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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饮——昔日(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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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执愣了一下,揣着不安往贺雯办公室那边走,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远远大于事情暴露之后的心理恐惧,以至于他连身后什么时候跟上来一个人都毫无察觉。
    江初出来的时候在教室门口撞到了人,吓的对方连忙道歉,江初说了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开,留下身后一脸懵逼的同学。
    他看见顾执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经过操场的时候遇到几个熟悉的同学跟他打招呼他都置若未闻。
    江初很想跟上去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怕,但他只是小跑了两步就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因为他很清楚为什么。
    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好像只要露出到一点点端倪,他们就会死。
    他们之间一直维系着某种默契,会拥抱会接吻,也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碰一碰对方,但却从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
    同龄人的恋爱会用俗套的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和我永远爱你这样浅显却甜蜜的情话来哄对方开心,不管真假,他们都勇敢又大胆的宣之于口。
    但顾执从没说过,他甚至连喜欢都很少说,他虽然不说但江初知道,顾执是喜欢他的,但江初不知道顾执有多喜欢他,是一旦被发现就会立刻撇清的喜欢,还是想长久把秘密藏起来的喜欢。
    直到上了楼,顾执忽然停下来,江初才察觉出异样,办公室的门没关,隔音也一般,他听见有男生的啜泣声,他后退了两步办公室从后面的窗户看见,低着头耸鼻子的人正是赵一成。
    除了赵一成还有一男一女和贺雯,男的背影有点眼熟,江初正在想在哪里看到过他的时候,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江初皱了皱眉,见顾卓威稍稍侧过脸一改往日的温和,这样子倒是有点体育老师的威严。
    旁边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扯着赵一成的校服袖子就往前走,命令式的口吻说:你在学校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你以前不这样的,给人道歉。
    贺雯听出女人话里有话,愣是把冲上来的三丈怒火压了下去:不光学校,家庭教育也很重要,这属于严重违纪了,追究下来是要记大过的。
    赵一成一听记过,脸都变青了,他引以为傲的成绩,如果记大过势必要在周一的大课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而且记过的通知也会被放在学校的公告栏,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取得的荣誉全都白忙了,他丢不起这人,也丢不起这分。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知道错了。赵一成抬了抬眸,看见贺雯那双对他已经失望的眼神,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贺雯其实挺喜欢他的,老师喜欢学生不外乎成绩,性格。恰好在老师眼里这两样他都很好。
    你不用跟我道歉,顾执来了你跟他道歉。面对好学生犯错,贺雯更多的是失望。
    她说: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轻描淡写的一句失手,顾执就瘸了几天,如果伤到骨头呢,后果你怎么承担?你不是无意撞到他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你明明看见了他,却故意推了一把。
    赵一成头垂的更低了,一旁的女人是他妈妈,闻言难堪的跟顾卓威道歉。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去,她平时对赵一成引以为傲,从来不曾严厉过,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算是这样赵一成也没有个真心认错的态度。
    贺雯拦下她,他不是小学生了打骂已经不管事了,还是好好跟他谈谈吧。
    叔叔,对不起。赵一成不知道顾执的家庭关系,只听见先前跟贺雯来办公室在楼下有路过的老师跟他打招呼喊了一声老顾,就以为他是顾执的爸爸。
    沉默了许久的顾卓威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温和的时候声音是敦厚的,这会儿有些生气就显出了几分威严,他说:你应该跟顾执道歉,我不知道他跟你有什么过节,你已经过了十六岁,政治老师应该有说过过了16岁意味着开始承担的法律责任,你的行为属于故意伤害,我不是吓唬你,你应该清楚。
    赵一成一听这个,当即就哭了,他平时人前人后都风光惯了,这会儿除了丢人还有一项法律责任,当下就不知所措起来。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人,平时再怎么耀武扬威,扒开那层皮囊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没人见过赵一成这个样子,江初和顾执一前一后站在办公室的前后窗外,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校运会前一天晚自习折回教室拿英语错题集,赵一成并不知道顾执会在那天晚十分钟落单,但也许就是老天有眼,偏偏他回宿舍后才发现忘了拿东西折回去拿,又偏偏遇上晚回去的顾执,更巧合的是附近的两盏路灯都出了问题。
    仿佛这一切都像是默认他可以做些什么,黑暗会把一个人的侥幸放大。他不是全无犹豫,但仅仅只有一瞬间的紧张,他跑开的的时候心里盛着仍旧是喜忧参半,他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尽管有时候也跟同学放出狠话说什么老子废了你。但实际上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学霸嘴上功夫厉害,打架斗殴什么的他从来不沾边。
    他紧张了一夜没睡好觉,直到第二天亲眼看到顾执才稍稍放心。
    顾执只是皮外伤,但也因此取消了校运会的所有项目,这样的结果像是预告着事情已经两全其美,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让贺雯发现的,更不知道会招来双方的家长,只知道当贺雯指着监控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知道那点侥幸已经完了。
    以他对顾执的了解,不久之后应该都会知道他受伤的真相,那时候就算他不追究,自己也根本无法在班上立足。
    他没想要怎么伤害谁,但监控证实的是他的行为,看不出他的动机,造成的结果就是顾执因为他膝盖到现在还没好全。
    他想争辩什么,但事实就在眼前,结果也已经造成了,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大概是看见自己儿子这幅样子,恼怒中也有些不忍,赵一成妈妈把他拉到身后,跟顾卓威说:顾老师,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赔偿,能不能不要把事情闹大,孩子还小,犯错是我们做家长的没有管教好,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费用我们都承担。
    见顾卓威并没什么反应她又把视线落到贺雯身上:贺老师,你帮帮忙,他一时鬼迷心窍了,孩子还有前途,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贺雯有些为难,受害人就在眼前,他纵然想帮,两个都是她学生,他也并不能向着谁,何况顾执才是被连累的。
    你家孩子有前途,我的孩子也有,我说了,要不要原谅他顾执说了算,至于赔偿,顾执只是皮外伤,不需要你说的那些。
    办公室里长久的沉默了一会儿,期间只有赵一成间隔的抽泣声,贺雯几度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都压了回去,她看了桌上的的闹钟一眼,正想顾执怎么还没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声。
    顾执得到贺雯的应允声后推门进来,其实门只是嘘嘘掩着,并没有关紧,他看见赵一成低着头听到动静也不敢抬起来看,心里短暂的呵了一下。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看不见赵一成的表情,但他猜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很快的就收回视线,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我哪里惹你了。
    这声音不重,但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楚,不光里面,站在外面的江初也听得清楚。
    赵一成的妈妈尴尬的道歉,但赵一成却是长久的沉默。
    算了赵一成听见顾执说完这句话,拧在一起的心脏才倏的松了下来。
    顾执说:算了,我也没真的伤到,他知道自己做错事就行了。
    也许是事情转折的太过突然包括门外的江初在内所有人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好人的人设是顾执对外的宣称,实际上都知道他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的人。
    他凡事都会看得开,但这并不影响他记仇,因此会料到顾执不会太过追究,但却没想到他轻飘飘的问都不问就说算了。
    实际上也不是他突然转性,他一想到受伤的时候顾茜一天几个电话的叮嘱,还有大清早迫不及待直奔学校来接他回家的样子,满腔怒火就瞬间偃旗息鼓了。
    想来顾茜身体不太好才让顾卓威来的,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倒霉,一方面又觉得实在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点给顾茜添麻烦,算了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从办公室出来赵一成还没回过神,他有点不敢相信顾执会真的算了。
    赵一成和他妈妈离开后,顾卓威才问他:为什么算了?
    贺雯以为顾卓威有别的意思,她说:你们不追究,学校也会记过处分的。
    学校会怎么处理顾执管不着,他本来也没想到那个意外真的是有人故意的,但他很清楚他不算了顾茜肯定会一直担心。
    下楼的时候顾执说:反正学校会处分,算不算也没什么要紧。他转过身跟顾卓威说了一声谢谢。
    顾卓威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在顾执开口之前像是看出什么似的安慰他:你妈妈还好,是我没让她来的,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别的。
    顾执点点头。
    痛饮
    第53章 期中考
    对于这样的插曲,顾执很容易就忘记了,因为这事,他的担心不攻自破,接下来的两周都很平静。
    这年的期中考试盛况空前,比最初贺雯说的还要夸张,监考老师是考前几大学校抽签定的,一中的监考老师基本上全是其他学校过来的,每个班三个监考老师。
    顾执还没经历过高考,但他还记得中考的时候,和这个情况也差不多。
    也许是这年的雨水格外多,直到考试前一天才放晴,其实对他们来说换个监考老师还是换个地方考试都没什么太大关系,身为一中重点班的积极分子,正真畏惧考试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无病呻吟跟着起哄的,考试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氛围一旦营造起来,再淡定的人也不免会被环境影响。
    然后一旦被环境影响了,分数往往也会起伏过大。
    首当其冲的就是往常嚷嚷着考砸了实际上却能领先于绝大部分人的赵一成。
    刚开始并没有当真,只当他说这话跟放屁似的,直到试卷发下来,数学老师点名了几个掉分严重的名字,而赵一成也在名单之内,众人才意识到赵一成似乎很久没有在课间跟前后排的人起哄了。
    由于他这次数学差点垫底,课件引起不少人的议论。
    他干嘛了?怎么跟坐直升机似的?难道是想感受一下我们底层的艰苦么?董鑫刚走,许景就回过头。
    许景说自己是底层是习惯了,这次破天荒的冲进了单科班级前十,虽然跟后面两位比起来还差些火候,但这个分数已经奠定了接下来他一个月的家庭地位了。
    他睨了赵一成的脑袋看了一会儿,感觉他的发顶很轻的动了一下,不知道是抽泣还是别的,很快就趴在桌上,任凭同桌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保持那个姿势没再动过。
    他望着赵一成不由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打算探讨的时候,顾执仰在椅子上皱着眉看着他:你都140了还是底层?
    许景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让人听着像是嘲讽,顿了两秒钟之后才抱拳说:有史以来最高分,多亏你们两帮忙。
    江初罕见的说了句:不客气然后顺着许景之前说的话,抬头看了赵一成一眼。
    所有人都不知道赵一成怎么会考成这样,但有一个人却知道,那天从贺雯办公室出来之后赵一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时一下课就属他前呼后拥,有那么一帮人总是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
    那天之后他似乎对卓尔不群失去了兴致,就连几个平时格外亲近的同学来找他一起写作业也都被拒绝了。
    赵一成的座位靠近中间,按照教室分布来看属于妥妥的C位,从他的位置往后四列是顾执和江初,因为校运会那件事,即使有后排同学喊他,他也很少回头。
    可能是心虚,他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被人拿捏了短处,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因此就连感官都格外敏感,偶尔听到谁喊一声顾执,他都会下意识地放缓动作。
    而一旦听见顾执说话的声音,就仿佛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把监控的事情说出来。
    即使顾执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一个字,也不妨碍他揣度从后方传来的欢笑是顾执基于那件事对他的嘲笑。
    顾执不仅没有跟别人提起,就连江初在那之后装模作样的问他老班找你干嘛都被他以没什么,就是学习的事为理由给搪塞过去。
    他不说,江初也不说自己其实知道。尽管觉得顾执对他有所隐瞒让他不爽,但想来顾执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也没有问太多。
    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快就下来了,学校为了鼓励学生,因此年级总分一百名以内的学生分数挂在学校荣誉墙上,单科前一百名也榜上有名。
    晨跑结束的时候,顾执和江初被大部队挤上去看了一眼。
    江初毫无意外的在各榜位列第一,身边有不少认识他的同学悄悄地盯着江初看,然后人群里有人说:他怎么那么厉害,到底施的什么肥?
    另一个人附和说:反正不是你的那号肥。引来围观群众的轻笑。
    江初对自己的排名不太在意,因为考完他心里就有数了,从小到大他吃过不少苦,唯独没吃过学习的苦,像书上说的上帝关上一扇门也会开启一扇窗,学习成绩就是他的那扇窗。
    一旁跟人说话的顾执不然,他对自己的排名倒是没怎么在意,看见每个1后面跟着江初的名字倒像是看到自己一骑绝尘似的兴奋,恨不得把第一是我男朋友几个字打在脑门上。
    他跟身边的男生说:这种考试难度,江初闭着眼也能第一。
    这话的主语如果换成我,多少有点欠揍,但换成江初之后,骄傲之中还透着点崇拜。旁边的男生笑道:人家第一你激动什么,你看看你自己。
    结果一看顾执的排名也在个位数,男生额了一声说:算了。
    在江初的催促下他看了一下自己排名。
    也不差,物理单科还排到了第三,只是很意外的看见第二名也是他们班的。
    他想起之前许景说赵一成是来体验一下底层的生活,不免觉得他说的很对,果然只是体验了一下,这不分分钟就超自己了。
    荣誉墙的排名在两天后被撤了,原因没有人知道,但从晚自习的时候几个好事的同学嘴里还是走露了一点风声,好像是说这次的考试查出有同学作弊,而且是考得很好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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