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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厂时做过的事?那可就多了……您问我杀没杀过人?”
我无所谓地笑了下,染着红指甲的手指绕着鬓角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当然,不然我在酒厂呆着干嘛?酿酒吗?”
……
秘密审讯期间,我一直没看到熟悉人的脸庞。后来在上法庭之前,他们把手表还给我,但是爪刀没有还,毕竟爪刀再小也是刀。
接连几天没见到外面的太阳,也不知道我被捕后其他人都还好吗,高穗杨桃有没有哭。
不过就算哭也没办法,人生中总会有两次自我意识的长大,一次是亲近之人过世,一次是忽然察觉所有重担和责任都落在自己肩上,沉得快走不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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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经历了一轮特务科的内部审讯,之后又是一轮军事法庭的不公开庭审。
因为我的身份和涉及的机密,庭审现场没有闲杂人等旁观,记者倒是来了两三只,都是经过政府授意的媒体,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他们心里门儿清。
我听着检察官细数我的罪状,心不在焉的想着,万一夏目漱石不靠谱,我这罪名估摸就要永远刻在耻辱柱上了。
庭审之后,我就要被转移至某所国际犯罪者的监狱。那所监狱在欧洲,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但流程还是熟悉的,首先他们要先给我打一针让我睡着,然后把我押运至政府的运输机上,直接飞到监狱。
“咦,我的发卡呢?”
身后一名女警察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过身去寻找自己的发卡。
手指一勾,我悄悄将发卡藏在衣袖里,安静地看着军医手持注射器走到我面前。
军医戴着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忽然皱起眉:“医生,你这个药的剂量不对吧?这一针下去我就没法呼吸了。”
军医话音冰冷:“你接受过猎犬的手术,虽然是不完全的手术,但也提高了你身体的耐受能力,普通人的剂量对你无效。”
那也不对,这个麻|醉药剂量对于我来说也达到了致死量!
我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军医下令:“按住她!”
押送我的军警依言将我按住,我瞥了一眼周围对准我的枪口,没有反抗。
冰凉的液体被推进血管,大概被推到三分之一、看守开始松懈的时候,我忽然挺起上身,一个头锤砸上军医的额头,把他砸晕了。
所有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锁住我的手铐早被我撬开,我踢飞身边的军警,拔下注射器,抵在军医的脖颈大动脉上。
对准我的枪口投鼠忌器,我拽着军医往后走,后背抵在一个不会轻易被狙击的角落。
“高穗由果,你不要一错再错,我们有权力直接将你击毙。”
在场军衔最大的士官沉声道。
我笑嘻嘻地说:“挨了那针是死,被你们用枪打也是死,左右不过是死,我还是想拼一拼。”
“那个针只会让你睡一觉。”
“欺负我履历上没写精通药理吗?我确实不太懂药理,但我懂杀人,押送重犯所用的麻醉剂和肌松剂的剂型和致死量我很清楚,你们不如排查一下内部,是不是被什么势力渗透了。”
我把军医的身体挡在我身前,摇了摇他:“这人背后的势力,很想让我死呢。”
说这么一会儿话的功夫,我的眼前就开始发晕,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发声的军警士官隐蔽的朝身后打了个手势,我看懂了,那意思是“叫猎犬来”。
得抓紧时间了啊。
我迅速朝周围扫了一眼,迅速分析着地形和逃跑路线。
这是一个圆厅,门就在我正对面,唯一需要我警惕的只有军警手中的热武器,按照他们的站立位置计算枪线的覆盖范围,机动性最差的位置的确有几个,但还是有挨枪子儿的几率。
以我现在的状态,最好能不受伤。
我迅速抬头瞥了眼天花板。
直接跑有风险,那就夺枪吧!
我抓住军医的衣服,猛地抛出去吸引火力,整个人却迅速在地面一滚。枪声追在我身后,子弹划过的风拂过我的发丝,但它们都没有我快!
我站起身扑过去,迅如闪电,手腕一扭,在厅侧缴了一名军警的械。
“抱歉啦。”
战斗中被敌人缴械,要写的报告可多了呢。
我举起枪,射中墙上的电闸。
“噼啪”一声,电闸损坏,头顶的灯瞬间暗下来。
备用发动机立刻开始工作,两秒钟后电灯闪动一下,开了。
“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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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顺来的工作服,避开守卫的军警,顺利离开了法院。
“太宰送的爪刀,国木田给的笔记纸,还有从雪莉那里要来的变小药都在特务科,我还得去取一下。”我头疼地捂着脑袋:“才出狼窝,又要去虎穴一趟,这都什么事啊。”
【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家里?】
“安吾先生一工作起来简直不是人,我在家里藏点什么他肯定都能给我翻出来带走,所以还不如把重要的物品直接带在身上,让机动组搜去。机动组搜到的物品有规定的放置位置,更好找,但是被安吾先生拿走就不一定能找到了。”
麻醉药的药效让我很想吐,眼前还有雪花在旋转,好像很多年前没有信号的电视机屏幕,困乏上涌,四肢也开始一阵阵乏力,得趁着身体还能抗着药效、没睡过之前给自己注射麻醉药的拮抗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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