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的死对头甜度超标——折黎(23)
江黎?贺昀匆匆跑过去,然后慢慢在对方面前蹲下,我来了。
面前的小脑瓜似乎颤了颤,良久,才听到他小声道:贺昀?
嗯,是我。贺昀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那个小脑瓜,我带你下楼?
少年这两个月好像都没来得及去理发店,偏短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耳廓,摸起来手感又软又茸,让人忍不住想再摸两下。
于是贺昀就又伸手揉了揉江黎的发顶:先站起来?
江黎依旧没有抬头。
半晌,他才闷声说:我腿麻了。
贺昀:
江黎有点恼羞成怒:你别笑。
Alpha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才正色道:我没笑。
他站起身,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冰凉的手:起来吧,嗯?
江黎终于抬了抬头。
又是这样。
在最狼狈的时候被他撞破。
然后被他拉起来。
这次也是。
不等他伸手,Alpha主动拢住了他的手指,握着他向上带了带,哄道:乖,我们下楼。
贺昀的手心很暖,暖得几乎有些灼人,被握住的时候很有安全感。
等、等一下江黎被他带着站起来,却不得不反手拉紧了他,腿
腿麻了,真麻了,站不住的那种。
贺昀好像又笑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江黎的手肘,然后轻轻捏了捏对方冰凉的手指:扶着我。
江黎咬了咬牙,抬手攥紧了贺昀肩上的衣服。
这下他大半的体重都压在了贺昀身上。
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无限短,江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耳畔。
心脏已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贺昀也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好点了吗?
贺昀微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江黎闭了闭眼,被握住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一次,就这一次。
黑暗中,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偷偷抵在了身前人的肩上。
不好,他的声音哑得厉害,一点都不好。
贺昀一顿,抬手顺了顺怀里人清瘦的脊背:那就再缓缓。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一丝湿意悄悄没入了肩头的棉布料上。
Alpha的心揪成了一团,忍不住收了收抱着对方的胳膊。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太瘦了。
瘦得他一只胳膊就能把他的腰环起来。
没事了他轻声哄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嗯?吃饭了吗?
还没。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贺昀低头轻轻蹭了蹭对方的发角:要我背你下楼吗?
不用。
真不用?
真不用。他又不是腿断了。
想吃什么?我也还没吃饭。
随便。
Alpha又笑了:那走吧。
*
烧烤店。
附近一片居民区断电了,连带着几家小吃店也都没了电。
而这家露天的烧烤店主要烧煤炭,所以生意没受多大影响,甚至因为停电,今晚的生意反而格外得好。
又有一桌客人要结账了,老板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拿收款码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这对客人两眼。
两个人都是年轻的男孩子,来的时候还牵着手,应该是对小情侣。
扫码到账了,下次再来哈~老板娘说这话时,隔壁面馆的招牌闪了闪,然后亮了起来。
唔来电了,收起手机,贺昀回头看了看,附近的居民楼确实也有几家亮起了灯,现在回家?
嗯。江黎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回去。
临近午夜,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两个人的并肩而行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变短又变长。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手指会随着步子似有若无地碰到对方。
第四次蹭到江黎的骨节时,Alpha默默伸手勾紧了他的小指。
江黎动了一下,没能抽出来。
也就没再躲。
而贺某人向来都是打蛇上棍第一人,见江黎没继续躲,顺势就把自己的五指插进了对方的指缝。
握得不算太紧,但也不易松脱。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等终于熬到家后,江黎才后知后觉自己耳朵的温度都能煎鸡蛋了。
这这算什么?
江黎恍惚了。
然后他恍惚着去洗了个热水澡,恍惚着任由某人拿浴巾帮他擦头发,然后恍惚着被某人塞进被窝里。
睡吧,某人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吟吟笑意,像是在哄不肯睡觉的小朋友,等你睡着了我就出去。
依旧恍惚着,江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睫毛细又长,在眼睑下方打出了层极淡的阴影。
贺昀忽然想起什么:你还没说好不好。
?
一起去游乐场,好不好?
好。
轻轻关上屋里的灯,轻轻地坐回床边,轻轻地按开床头的小夜灯。
暖黄的微光下,床上的人呼吸渐匀,眉眼间的情绪终于散了,似乎彻底睡了过去。
忍了又忍,贺昀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起身,弯腰,偷偷地在少年白净的额头上落下极其轻柔的一吻。
晚安。
他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实在没忍住,有人其实在装睡
晚安
十点钟捉虫,文案终于解锁了orz
谢谢支持,鞠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霁纾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心动
运动会过后就是清明节的假期。
和前几年差不多,江黎在当天起了个大早,去花店拿了早就订好的花,又顺路买了点香烛纸钱,才跟江鹿在车站碰了面。
江鹿拎着时令水果,乖乖跟在哥哥身边,一起上了去郊区墓园的公交。
兄妹要祭拜的是姥姥。
江鹿对姥姥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她比哥哥小三岁半,姥姥去世的时候她还不到七岁,许许多多关于姥姥的回忆其实都是哥哥说给她听的。
姥姥种了一辈子地,吃了一辈子的苦,却格外疼爱自己两个外孙。
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背着蛇皮口袋,辗转坐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就为了给两个孩子送一把自己院里做的麦芽糖。
哥哥爱吃糖的习惯也是姥姥养出来的。
但这几年哥哥也很少买糖了,钱都花在了自己身上,有多余的就攒起来,说是留着给她当大学学费。
想着想着,少女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黎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就是想起了还有好多作业没写。江鹿摇了摇头,把担心的话咽回肚子里。
问了哥哥也什么都不肯说。
他总是这样,一个人忍着、憋着、扛着,假装自己没事。
想了又想,江鹿还是没忍住,扭头问:哥,今天还去医院么?
嗯,江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我去就行,你回学校吧。
江鹿皱了皱鼻子,忿忿不平地嘟囔了一句:干嘛还管她?
鹿鹿,少年似乎笑了笑,她是妈妈,我不能不管她。
可是她
后面的话江鹿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出来了也只是又揭哥哥的伤疤,疼的还是哥哥。
在少女模糊的记忆中,很早很早以前,家里似乎还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只是后来
江黎看着妹妹几乎快皱成苦瓜的小脸,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哥哥现在还能自己管她。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那个女人以前从来没对鹿鹿好过,他不能强求鹿鹿以后去管她。
江鹿在心里叹气。唉,好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帮哥哥多分担一点。
哥哥一个人太累了。
*
在特殊的节日里,来墓园祭拜的人很多。
兄妹俩找了个稍微偏僻的角落,摆好贡品鲜花,上香烧纸。
出来之前,还又交了两年的寄存费。
送妹妹回学校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江黎在车站等去医院的公交时,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拿出来一看,是贺昀。
DrinkCloud:【林轩让我拜托你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
不等江黎回复,就又收到一条。
DrinkCloud:【好像是有事要跟你说】
抿了抿嘴唇,林轩被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一中第一帅比:【大哥我错了】
一中第一帅比:【身体好点了吗?】
一中第一帅比:【要不要我给你送点缓和剂去?】
江黎:
他的问题好像不是一罐缓和剂就能解决的。
但即使是这样,江黎还是动了动手指,回复。
JL:【不用,谢谢】
一中第一帅比:【你说你易感期还跑什么跑?】
一中第一帅比:【是不是傻】
一中第一帅比:【上次我易感期没及时吸到缓和剂砸了我家三个房间,我爸气得扣了我两个月的零花钱】
一中第一帅比:【你没把姓贺的老窝砸了吧?】
一中第一帅比:【砸了的话告我一声,我去买烟花爆竹普天同庆】
江黎:
JL:【有事说事。】
一中第一帅比:【也没多大事,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好好的】
一中第一帅比:【我问姓贺的,他让我自己来问你】
JL:【。】
JL:【真没事。】
一中第一帅比:【没事就好[双手合十]】
在这档口,大奔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飞奔的五花肉:【黎哥,咱班春运会总分第三!】
飞奔的五花肉:【感谢黎哥为咱班争取到六十分】
飞奔的五花肉:【班长他们挺担心你的,想着让我周末去看看你,你方便吗?】
JL:【不方便。】
JL:【易感期。】
敲出易感期这三个字的时候,江黎莫名有点微妙。
到易感期的明明不是他。大奔对此表示十万分的理解,他自己易感期时都时时刻刻恨不得找人打架,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来找他大哥也不迟。
飞奔的五花肉:【哦哦,理解理解】
飞奔的五花肉:【总分第三得了超大的零食大礼包,你那份在陈飞那里,能回学校的时候记得拿】
江黎一顿。
JL:【ok】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给他发了信息,内容无非就是关心校霸的身体状况。
卫舒承甚至还自告奋勇帮他记笔记,也被他婉拒了。
笔记有人帮他总结了。
突然被这么多人关心,江黎还是有点不适应。
这些人怎么突然
忽然想到了什么,江黎点开了几乎从来没看过的班级Q.Q群。
未读消息是99+,往上滑了很久,才看到了春运会当天的消息。
看时间,是他跟贺昀去了医院之后。
陈飞@过他:【@[emailprotected]贺你们怎么了?是去医务室了吗?】
下面是几条附和着问情况的信息。
再下面是贺昀的回复。
贺:【易感期,已经到医院了。】
又是几条关心的信息。
还有许多闲聊。
然后就是今天公布了春运会的奖励,贺昀又在几个班委讨论怎么分大礼包时,侧面提了一句三千米劳苦功高。
这才有了同学们纷纷前来慰问校霸身体状况的情景。
独自在车站等车的少年忽然心里一暖。
被这么多人关心的感觉还有点好。
正想着,贺昀又发来一条信息。
DrinkCloud:【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看着这条信息,江黎又有点出神。
那天晚上他其实还没彻底睡着。
Alpha偷偷干的事情他好像也知道。
少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耳根悄悄红了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