他的双手绑缚住。
“可知出去的路?”崔桃问。
黑衣男子恶狠狠瞪一眼崔桃,不吭声。
崔桃用银针扎在他痛穴上,只见黑衣男子疼得面目狰狞,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刚才王钊在跟他打斗的过程中,崔桃也注意到他一声不吭,包括他被王钊治服趴在地上猛烈挣扎的时候也没动静。
“快说!”王钊揪着黑衣男子的衣领,凶狠地逼问。
“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说不定大字不识一个,也写不出。”崔桃叹道,随即想到钱娘子用银针令自己儿子致哑的‘手艺’,“不知道这山洞内有多少哑巴,天机阁的人专擅此术,肯定不止他一个。”
黑衣男子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崔桃和王钊二人,丝毫没有因为崔桃的话而有所犹疑或动容。这说明他很可能心甘情愿成为哑巴,不止他,整个安定村的人都被洗脑洗得厉害。试想孙鸨母那样的分舵舵主都没资格知道天机阁总舵的所在,能留在这里的人,肯定都是首领认为最安全可靠的忠仆。想短时间从这些死士里审问出结果,几乎不可能。
王钊将黑衣男子绑好了,就将他塞在一处隐蔽的大石后,继续跟着崔桃去探路。
“我特别好奇,天机阁是怎么做到养出的人都会这么死忠?居然这么傻?大难临头都不愿招供保命?”王钊十分费解,非常想不明白。
“环境很容易影响一个人,更不要说他们常年呆在一种很易影响他们的环境里。”崔桃告诉王钊,她已经简单总结过了,一般只要对一些人完成三种控制,基本上就能够培养出忠心耿耿的属下或死士。
这三种控制分别为:需求控制、精神控制和归属控制。
王钊听得迷糊,忙请崔桃仔细解释这三种控制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快为他解惑,增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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