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那明艳少女也是真受了惊吓,竟这样抱着那俊美无俦的少年郎不撒手了!
……真是可气。
她只得状似艰难地自己爬起身,笑眯眯地朝两人走了过去,依旧端着一副柔弱深闺少妇的模样。
无缺公子白皙的面容渐渐浮了粉色。
但他是决不忍心轻易拒绝一位姑娘的,推开一个女孩子是多么不客气的事情呀……
尤其眼前人,亦是心上人。
他明知是逾矩,更知于理不合,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坦然。忽略了自己不规律的心跳,沉声道:“我问她可曾见过旁人……那位夫人说,自己曾在林中见过一位年轻姑娘。我想应当是你,便请她带我去寻。”
心兰始终低着头听他低低叙述。待听到此处,虽因这两日的经历浑身不适,唇边却微微翘起。
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墨绿色的苗条身影走进。
仿佛终于知道在外人面前应该避嫌似的,她慢慢脱离了少年郎的怀抱。
修长的手指错失了发丝柔顺的亲近,使人微微有些失落。白衣公子不自然地将左手背至身后。
却听少女吸了吸鼻子,软声央求:“夫君……你以后可莫要再离开我了。我刚刚都要、要害怕死了!”
她抿着唇欲哭未哭,眼圈红红的,话语又是小姑娘撒娇般的娇嫩,当真惹人怜爱。
轻移莲步靠近的萧咪咪嘴角弧度僵住,心道:现在的小姑娘,可还真是后浪推前浪啊,都能唬得年轻公子眼睛眨也不眨的。
——那神情,简直似珍爱得恨不能掏出心来给她瞧一瞧了!
第9章 、将计就计
铁姑娘轻轻擦了擦泪痕,方转过身来与绿衫妇人见礼:“姐姐你莫要笑我一时失态……我、我实在是……”
她羞窘得似是说不出话来了,双颊粉扑扑的,最是青春好颜色。
萧咪咪笑得极是亲和,了然地宽慰道:“我明白的,你们这般才貌双全的一对璧人,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唉,可惜我那夫君,却是走得这样早……”
语气到最后,透着恰到好处的哀凄婉转。
心兰感动又同情地看着她,但还没触及演技巅峰。毕竟,之后才是重头戏。
“我听夫君说,姐姐因遇了歹人才跌落崖底……咳咳、兜兜转转的,却一直找不到出路?”她说着说着又咳嗽了一声,弱柳扶风般倚着身侧的白衣公子。
花无缺从方才起便游魂似地瞧着她,专注又认真,翩翩少年郎舒展的眉眼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柔和隽永。
他是初涉江湖,亦不晓儿女之情,却并非蠢笨木讷之人。震惊过后也明白,她定是故意在绿衫女子面前装个样子,却不知为何要如此……委实太突然了些。
倘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少女,这出戏他都是接不下去的。何况凭自己的武功,不论为了什么,应当也用不着这般迂回。
这样想着,本有太多话想说,最终却都化于嘴角那一丝浅笑中去了。
白衣少年轻轻拍了拍身侧姑娘的背部为她舒缓气息,温声道:“嗓子不舒服,说话便不要这样急。”
心兰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夫君向来精于笔墨,却不善言辞,可别唐突了这位姐姐,还是由我来说罢了!”
花公子因了这个称呼又是呼吸一窒,然后真就抿唇不语了。铁姑娘满意地轻捏着他的手指摇了摇,附送一个眉眼弯弯的甜笑。
——哪里是这个缘由?这少女分明是吃了飞醋啊!
萧咪咪本是喜他貌似潘安气质出尘,像极了当年人。
如今见这少年郎君被一个黄毛丫头吃得死死的,情不自禁便有些泛酸,暗道自己莫非真的容颜已老……愈是想愈是心烦意乱,本准备摸清底细徐徐图之,如今却不是很顾得上了。
“我姓萧,家住在附近的萧家镇上,本是与夫君外出游庙会,谁想到……”
她将之前草草编造给花无缺听的说辞又补充得具体了些,让它看起来更可信也更可怜。见到被哄骗的两人不住地点头,面上戚戚,心中却在发笑。
忽而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妹妹貌美可人,与这位公子情深意笃。两位还这般年轻,居然已经成亲了么?真是羡煞旁人……却不知、怎么也会掉到这崖下来?”
铁姑娘适时地敛了笑意。
眉头轻蹙,同花公子对视一眼:“我们是私奔出来的。我……唤夫君夫君确是早了些。他是世家公子,两月前从一伙儿绑匪手中救了我……他对我有情,我也……愿以身相许。”
少女低着头,双颊现出一抹淡淡红霞,语气却变得哀怨:“只是伯父伯母不喜我是一孤女,只许我做妾。”
语罢,悄悄掐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从不骗人的花公子干咳了一声,在少女鼓励的暗示中轻声道:“我……此生,决不负你。”虽然眼神躲闪,但语气还算坚定:好极了,痴情贵公子人设不倒。
心兰又扑到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端的是柔弱委屈又无助。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经验的花公子从善如流地搂住了怀中人,但手却是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敢乱碰。只是低眉顺眼柔声细语地哄着已经笑出眼泪的铁姑娘……
然后发现对方哼哼唧唧地把眼泪蹭在自己的胸膛,一双纤细玉手将自己的腰箍得更紧,孩子气般的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