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案发现场捡男友——未见山海(29)
魏其琛睡觉向来睡的浅,稍微听着周边一些风吹草动就得被惊醒,他不习惯家里半夜有人开门关门,起床喝水上厕所什么的,所以当初拒绝让陆小圆拒绝的理直气壮,本以为贺言昭看着模样至少是个安静的人,哪晓得这小子倒是更吵。
两个人刚刚躺下的时候都还觉得有些别扭,大家都不太习惯自己身边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尤其是贺言昭,沙发并不宽,两个大男人并排睡下还是显得有些稍挤,可那家伙就生怕贴着了自己,一个人蜷成一团避的远远,把本就不宽敞的沙发竟还能生生隔出一条三八线来。
魏其琛虽然吃惊,但很满意,毕竟和人适当保持距离,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只是这安稳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睡不过一个小时,突然身旁的小孩儿一个翻身,连胳膊带腿的就全部都架到了自己的身上。
魏其琛一个激灵,他差点儿没直接从沙发上给弹起来,天知道一个单身二十六年的人突然抬手摸到身边有个人会是怎样见鬼的心情,魏其琛差点被自己给吓死。
呼呼!
这时候睡着了可就再顾不得呼吸大不大声的事儿,贺言昭一头扎进魏其琛的臂弯里,他手指头顺着对方胸口一路摸上脖颈,然后抱着就不肯撒手,只管拿脑袋抵着人,在这个过程中甚至还发出了些细微的磨牙声来。
倒是睡的舒服。
魏其琛张嘴,他勉强把那一句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脏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反应过来是贺言昭,魏其琛这才松下一口气再把身子放回原位,这时候也没好意思把人叫醒,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去抵住贺言昭的脑袋,然后再小心将人一点一点给推离自己的怀抱。
眼瞧着好不容易要成功,只再差稍微用力一点点,贺言昭的脑袋就能回到自己该躺的位置去,只是突然觉得脖子不舒服,然后一个甩头避开魏其琛的手,本来这时候顺势再翻个身也好,谁知道人偏是再一脑袋给甩回来,然后抵着额头埋进魏其琛臂弯里的更深处去。
突然挤过来这么一颗暖乎乎的大脑袋,魏其琛几乎是当初愣住,他这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举起来还是该放回去,心脏咚咚跳了两下,想着这时候伸手将人抱住未免过于有几分乘人之危,魏其琛自诩自己还是个正人君子,只是这夜色静谧,他也不能抬着手就这么一整晚不休息。
于是用手指头牵过被褥边,将乱翻乱滚的贺言昭再裹紧了几分,魏其琛想,这可不是我动的手,这是你自己滚过来的。
睡觉的时候有个人能拿给自己抱一抱,贺言昭觉得特别舒服,这大活人可跟洋娃娃不一样,有血有肉有温度,还能给自己盖被子,尽管并不是在清醒状况下做的这荒唐事,可当天夜里,贺言昭还是美滋滋的做了一个春秋大梦。
在梦里,贺言昭不知如何到了北极,这里天气特别冷,他光脚踩在雪地里,然后自己手上抱着一只大大的北极熊,北极熊软绵绵、暖乎乎,抱着舒服死了,然后外边冰天雪地、寒风瑟瑟,贺言昭怕冷,他就一直往这北极熊的怀里挤啊,挤啊。
直到挤的魏其琛到了忍耐极限,那哥哥这才慢吞吞开口说了一句,你再挤两回我就得掉下去。
贺言昭原地僵住。
怀疑自己听错了,所以他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北极熊的身子,长长的绒毛没有了,软乎乎的肚子也没有了,虽然抱着也是暖暖的,可这肚子摸着却觉得有些硬邦邦的,像巧克力,又像搓衣板,按下去没有坑儿,一块儿两块儿,三块儿四块儿.............
魏其琛忍无可忍,他额头冒汗,咬牙切齿,那是腹肌。
贺言昭不规矩的手指头这才时将将停住,随后他睁开眼来,再缓缓抬头看见同样一脸无语低头看着自己的魏其琛。
这确实是刚睡醒,不,准确来说对方有可能是被自己给摸醒的,尽管魏其琛极少会以这等模样示人,他头发乱糟糟,眼底尽是困倦,而且面色之上的怒意也明显是一压再压最后到了实在压不住的地步,所以这才开口将人叫醒。
贺言昭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魏其琛,毕竟两个人认识来往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但从秦安等人平常见他跟见鬼似得精神状态来看,贺言昭可以得出魏其琛这个人脾气并不好的结论来,而脾气不好的人多半都有起床气,就算魏其琛的职业不允许他有起床气而且魏其琛本人也并没有的情况下,贺言昭还是在心里默认了他有。
对,一定是人家睡着觉结果被自己给摸醒了所以很不高兴。
即便此时此刻,贺言昭的手指都还留在魏其琛的小腹之上。
妈呀!在心里头无数次大喊了oh no!之后,贺言昭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原地弹起,手脚乱蹬竟还在这慌乱之中打到了魏其琛腹肌更下方比这肌肉还要更硬的某个物体。
魏其琛再也淡定不住了。
这这这..........这..........
于是同一时间内两个人先后弹起,贺言昭被子卷起来又坐不稳,双臂乱挥着整个人向后摔去,这要搁平常,魏其琛伸手救个人并不麻烦,只是他刚刚才被某位小同志给x骚扰的摸了一下身体上某个格外敏感的器官,所以这时候反应实在是慢了几分。
于是魏其琛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贺言昭裹着被子再和被子一块儿摔下沙发去。
无奈伸出自己的尔康手,魏其琛磕巴一句,啊这...............
大清早闹这乌龙,一个摔了一个被骚扰了,两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贺言昭坐进魏其琛的车里,他小心拿手掌来回揉着脸上被砸的一块儿乌青,好不容易等人上了车来,魏其琛问也不问,他伸手就抓过贺言昭的下巴来。
闭眼。
贺言昭乖乖闭上眼睛,随后能感受到有人拿着冰凉凉的喷雾在自己伤口上喷了两下,然后再贴了一块儿味道难闻的膏药上去。
睁开吧。魏其琛拍拍那孩子的脑袋又说。
贺言昭睁眼,那喷雾熏的人眼睛难受,于是伸手揉揉之后,他才又拿起手机仔细查看镜面反光片里的自己。
魏其琛发动车子,他从药店门口将车给倒出来,早饭来不及了,一会儿去市局再吃,你那伤口只是淤青,药师说这活血化瘀的膏药两天换一次就成。
贺言昭伸手摸摸膏药皮问,那我平时洗脸怎么办呀?
拿毛巾擦一下,或者你不嫌麻烦每天洗脸的时候再换一块儿也成。
贺言昭撇嘴,虽是没好意思说,但心里头却还是埋怨魏其琛没伸手来拉自己。
这膏药一贴上脸就痒的特别厉害,贺言昭一会儿挠两指头,一会儿又挠两指头,早上出发晚了十来分钟,这时候路上正是上班高峰期最堵的时候,魏其琛无意瞧见贺言昭的小动作,便开口笑他说。
小猴子上身了?
不是。贺言昭委委屈屈,这药贴着,特别痒,我想挠挠。
痒一会儿就好了,药效发挥作用呢,你再忍忍。
不是,不是药效发挥的那种痒,是特别,特别痒。
魏其琛偏头瞧了贺言昭一眼,见那孩子脸色泛红,表情奇怪,看着跟小嘴儿一撇就能哭出声来似得,这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反正看着现在这车还堵的厉害,于是他双手从方向盘上松开,身子探过去一些,只管动手捧着贺言昭的脸左右查看。
这不也没事儿吗?
不是不是。贺言昭说着就想伸手来撕自己脸上的膏药,痒,这膏药是不是不能贴脸呀。
魏其琛说,这是那药师拿给我的,她说贴在淤青的地方两天就能好。
贺言昭急的不行,你没说我伤的是脸吗?
我就说摔伤了。魏其琛有些尴尬,她大概,以为伤的是别的地方吧。
贺言昭伸手从魏其琛拿回来的药袋子里掏出那盒拆开了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膏药,果然翻到背面儿就看见一句贴于患处,请勿在面部使用。
.................
哼!抬手扯掉自己脸上的膏药,贺言昭气的想哭,亏他刚刚还在心里头感谢魏其琛给自己上药的举动,结果都是白感动了的。
这一把扯下来,撕的自己脸皮儿都跟掉了一层似得,贺言昭眼泪花花儿乱飞,那贴着膏药的一小块儿皮肤,甚至都密密麻麻起了不少小红点儿来。
魏其琛无奈的伸手捡起被贺言昭扔掉的东西,他轻声哄道,你也别扔东西呀,那什么,一会儿到市局我重新再给你买药。
哼!
贺言昭还是生气,这一下鼓着腮帮子直接甩过头去,他理也不想理魏其琛。
第39章 第二案(罪恶深渊)9
说实在话, 活了二十六年,魏其琛他就没见过这么能闹脾气的人。
这要搁以往碰着不好哄的,要么打一顿骂一顿, 要么自己扭脸就走, 魏其琛从来不惯人臭毛病,他什么时候见过贺言昭这样摸也摸不得, 碰也碰不得,扭脸儿还能鼻孔朝天哼你一声的主儿?
本来开着车就不爱和人废话, 可偏偏身边坐着个人就故意不理你, 弄得魏其琛这一路想方设法找话题讲笑话, 可人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一个字儿。
哼!
魏其琛哭笑不得, 他感觉自己这是养了个儿子然后现在还得要把人给送去上幼儿园。
来,先把早饭拿着吃了, 这是豆浆和酸笋牛肉包。
车子一进市局停车场, 魏其琛就让贺言昭在车上等着,他自己则是腿脚麻利的快步跑到药店和早餐店去给这位祖宗准备上供,来回不过五分钟时长,贺言昭一把消消乐小游戏都还没来得及结束, 魏其琛就带着这满身清冽打开车门重新回到了主驾驶位。
他长腿一迈, 左右两手都拎着东西,只坐进来都没空去伸手把车门给拉上。
贺言昭不情不愿的被人塞了个包子在手里, 豆浆是魏其琛拿出来, 再把吸管插好了才喂进他的嘴里。
委委屈屈张嘴咬住,贺言昭偏头, 却见魏其琛正埋头认真研究着药袋子里重新拿回来的药膏,这一次不比刚刚,什么东西看也不看就往他脸上贴, 袋子里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全是药,魏其琛一个一个挨着将使用说明看过去。
贺言昭闷闷不乐,他说,我才不擦药。
魏其琛笑着,我保证,这药擦了绝不会再脸痒,我特地问了人家医生,还专门叮嘱过伤的是脸,你看看,这都是活血化瘀和消肿的药,你赶紧把早饭吃了我给你揉揉。
我自己能揉。
你揉什么揉,你低头还能看着自己的脸?魏其琛头也不抬的动手打开那药酒盖子,随即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难闻的药味,这味道冲的人鼻子难受,可魏其琛往掌心里倒药酒的动作却也丝毫没有犹豫。
贺言昭一口一口咬着包子,他看魏其琛两手合并将药酒倒在掌心内抹匀搓热。
魏队,你没给自己买早饭吃吗?
我不饿。魏其琛说,脸拿过来我看看。
不要。
贺言昭不太好意思,想着这人又得摸自己脸,故意占便宜吗这不是?
于是他别扭的将脖子拧到另一侧去。
倒是看见贺言昭这样回避的动作,可人魏其琛却也丝毫没想过对方是不好意思,只想着小屁孩儿还闹别扭呢,于是看药酒抹的也差不多了,他便直接将右腿屈起半跪在座椅上,魏其琛探过身子去,他左手抓住贺言昭的下巴将人硬拽过来,右手掌心再小心贴中对方的脸侧。
这男人手指有力,自己却也挣脱不开,只是身子被人拖着走的时候,贺言昭抬眼便瞧见魏其琛那两片唇瓣就在离自己不远,只要抬起下巴就能够到的位置。
魏其琛掌心温热,可药膏抹在脸上却又是一片沁人凉意,他特意收了力气,只用掌心轻轻压住贺言昭受伤的脸边,指腹缓缓而行,从右到左依次画圈。
那个男人的呼吸,就这么自上而下毫不顾忌的喷洒在自己脸上,他带着好闻清新的薄荷香气,白衬衣裹住修长精瘦的身躯,洁白透亮的脖颈之上还有轻微凸起的喉结,虽然说这话很冒犯,但此时此刻的魏其琛在贺言昭眼里却是显得格外性感迷人。
贺言昭大气都不敢出,他视线只在魏其琛的下巴至喉结再至锁骨处一路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对方心口半秒后便立即面红耳赤的将视线挪开,那个瞬间贺言昭甚至分不清他听到的心跳是自己的还是魏其琛的,只是手指按在座椅上稍微有些发抖。
他紧张的要命。
魏其琛这个男人像是有魔力,要是再多看两眼,贺言昭都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他也不知道,强吻刑警的话算不算袭警。
魏队,您搞什么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特么就差直接往您家里冲了。
早上刚约了受害人家属及亲友问话,结果整个会客室就等他魏其琛一个,磨磨蹭蹭开水都换了好几趟也不见人,秦安觉得不对劲,要知道魏其琛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请过任何病假事假,工作狂魔一个更别说什么迟到早退了,想着可别是遇见什么麻烦,这才掏出手机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
结果魏其琛一个电话也不接,一条短信也不回。
这种情况实在少见而且非常不合情理,秦安第一预感便十分不详,魏其琛并不是嫌麻烦所以会不接电话的人,以往大家办案都是深更半夜电话来回打,这哥哥凌晨三点接电话都从来不含糊,而这时候都快上班一小时了还不见人,可别是遭了入室抢劫或者被人给绑架了。
尽管是刑警,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魏其琛是个奥特曼超人,可遇着十个小怪兽那也得打一阵子。
在心里默认一定是遇到了麻烦,所以秦安往停车场里冲的毫不含糊,这得亏是一下来就看见了魏其琛的车平安无事停在此处,否则不出半小时,估计魏其琛他家楼底下至少得停上六辆警车。
听见有人喊,贺言昭自是一惊,反应过来自己与魏其琛这上药的姿势贴的过分近了些,于是自己一个起身,抬脸便和魏其琛的脸撞了个正着。
嗷!两人齐声哀嚎
嘴是没亲着,但慌乱之中是碰着了脸还是鼻子的贺言昭也分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鼻梁撞上了个什么特别坚硬的东西,跟着眼前一黑,泪花儿乱飞,疼的要命不说,自己往下摔的时候还手脚乱蹬一把抓住魏其琛的衣襟子,跟着两个人轰隆一声抱成一团一块儿砸了下来。
药酒瓶子没盖,魏其琛随手放在车上,这时候却也被自己一脚给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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