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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案发现场捡男友——未见山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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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魏其琛就泡了一杯浓茶的功夫,组内人员便纷纷拖起座椅围着他的办公桌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忙了一整天也口干舌燥的厉害,茶水烫口又不能直接喝,魏其琛盖上杯盖后这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他说。
    这次的案情比较麻烦,目前我们没有掌握到任何有指向性的线索,尸体发现地点也不能确认究竟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受害人身份未明,再根据尸体白骨化的程度可以判断是更早时候发生的恶性案件,许多证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过我相信,这世上没有百分百不被发现的完美犯罪,所以即便我们手中掌握到的证据很少,也不能放过其中任何一丝一毫有可能破案的机会。
    说完话,魏其琛将在场众人巡视一周,目光落在陈林身上后,这才拿手指头敲敲桌面说,陈林,先说说你手里拿到的东西。
    陈林点头应声,下午七点收到法医室的验尸报告,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五岁左右,身高112公分,由于尸体白骨化严重所以没办法判断具体死因,但其左胸骨,左肩左腿均呈现不规则性骨折,根据法医室小贺法医的判断,这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在抛尸过程中,受害人滚落山崖时摔出来的。
    魏其琛皱眉,男孩儿?
    那就不是弃婴了。陆小圆抢着说,我以前翻卷宗就从来没见过谁家弃男婴的,那都是扔女孩儿,尤其那些偏远地区重男轻女的地儿,不生个儿子整得跟挖人祖坟似的抬不起头,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家有多少皇位要人继承呢!
    魏其琛摇头,弃婴应该不可能,要养不起也不可能养到五岁才丢孩子。
    秦安说,那会不会是孩子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父母实在没钱治所以无奈丢了?
    陈林说,这个案子的重点不是丢孩子,而是杀孩子,如果是亲生父母,就算是孩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才对。
    陆小圆同意,对,这太残忍了,如果我很穷,又有个孩子得了重病,就算我没钱给他治病,那我肯定也会尽自己所能陪伴他人生最后一程,而不是把孩子抱出来,再从山顶上扔下去。
    魏其琛点头,侦查方向还是应该从故意杀人的方向去查,嫌疑人和受害人应该是认识,否则他不可能把孩子带到这么高的鹿鸣山来,再把人给推下去,可是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对一个小孩子下此毒手?
    陈林说,魏队,嫌疑人和受害人可能认识的这一点,我觉得是肯定的,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已经有辨别父母的能力,如果是被人贩子骗走的,那他的结局应该是被卖掉而不是被杀掉,另外这绝不是一起冲动杀人,嫌疑人一定是有预谋的故意将受害人带至此处,再进行谋杀。
    第61章 第三案(宝贝回家)1
    秦安不解,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还能特地把一个五岁孩子带到深山老林里杀害。
    魏其琛手指头敲着办公桌面,他若有所思道,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 嫌疑人和受害人应该都不是漳州本地人。
    陆小圆好奇的问,为什么?
    魏其琛说,杀人抛尸, 在本地人对周遭环境熟悉的情况下, 谁会在景区里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受害人身体有从高处坠落摔至骨折的情况, 这也能证明嫌疑人是从我们发现尸体更高的地方进行的抛尸,虽然小朋友只有五岁,但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想带上一个五岁孩童的尸体徒步登山也很困难, 而且更容易引人注目,所以这孩子一定是活着被带上去,然后杀掉再被扔下来。
    陈林说,没错,鹿鸣山景区虽然每年都会发生好几起自杀案例, 但你要说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登山自杀这肯定不可能, 他能上山, 必定有监护人跟随,如果是自杀或者不慎跌落,父母自然会报警搜救, 而不是这样悄无声息当没事发生。
    秦安说, 哎呀,要照这么说,那还真是谋杀。
    魏其琛说, 如果是外地人流窜作案,那这案子就更难办了。
    陈林拿出手旁边的证物袋来,魏队,今天侦查组送来的所有现场证物,其中游客垃圾占绝大部分,受害人身上穿的小花袄损坏严重,不过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送去了鉴证科看能不能采集到有用的信息。
    魏其琛问,结果还没出来?
    陈林摇头,鉴证科的同事还在加班。
    魏其琛说,找个人下去催着,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必须出结果。
    是。有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记本,站起身来快步出了刑侦组大门。
    贺言昭一觉睡到大天亮,市局大楼并非很安静,睡梦中迷迷糊糊还时不时的能听见三楼刑侦组上上下下,来回吵闹的嘈杂声。
    他伸手从办公桌上摸出手机来,一看时间早上七点半,正是可以下楼去食堂吃早餐的时间点,想给魏其琛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可又怕这时候对方刚刚趴下休息,自己莽撞拨通电话会打扰到他。
    于是纠纠结结小半天,主意还没拿,倒是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
    贺言昭伸手揉揉自己还有些迷糊的眼睛。
    魏其琛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由于案情过于复杂,所以导致众人讨论了一整晚得出的所有结论都只是猜测,没有关键证据,也没有指向性的嫌疑人,唯独一个受害人死了五年甚至都没办法确认身份,没有身份就不能调查相关社会关系,这一点着实让人头大。
    去洗手间抽了支烟,出来的时候本打算吃个饭再回办公室休息,哪晓得刚转出楼梯间便见贺言昭一边套着外套,一边风风火火的往楼下蹿。
    魏其琛皱眉,抬手一把拽住贺言昭的胳膊将人给拦回来,大清早的去哪儿?
    就这盘查犯人的口气,贺言昭也没听出不乐意来,他还在拉着自己衣服上的拉链说,有个朋友来漳州了,我现在去火车站接他。
    朋友?哪个朋友?同事?同学?这么早的火车?他从什么地方来的?
    贺言昭一愣,随即像个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这时只看着魏其琛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是,是我在网上认识的网友。
    网友?魏其琛的声线霎时间提高八度,早起楼道口的声控灯都被他喊亮了两只。
    知道这人铁定是又乱想了什么,于是贺言昭连忙摆手解释说,不是魏队您想的那样,我的朋友不是坏人,他,他也不是普通网友。
    这年头网友还分普通不普通?再说你凭什么说他不普通?你拿什么能判断他普通不普通?
    不是的魏队,你误会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魏其琛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头去戳贺言昭的脑门,公安机关天天发布谨防电信诈骗,见网友需谨慎,你这耳朵是拿来扇蚊子的?法医也是警察,这么大人出去上个当受个骗不嫌丢人呢?来局里第一个案子都不够提醒你的?到时候遭人绑架手脚一剁,关在木盒子里终不见天日这就是你的归宿?
    魏队我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宝贝回家的志愿者网站做志愿者所以现在有网站内的朋友来漳州找家人正好我也在漳州所以顺便帮个忙而已。
    说话的语速从来没有快到这样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的程度,看魏其琛骂人骂的起劲,贺言昭也是怕这哥哥越说越严重,所以才一个猛子上前抱住对方的胳膊,然后不由分说一通解释。
    显然魏其琛即便是在气头上,也还是会听人说话,贺言昭解释完前因后果后他还顿了许久,这才问道,宝贝回家?
    嗯!贺言昭点头,这是一个公益网站,特地为父母找孩子和孩子找父母的人提供一个沟通的途径。
    见魏其琛还是不太明白,于是贺言昭又说,魏队你不知道吗?早些年人贩子猖獗的时候,有许多父母被迫和自己的亲生小孩分开,他们的孩子也许被一些不好的组织带走去做乞丐或是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有可能被卖去别人家里做养子,但是即便如此,这些父母也依旧不肯放弃,他们有些人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在一直寻找自己的孩子,公安机关找不到,他们就自己找,卖车卖房沿途打工,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他们走到哪里,就找到哪里。
    你...................
    我是志愿者。讲到这里,贺言昭便骄傲的笑起来说,公益,无偿,只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这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事儿,本来是打算上厕所,去食堂,然后回办公室休息,结果折腾来折腾去,魏其琛还是当了贺言昭的这个司机准备送人去火车站接网友。
    趁着魏其琛下楼开车的功夫,贺言昭还顺路跑去食堂拿了豆浆和油条,他抱着早餐下楼的时候,魏其琛正好把车开到市局大门口来。
    贺言昭一爬上车就看见魏其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有些担心的问,魏队,您昨晚是不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
    魏其琛低头看看表,睡了半小时吧。
    贺言昭说,那您这属于疲劳驾驶了,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我自个儿打车过去接人就行。
    做公益嘛,没事儿。拿口气清新剂喷了喷嘴,又拿风油精按了太阳穴,魏其琛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将车开出市局大门口,他说,这案子查的没个头绪我坐办公室里也头疼,出去走走看看正好,找点儿思路和灵感,说不定这案子还能有点儿别的说法。
    贺言昭吃惊,手里拎着袋子还在努力掰油条,他问,查案还有找灵感的说法?
    查案最怕撞进死胡同里,我感觉自己现在就走投无路了,再在办公室里坐多久也不可能找到新的线索,出来走走看看也好,至少心情能好点儿。
    那您今天心情可能不能太好了。
    掰了油条想给魏其琛吃,但是看人家双手握着方向盘又不方便,贺言昭的一双小手伸进伸出好几次,最终还是别别扭扭的把油条凑到魏其琛的嘴边。
    魏其琛倒是不客气,啊呜一口就把一节小油条全含进了嘴里,他咔吧咔吧的咬着问,为什么心情会不好。
    看见第一节 油条进了魏其琛的嘴,贺言昭便又赶忙送上了第二节,按照惯例,一般见面后大家就得一块儿吃个饭,吃饭就得聊天,聊天就得谈身世,您想啊,这种被拐卖,被迫和家人分离的故事,能有几个是能让人听着开心的。
    你要见的是父母还是小孩?
    小孩。贺言昭又把豆浆送到魏其琛的嘴边,不过他今年应该也有26了吧。
    他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
    嗯,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找他的父母,走了很多地方,但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所以他能记起来的事情非常少。
    我办了这么多年案子,倒是头一回听说被拐卖的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魏其琛饶有兴致,他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养父母告诉的吧。
    贺言昭说,他记得。
    他记得?
    对,因为他被拐卖的时候已经七岁了。
    火车站人很多,魏其琛以前蹲点抓人的时候也经常会来这里,接人倒是很容易,一通电话一个地点很快就能会面,贺言昭显得非常轻松,和朋友见面也有许多话可以聊,互相之间会问问近况,关心一下身体,然后话题便转回到了找父母的这个重点之上。
    魏其琛对这件事情倒是挺有兴趣,所以他特地找了一间安静雅致的咖啡厅方便三个人坐下来聊天,因为知道对方的目地就是找到自己的父母,所以魏其琛也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他表示自己是警察,也许可以在后续的事宜当中起到帮助的作用。
    我记得,但是那些记忆都太模糊了,我的家是一间小村庄,住着土房子,有桥,有池塘,夏天会开满荷花,我记得妈妈的背影,她总是走在我前边,然后就是一间小小窄窄的黑房子,我只能透过屋顶缝隙透出来的光亮才能分辨白天黑夜,有男人会来打我,然后给我饭吃,我就一直睡,一直睡,总是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直到被送上开往很远很远地方的火车,我才清醒过来,我清晰的记得自己数了三个白天,火车跑了整整三天。
    说话的男人叫徐林,今年二十六岁,提起过去的事情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是浸满了悲伤,像是背负着沉重的过去无法抽身而出,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满是真诚,无法让人不去相信。
    魏其琛似乎察觉到同样案件的严重性,他表情不好的开口去问,\火车上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不止我一个,但是具体有多少个我也不记得,大概五六个吧,最大的是我,最小的可能。拿手比划了一个大致的长度,徐林说,最小的可能也就两三个月。
    拐卖你的人,你还记得多少?
    不记得,我只知道是两个男人,很高的两个男人。
    你是第几个被卖出去的孩子?
    最后一个。
    这一路上,你身边的朋友是越来越少,还是?
    徐林说,是所有的孩子都被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会有人专门来给我们拍照,每过几天就会来人领孩子离开,我因为年纪最大,所以是最后一个被买走。
    买你的人家里没有孩子吗?
    他们家有两个女儿,所以把我买回去。
    倒是有部分地区信奉养儿防老的说法,魏其琛点头,算是认可对方的说法,于是他再接着问,养父家对你怎么样?如果现在联系他,我们能问出当年买卖儿童的中间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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