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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吗?连我觉得有问题都是没问题?这简直是到了一种境界好吗?
宁宁突然有种不知道是不是特别想要扶额的感觉涌上来,但好像又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虽然这种被安慰的方式很是特殊就是了。
“好吧,就算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片刻之后宁宁退出莺丸的怀抱,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实在不合适这样的姿势,“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是逃脱不掉的。”
原本这句话,她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对着莺丸,好像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什么都能说出口。
所以现在,宁宁几乎是直视着付丧神莺色的眼睛,“我突然发现我其实是很怕死的。”她当然知道她只是普通人,但是在必须要勇敢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也能勇敢起来。
审神者的话还在继续,只是说着说着,她还是下意识的微微调转了视线,总觉得莺丸那双清透的眼中会映出自己的狼狈,“在此之前,我总觉得死亡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我知道自己会死,甚至我也知道我有可能不会活到自然死亡,哪天都或许会死于意外。但其实人总是有种侥幸心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不会遇到这种意外的。”因为年轻,所以总觉得死亡太过于遥远。
宁宁微微扬起嘴角,那是个有些苦涩的笑容,“但是我突然变成了这种样子,身体的变化让我强烈的意识到,可能死亡离我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了。”
人在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但六十岁七十岁呢?
人的感觉是会变的,更何况宁宁这种突然就迈入这种年龄阶段的人,没有经历过的衰老,让她也自然而然产生了这样的恐惧。
在看到镜子里的人影的时候,除了对蓦然改变容颜的难受,还有种更深刻的隐忧。
那是衰老对于人类最大的威胁,每踏出一步,就觉得离死亡更近了一分。
莺丸静静的听着宁宁断断续续的叙述,看着她露出的那种笑容,付丧神的心底就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般。
他伸手抚开审神者额前搭落下来的碎发,那是不同于以往雪白的颜色,他当然知道人类和付丧神是不一样的,人类是逃不开生老病死的。
但是,刀剑有了人的心灵之后也就有了人类的侥幸和贪婪。侥幸的觉得生老病死还会离她很遥远,贪婪的想要留住更多的时光。
再开口的时候,莺色头发的太刀声音称得上是平淡,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动摇,“这好像是人类的天性。”
之前持有过他的人,越是到了生命的后半段,就越是同样的怕死,特别是位高权重,活得很好的那些人就更是如此。
宁宁轻叹了口气,“对未知的恐惧,没人知道死亡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有个有名的心理学家曾说过,人对生和死抱有同样的本能。
莺丸的神色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连语调都和刚才问宁宁是不是要喝茶的时候一样,“嘛~,那我陪着你的话会不会要好些?”
“陪着?”宁宁愣了下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用这种平淡无奇的语调说出来的是句多么可怕的话。
下一刻,宁宁猛地站了起来,怒气勃发,“别开玩笑了!”胸口里涌动的情绪,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愤怒,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宁宁很清楚,虽然她是刀剑之主,但她也只是刀剑们很多很多个主人中的一个。付丧神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只要有人提供灵力,付丧神们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就算身为审神者的她死了,这个本丸的刀剑们换一个主人照样能活着,她最多也就是成为刀剑们怀念的前主中的一个罢了。
这没什么,她从来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伟人,也没想过要死后都被人铭记在心,就算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的被人遗忘她也觉得无所谓。
毕竟,当时再是浓烈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冲刷,没有什么能够永恒,除了时间。
根本不等莺色头发的太刀开口,宁宁低头狠狠地瞪着依旧悠然的太刀,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谁要你陪着了,你你你,你平时看起来那么淡定,怎么什么话都敢胡说八道,”越说宁宁越是生气,指着莺丸就差没骂人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陪着呢!早就不流行了好吗,连都不写这个了!你当还是莎士比亚的时代啊!你给我听着,想都不要想,我才不要你陪什么的……”
这是莺丸从到本丸来到现在,第一次被自家主人指着鼻子骂,但这位不但没有丝毫的异色,甚至抬头看着刚无精打采的人现在因为生气流露出的生机勃勃的样子,眼底反是闪过一丝笑意。
她什么样子都很好,哪怕使坏的样子都会显得无比的鲜活,只除了刚才那样的神色。
宁宁在那里跳脚骂了半天都快没词了,看被骂的刃还没什么反应,“你到底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没有?”这家伙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听清楚了。”莺丸从头到尾都听懂了宁宁的意思,也知道她突如其来的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有在意,才会生气。
他当然会高兴自家主人在意他的程度,不过嘛……付丧神偏头看了看宁宁,“嘛~,所以你是要始乱终弃吗?”
“我……始乱……”宁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被自家刀剑的话给气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乱什么乱,我就没跟你乱过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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