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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臂被发现已经是茶铺掌柜失踪两个月之后了,又没人知道这手臂的主人是谁,自然也没有人联想到跟掌柜失踪有关。
“据米铺附近的商户说,陈善明在半年前,的确跟安平茶铺的掌柜起过争执。”王钊将他刚刚调查回来的消息回禀给韩琦。
若说这其中的原因,还有几分可笑。安平茶铺的掌柜见陈善明长得高高大大,有几分老实相,加之还有能力自己开一间米铺,便觉得陈善明会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安平茶铺掌柜就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陈善明,不想被陈善明拒绝了。茶铺掌柜觉得非常没面子,自此之后他看陈善明便十分不顺眼,甚至会拿话讥讽他,也会在暗地里跟别人说他的坏话。对于这些,陈善明都没有回应过。
但有一次陈善明从外头钓鱼回来,茶铺掌柜故意泼了水在他身上,又假意说不小心。陈善明那天就怒了,打了茶铺掌柜一拳。茶铺掌柜就闹着跟他要钱赔偿,否则就告官。
大概是因为陈善明怕去官府的缘故,他答应了茶铺掌柜的屋里要求,赔了他十贯钱。
十贯钱可没那么容易赚,正经划算得很。茶铺掌柜洋洋自得好久,见人就讲,所以整条街做生意的商户都知道这件事。
茶铺掌柜失踪了那一日,大家都目击陈善明一直在米铺看店。所以当开封府来调查的时候,有那么多人给陈善明做证,倒也没有人怀疑他。而茶铺掌柜在失踪之前,曾和他的岳父吵过架,当时开封府重点调查在他岳父身上,不过最后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就不了了之了。
崔桃又细看了商户们给陈善明做的不在场证供。晌午的时候陈善明连连打哈欠,跟人感慨他有些困了。之后不久,大家就透过敞开的米铺大门,刚好看到伏案睡觉的陈善明。他把脑袋埋在胳膊下睡,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人才醒过来。
而茶铺掌柜正是在中午的这段时间,人突然失踪不见了。他妻子还以为他临时有事,不打招呼就离开,后来等了一晚还不见人,才意识到有问题,去开封府报了案。
“这陈善明可是一名会幻蝶之术的人,他趁人不注意,弄个假人躺在那里冒充,太容易不过。”
王钊有些疑惑:“可是这种事也很容易穿帮,一旦有人真去米铺叫他,发现是个假人呢?”
“既然袁峰的尸体就是被他搬到米铺进行分尸,安平茶铺的掌柜可能也是在那里被害。如果铺子里来人,他应该是又办法及时‘活过来’应对。
幻术的精妙处就在这,他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障眼法和小招数,令人很容易被眼前所见迷惑住,进而让人忽略掉了其破绽的存在。”
崔桃见王钊等人还有点不敢相信,便出去了一趟时。
随后,大家就看见崔桃拿出一张红纸来,叠成了一朵花,问大家信不信她会将这朵纸花变成真花。
大家当然不信。
崔桃便让李才去取油灯来,让所有人都凑到韩琦身边看清楚她的表演。
崔桃左手拿着油灯,右手用指缝夹着红色的纸花,让后用油灯将手里的红色纸花从顶端点燃,随即放下油灯。左手做手势示意大家看看,她右手的纸花快要烧完了,然后她的左手就落在右手旁边。
就在纸花快要燃烬的时候,突然火星四溅,一枝朱红色的花便冲破火乍然出现。而剩余的一点没燃尽的红纸则落在了地上。
大家当然不会管落下去的纸怎么样,他们现在只关注崔桃手里的那朵话,果然是真花!而且这花他们还有印象,正是前两天崔桃从野外挖回来,用来装饰她院里的‘小桥流水’的野花。
王钊、李才等人都看呆了,连韩琦都微眯起眼睛,有些惊讶于自己眼前所见。
“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王钊震惊不已,打量崔桃的眼神就好像认定她是会法术的神仙一样。
“师父,您到底来自天上哪一处?是佛祖那边的?还是三清大帝、玉皇大帝那边的?”李才痴痴地看着崔桃,发问道。
“幻术的手势是非常有讲究的,看似随意的说话和随意的比划,其实都有目的。这厢故意去吸引人的注意,那厢就趁机出其不意,便会令你们觉得很神奇,非常意外。”
崔桃随即解释了她这小戏法的‘机关’在哪里。先要确保燃烧的纸花、她的手,以及观看者的眼睛处于同一直线上,其实她在点燃纸花之前,就从袖中抽出了真花,并用右手手掌挡住了花朵的部分,花径下方则被她用一根麻绳固定在了手腕上,却不是很紧,刚好夹住而已,稍微一抽就可以抽出来。
当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燃烧的纸花上时,她就用左手下压真花的枝条,令其在纸花快要燃烧完毕的时候,借着弹力将真花迅速弹出,如此便给大家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崔桃告诉王钊他们如果还不明白,只要站在她身后看她的操作就知道了。王钊等人自然是要再看一遍才能透彻。这之后才恍然大悟,晓得这是戏法,并不是燃烧的纸花真的可变真花。
“在下万般佩服,崔娘子可真是什么都懂!您这要不在开封府,去勾栏瓦舍,怕是也能发大财啊!”王钊唏嘘不已,人才不愧是人才,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韩琦的目光从崔桃手里那朵红色的野花,渐渐上移到她光洁俏丽的脸颊上。他觉得仅凭失踪那三年,让崔桃有如此之多的涉猎,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这点上已经完全参不透了,以至于他现在都懒得去细究,因为如今要紧的是,她人在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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