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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喜道:“原来是镇上布庄的,我上一次在你们家买还是几年前了,这优惠只有今天么?”
“是的。”
“那我可不能错过了,把那匹淡粉花布和青色纹布拿下来我瞧瞧。”
来人抚摸半响,越看越喜欢,最后咬牙道:“这两匹布我都要了,多少银子?”
管家摸摸小胡子道:“这两匹布原本要价二两六钱银子,现今零头就不算了二两三钱拿给你。”
来人听到价格没有犹豫,应该是知道价格确实是如此,“你把布给我留着,我身上没带银子,这就回家拿去。”
“行,我会给客官留着的。”
管家见人走远了,才转身对郝当家道:“老爷,您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咱们生意开张了,看来新安城百姓手里还是有余钱的。”
郝当家这会儿也不怕冷了,满脸笑意地点头,布压在手里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是卖成银子才踏实。
相中了两匹布的人家是个中年妇人,回家就翻钱框子,数出二两三钱拿着就往外走,刚好碰到回家的丈夫,问道:“你这是急急忙忙地要去做什么?”
中年妇人答道:“城门口有卖布的,我去买两匹布。”
妇人丈夫闻言不同意道:“做什么要买布?之前不是家里发了两匹布了么?”
“那两匹布我给爹娘和孩子做了衣裳,咱们两个还没有做新衣裳呢。你瞅瞅咱俩穿的衣服,满身补丁,像话么?咱们现在好歹是城里人了,住着楼房上着工,咋还能穿得跟乡下种地的一样呢。我打算再买两匹布,给咱们自个儿也做身像样的衣服,剩下的布再给孩子做身,好歹也有套换洗的。”
虽然媳妇说的挺在理,不过男人一向过穷日子过习惯了,还是不舍得在穿上浪费,劝道:“说不定过年的时候城长还会发布匹呢,咱们等等,到时再做衣裳呗。”
妇人根本不听他的,“还要几个月呢,远着呢,而且现在买了加上过年发了的话咱们一家每人都两身衣服,刚好。”
男人劝不住便随她了,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家都在上演着。
作为新晋的新安城百姓,他们也在迎合接纳着自己的新身份。
于是,郝当家的布匹生意火了,每天来买布匹的人络绎不绝,过了一阵子后,新安城的大街上基本上每个人都穿上了新衣。
连独居的单身汉都加入了穿新衣的潮流,自己不会做就把布匹拿给专门做衣裳的妇人,酬劳用银钱或者剩下的布结算。
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换了新衣的新安城百姓嫣然焕然一新,内里先不说,表面上却是一副城里人的样子。
王土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双手赞成,毕竟之前新安城百姓穿的衣服连异世界的乞丐都不如,他天天来回面对两个极限的冲击,哪怕新安城的楼房比北屿县城的还漂亮,心里也还觉得新安城还是一个大农村。
现在新安城的百姓满足温饱之后终于开始有对自我的要求了。
时间拉到一个月前,李玄从新安城出发,一路向北奔去,途中遇到过无数难民,甚至劫匪。
遇到难民,李玄就硬下心肠选择视而不见,他实在帮不了他们。遇到劫匪,李玄就毫不犹豫刀起刀落,让他们无法继续做恶。
如此半个月后,李玄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他首先找的是与李天同为镇国大将军手下大将的潘壮,潘壮人如其名,身高体壮,力大如牛,立下赫赫战功,是镇国大将军颇为欣赏的将才,也是镇国大将军的得力下属,他手下有两万兵马,而且潘壮唯一信服的人只有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唯才是用,手下将军各个真才实学,每个将军拥有的兵马也各不相同,李天将军手下曾有五万兵马,为了保住李国槿,李天将军率三千精锐突击出围,最后就只剩他们四人而已,而五万兵马怕是早就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玄早已打听到潘壮已经解甲归田,回了老家,不过他声名在外,又经常会跟老战友相聚,所以行踪被外人熟知,也方便了李玄,很快便找到了潘壮的家。
潘壮老家是个穷破的小村落,几十年来村里出来的唯一有大本事的就是潘壮了,潘壮如今二十有七,从小就皮实热爱舞刀弄枪,且家里有个大他十岁的大哥赡养爹娘,所以他便放心的追随自己的梦想去了。
村里人和潘壮家里人都以为除非战死否则这辈子是不会有他的消息了,没想到如今竟然回来了,还带了几十个无家可归的战友回来。
本来因为旱灾村里就没粮吃,他还带了那么多人回来,家里可不就闹起来了。其实家潘壮回来里人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兄弟,从小宠到大的,可是连自家都快活不下去了,如何供养他人。
不过潘壮确实有本事了,说了不用家里养,就真的不用,人家手里有大把银子。
不过随着北地的难民越来越多,粮食也越来越紧缺,价格也越来越高,如今潘壮手里的银子也开始有点紧了。
而且因为潘壮手中有粮,村子断粮的人便会来借,一来二去,他竟然变成了养着整个村子的人了。
所以潘壮银子不够的消息一传开,村子的人都跑来找潘壮,向他讨个注意,大家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潘壮爹道:“这里呆不下去了,再呆就是死路一条,咱们也向南边逃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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