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31)
这才是她出门一趟真正想说的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阿景和舟舟携手给大家拜年了!新的一年还请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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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性使然
市井传言,风向又是一变。真真假假,看得人满头雾水。
听当日目睹昼家主眉间温情的看客来讲,他们从没见过冷峭孤高的昼景对谁有那般温柔。
一时,流言被击散。
六日将近,午后,沈端为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正式登门拜访,名义上是来探望有伤在身的家主,实际,来催促提醒她书院的学生,莫要沉迷情爱,忘了回女院读书。
怜舟支棱着羞红的耳朵,听院长殷切嘱咐。
小模样羞涩不可名状,昼景不愿此等景色被人平白看了去,笑道:待假期圆满在下亲自送舟舟回返,课业有我督促教导,耽误不了舟舟,沈院长无需挂虑。
沈端淡然应下,不厌其烦地叮嘱一番,这才离去。
人迈出昼家大门,她眸子凝了一层霜雾,若有所思:几日不见,怜舟看向昼景的眼神,轻软泛甜,活脱脱一副陷入情网的痴迷情态。
她眉峰蹙着,世间多少人为了昼景寤寐思求、神魂颠倒,今日一见,昼景当之无愧的九州第一殊色。对待此人,她惊艳有之,芥蒂有之。
唯恐这比狐狸精还要勾引人的世家之主迷惑了她得意门生真诚专注的求学之心,阻碍大道前行。
昼府
昼景坐在雕花椅子张嘴等投喂,耍赖地身边婢女都没眼看家主真是懒出全新境界了。
飘香的糯米粥夹杂了红枣的甜,怜舟捧着小碗,乐在其中地捏着瓷勺:吃慢点
你也吃
春花秋月听得默默捂脸。
怜舟愣在那,看着手上唯一的瓷勺,晓得这人又在出言调戏,然而看着这张脸,什么纵容的心都有了。
我就不吃了。她语气舒缓,嗔笑:怎好从阿景口中夺食?
话说出口,昼景冲她暧昧低笑:旁人万万不行,如果是舟舟,我不介意的。
说不过她,怜舟红着脸不语。
朝夕相伴的这几日,昼景没少纵着性子占嘴皮子上的便宜,每次她的姑娘害羞了都会蜷缩起来将所有心事拢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有意思的是,她眼里的喜欢、宠溺,是很纯粹温顺的情愫。
骗不了人
越是如此,昼景越爱逗弄。
入夜,星月皎洁,她抱着薄被坐在床榻,发丝如瀑铺散在瘦削没几两肉的脊背,脸上晕着柔和的烛光,委委屈屈地抱着膝盖。雪肌玉肤,一截细瘦的手腕从银灰衣袖滑出。
怜舟迈着平稳的步子从浴室走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乖巧委屈的神情,虽明知这神情背后八成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圈套,她还是忍不住心脏微疼:怎么委屈了?
舟舟昼景故作叹息。
怜舟被她喊得耳朵发痒,浅浅地「嗯」了声,披着一头微湿的长发款款而来,身上罩着绣了并蒂莲的衣裙,袖口细密的金丝线衬得她矜贵优雅,昼景弯了弯眉,便听少女轻声慢语:是手臂又疼了吗?
骨缝里发痒。大概是伤口在愈合罢。她垂着眸子,眸光微黯,看得怜舟不知该怎么哄她。
女儿家是比粗糙的男子要娇贵的,遑论昼景身份摆在这,比真正的金枝玉叶养得还要精致。
下意识把哄劝白狸的法子使出来,掌心轻抚过她的头,动作自然流畅。
昼景:
呼吸一滞
怜舟后知后觉「啊」地收了手,容色羞赧:抱歉。我、我不是有意冒犯。
只是忽然觉得阿景和白狸说不清哪里有点像。白狸这些天没来找她,也不知跑到哪里野去了。
昼景心底啧啧,明知故问:抱歉什么?
啊?
总不能说,阿景你和我养的狐狸有异曲同工之妙罢。怜舟坏坏的想,那样真不会挨打吗?
心里憋着小坏,眼睛流出笑,空气浸染了少女肌肤散发的馨香。昼景鬼使神差看她。
一旦知道这人是女子,她的每一个触碰都变得让人不想抗拒,女子天性里存在的柔软最能抚慰人心,细腻可辨的暧昧情潮使得心脏发紧,不想抗拒,想把自己藏起来。
藏起来,不让她看见。藏起来,让她主动来寻。怜舟对男子和对女子,如同昼景很早以前所言天差地别。
或许她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作为女儿身的阿景,从那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偷偷恋慕了吧。
她动了动:别摸了
头发还没干,手感不会很好。
昼景乖乖收回手,眉眼动人:不会啊,舟舟头发细软,怎样手感都很好。
看啊,她就是会说哄人的话。油嘴滑舌,分不清真情假意。
舟舟昼景打断她的沉吟,怜舟声音细弱,眼神如小鹿般纯净。
心尖被这份纯真轻扫,她捂着心口,压抑着热烈的心跳,忽的低笑:舟舟,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
怜舟不明白地望着她。
昼景点破那层昏黄而薄的窗户纸,她慵慵懒懒地盘腿在床榻,眼里藏了勾子,浑如戏耍小动物的猎人,摸着下巴漫不经心道:那你为何突然间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
她故作失魂落魄的神态:是可怜我摔断了胳膊,善心大发吗?
不,才不是可怜你!
天真的少女没想到眼前长着天人面孔的人会有如此恶劣捉弄人的一面,但要说真的不知,也不尽然。
自打阿景受伤以来,变得格外娇弱,不是第一次逗她了。
大抵是闲的,才把心思放在她这。
一旦成功逗弄,往往能乐得多吃一碗饭,怜舟心知这些,也愿意纵容,看她眼里常常充满明媚的笑。
那么,这一次呢?
她紧张地看向昼景,看着她的眼睛莫非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失礼地闯进闺房、看见她沐浴的真相、晓得她是女子了?
不可能啊
她心想
阿景那时候明明是睡着的。睡得很香。
她隐约察觉忽略了很重要的事,电光火石,心里升起明悟是了,花姨。
花姨是一手将阿景养大的人,不可能不知她女儿身。既然知道,送伤药一事何以交给她一个外人?是忙糊涂了吗?断不可能!
思来想去,结合妇人之前与她的谈话,怜舟恍然:花姨是在撮合她和阿景?
她盯着昼景,对方清湛含笑的眸子看不出一丝破绽。收敛心神,她很快酝酿好措辞: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待阿景好,你怎不说,你待我更尽心尽力?
细微的无措惊慌被掩饰的极好,欣赏够了她强装淡定的画面,恶劣的趣味得到满足,昼景伸了懒腰,单薄的里衣受向上的牵引力,怜舟脑海快速闪现一小片被水波遮掩的白皙肤色。
小腹平坦,每一寸肌理都漂亮地分外惹眼。
她心口生热:早点、早点休息罢。
转身,错过某人得逞的笑。
回到书院,最先迎接怜舟的是李十七暴跳如雷的怒火。
书舍,十七殿下喋喋不休地数算怜舟的□□罪状,她面上气愤,言辞激烈:宁怜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本公主的话当做耳旁风?我素日怎么和你说的,要你离景哥哥远点,他不是你能染指的人,你配不上他,就不要脏了他的眼。
早点和离,我念着同舍情谊还能对你网开一面,真以为被喊上一声「昼夫人」,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家主夫人了?
你出身贫贱,是那漫天遍野随处可见的野花,有什么好矜贵的?当自己是个人物,异想天开!
听我一句劝,趁早和离,省得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景哥哥心里没你,和你逢场作戏而已,你要当真,那就是彻头彻尾天下第一大傻瓜!
长篇大论一口气说完,李十七憋得面色涨红,端起放在书桌的茶盏润喉。
言辞锐利,嘲讽意十足,怜舟左耳进右耳出,好脾气道:这话是谁告诉十七殿下的?
李十七睁大眼,脑门就差写着「你怎么知道」几个大字。
怜舟浅笑:这决然不是殿下与人说话的口气。
仔细想了想,李十七赞同地点头,方才那段啰里啰嗦的话是十五皇姐有意无意说给她听的,她们喜欢同一个男人,对占着「昼夫人」头衔的怜舟很不待见。
要让她来说,她才懒得多费口舌,一巴掌拍在桌案逼她和离,实在不行,拿出鞭子抽得她皮开肉绽!
简单直接,威风霸道,这才是她李十七的行事作风。十五皇姐阴阳怪气、刻薄又小家子气的强调,不适合她。
李十七哼道:宁怜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嘴上说得凶,两人同住一间书舍有些日子,却没动过怜舟一根手指头,看破了她色厉内荏的本相,怜舟更不怕她。
阿景若知你对我威逼利诱,软鞭相加,你猜她会如何?
一句话,打得李十七招架不得,又是一声冷哼。要不是顾忌这个,她早就一指头把人摁死了!
瞧把你张狂的!她嗤之以鼻,扭过头来身子前倾,眼睛眯着:你不会真要告诉我,你喜欢景哥哥罢?你们不是逢场作戏,骗骗爱看话本子的市井闲民吗?
被问到最隐秘喧嚣的心事,怜舟淡然以对:该去学堂了。
喂!本公主问你话呢!
宁怜舟,你给我站住!!
隔着好长一段距离,沈端听着当朝公主大呼小叫不成体统的呼喝声,面色冰冷,这个李十七!
这个冰块脸的沈端!她又要训斥我了!
同样不耐烦的念头从李十七脑海一跃而起,狭路相逢,她不情愿地依着书院规矩朝身为师长的沈端行礼,心里快要恨死她了。
来书院没多久,四书没读懂多少,倒听了满耳朵训教,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讨人厌的沈端。
书院不是公主殿下大呼小叫的地方,对待同窗要
对待同窗要温和知礼,好了,好了,你烦不烦,你不烦,本公主都要被你烦死了!
李十七迭声抱怨,沈院长眸光清寒,定定瞧她,瞧得李十七汗毛倒竖。
一声短促分明的笑。
你、你笑什么?别以为、别以为本公主怕你,父皇疼我爱我都没像你这样管东管西,沈自洁,你不要太过分
怜舟随随便便听了一耳朵,惊讶无法无天的十七殿下见了沈院长像是老鼠见了猫,一物降一物,她唇角微扬,同院长规矩见礼,昂首挺胸往学堂走去。
见她敢跑,李十七怒道:宁怜舟,你敢
敢什么?
得意弟子走开后,沈端脸色沉得吓人,去静思室面壁思过,否则明日无需再来了。
挥袖,抬腿,头也不回。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沈端,有朝一日你别落在本公主手心,否则否则我要你好看!
她气冲冲地往学堂走,走了几步,咬咬牙,一跺脚:思过就思过,正巧,本公主还懒得听那烦人的经史子集!
白鹤书院乃大周第一名院,昔年父皇也曾在书院住过两年,在别处胡闹父皇许能偏宠不和她计较,但身为皇家公主,被一院之长劝退,父皇估计想拿砚台砸她脑门上。
便是公主殿下,想要保留任性得宠的筹码,亦有需要低头的时候。
没了李十七在耳边威胁聒噪,怜舟接下来的日子也没多好过。
昼景在家无聊养伤,正午时分,一个人坐在太阳下安安静静赏花,观景思人,不知舟舟去了书院,可有被欺负?
世家远高于顶拿着鼻孔看
方呆着,身边尽是仗着身份压人的娇小姐
她眸子微凝,心道:她也仅限于逗弄调戏,没真得上手欺负,她的人,怎能被人欺了?
更别说有三位不省油的公主殿下,亦有学识品貌皆是第一流的沈端。
沈端当日拥着少女亲手教导射箭的画面,激发了昼景作为狐妖天性里的掠夺、占有,以至于在脑子简单设想一二,血液激荡的烦躁直冲心房。
这就是动心带来的影响。
一日得不到她,情起之苦,水火煎熬。
昼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眸,妇人捧着一方玉盒走来。
花姨
想她了?
尚好昼景靠在椅背,花姨一大早去做什么了?
还不是为了你。妇人嗔道。
玉盒被打开,沁鼻香气徐徐荡出。
费了好大人情从玄天观抠门老道那换来的「三息续骨丹」,以后莫要再冲动行事了,你是你娘唯一的骨血,还是狐妖一族金贵的少主,你流血受伤,疼的可不是你一人。
我算什么少主?会的不过是一些变化之术,小道而已,哪能当狐族少主?
好了,你是我养大的,我还能不知你在想什么?服下丹药去看她罢。千万别再拿自己安危胡闹了。
知道了
有道门接骨圣药,伤处眨眼愈合,一只狐狸身姿矫健地溜出门。
纵使她也没想到,花姨能让她少受苦楚、为哄她开心得以用四肢健全的狐身去看想看的姑娘,能做到此番地步。道门圣药得之不易,即便皇室想要都得拿出等价之物交换。寻常伤筋动骨哪用得着续骨丹?未免暴殄天物。
她对母亲印象淡薄,自记事起,花姨就是她的母亲,照料她日常起居,照顾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
她想用「白狸」的身份窥探少女的秘密,接近她,依赖她,不想被她提早知晓白狸就是昼景,昼景就是白狸。
三息续骨丹来的正是时候。
少了骨缝的疼痒,免去被舟舟发现的可能,她心满意足地来到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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