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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看他:“写给粉丝的对吗?”
“嗯,也写给我的。”
陈姐拿出手机记录,“宣传往这方面靠靠吗?”
“不,不用。”博钦说:“不要以这个为宣传点,懂的人自然会懂。”
博钦预约了心理医生。
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咨询室。
他很久很久没开过车,车驶入车流时还有些惶恐和不安,随后在高架桥陷入堵车后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
车里还在循环《不要走进海里》,歌声里他声嘶力竭,冲破绝望和彷徨,歌外他撑着头看车外拥堵的车流,心里那股陌生的情绪好像还留有激荡和余韵,他心里慢慢浮出那个清晰的念头:他喜欢上了贺西舟。
这个念头一出,他心徒然一紧,博钦微微蜷缩着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几秒,才慢慢从那股情绪里走出来。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想到这心里其实有些不适和反感,可是只要想这个男人是贺西舟,那股反感居然烟消云散。
原来我不恐同,原来我直得也不是那么坚贞不屈。
博钦丢了颗润喉糖在嘴里,无比清醒的知道,这一次的喜欢和他高中那种小打小闹都不同,他第一次,知道喜欢这种感情原来这么折磨人。
我喜欢贺西舟。妈的。博钦面无表情地嚼碎了嘴里的糖,心想,那我之前都做了什么。
在贺西舟坐在沙发上温文尔雅看书时,他顶着纯素颜冒着痘的脸,穿着T恤大裤衩,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还像个小学鸡似的跟对手破口大骂。
博钦一拳锤在了方向盘上,发出一声鸣笛,随后各车主像是发泄情绪似的,滴滴滴地响了一大片。
博钦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车堵了两个小时,博钦在车内看完了和贺西舟的所有聊天记录,翻遍了贺西舟所有的朋友圈动态,并且疯狂存图。甚至跑到了贺西舟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微博下,在看见动态显示贺西舟三天前给他发的自拍点赞后,控制不住地笑得像个二傻子。
博钦对着黑屏的手机,心想娘的怎么笑得这么傻,却还是翻阅着贺西舟微博,从各类官方的博文中寻找那探出头来的一丁点个人色彩。
看完后博钦一边心想老子眼光怎么这么好,一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男性面前感受到了点自卑。
贺西舟会摄影,会绘画,心血来潮还会下厨尝试新菜式,每一年八九月会拿着摄像机往全世界跑去采风。本科国内Top1大学,硕士海外留学,世界超一流学府,毕业后进入贺氏学习,随后接管公司。
热爱生活,朋友圈乐于记录和分享,反观自己按部的生活和毫无记录的朋友圈,就跟一自闭患者似的。
此外,贺西舟性格还知节有理,还贼他妈的温柔。
博钦叹了口气,心想,他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吗?
好像也不是,一开始贺西舟就对他挺冷漠的。
博钦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方向盘,心想,贺西舟大学还是游泳社团的,搞得还挺认真,专业的奖拿了好几个。还极有爱心,有好几个保护濒危鸟类的项目他做了七八年……
更别提贺西舟顶级的脸和身材。
博钦手盖住了眼睛,越想越自闭,这他妈是人生赢家的标准模板,霸总本总的最佳诠释啊。
“我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博钦关上了手机,“这还搞个屁,我凑上去求他包养我他会不会看在我脸的份上和我打一炮?”
“不,博钦。”博钦手撑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地自言自语道:“支棱起来,打一炮不太够,最起码得打够本。”
最起码你性别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啊。
博钦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浏览器收索:如何追人……
不,博钦又删掉了,重新打字道:如何追男人……
好像也不对,博钦全删,又打字道:如何追基佬……
妈的,博钦烦躁地将手机丢在了中控台上,追个屁,起跑线上自己都能摔。
车在以如便秘拉屎般的速度移到高架桥中段时,博钦一偏头看见了巨幅银屏上自己的广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来头来,速度之快,差点闪了脖子。
博钦疼得差点没叫出声,他皱着眉手放在颈后揉捏,犹豫了下还是转过了头。
屏幕上播放的是他前段时间拍的时装秋冬季广告,博钦忍着不适应看了几秒,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除了舞台,博钦一直都不太看自己的作品,在镜头面前博钦就从来没有放松过,所展现出来的从容和游刃有余也只是磨砺太久磨出来的一种条件反射。但舞台不一样,这是他唯一可以忘记自己的地方。他早些年看自己的广告,才看三秒,就被那做作的肢体语言和语气恶心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这么多年过去,博钦如此认真地观看自己的广告片,他发现,好像也还可以。
无论是穿着少年气十足的卫衣滑着滑板呼啸而过,还是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看书,亦或是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每一个年龄阶段,他都将个人魅力和衣着诠释得完美。
没有那股生硬的做作,变得随心所欲驾轻就熟。
他看了半响,高架桥下是人来车往的商业市中心,他的巨幅广告全天二十四小时地播放,博钦突然发觉这个位置有些熟悉,他目光向下,看见了高架桥下的广场,贺氏大楼高耸入云,斜对面,是他那小破工作室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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