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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温檀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宋曼卿道谢:“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宋曼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又将眼睑垂下,睫毛遮住她的眼眸,低声说:“不用,是我该谢你才是。”
怎么说话总有种半文半白的感觉,温檀干脆接了她的话茬子,很痛快地说:“好,那你怎么谢我?”
她这应的太干脆,竟然把宋曼卿给哽住了。温檀实在憋不住了,闷着哼笑了几声说:“你怎么这么逗呢?”
太可爱了。
“逗?”
“就是可爱的意思。”温檀说。
宋曼卿咀嚼清楚了意思,这才皱眉说:“从来没有人说过我……逗。”在昭南时,她是威震一方的将军,敌军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不敢攻打城池。多年的征战与生死,铁血无情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即使到了这个时代,更加没人敢用这词形容自己。
“我有很多话想问你,相信你也一样。”温檀这才收了调笑的神色,正经起来,“找个时间聊一聊?”
宋曼卿点头。
“明天下班的时候过来找我,行吗?”温檀挑眉,嘴角微勾,“记得带上你的谢礼来。”
临上楼前,温檀回头看了一眼几步开外的宋曼卿。她还没上车,就在自己身后静静地站着,身形修长,背脊停的笔直,柔软的唇抿着,自己一回头看她,她又将目光挪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福至心灵,温檀又走了回去,在宋曼卿面前站定。
压低了声音,眼神却是认真,“我有一件事很想现在就知道,可以吗?”
宋曼卿说:“但说无妨。”
“你的身份,你是谁?”温檀在宋曼卿的眼睛里寻找着蛛丝马迹,却寻不到一丝波澜,那双眼睛沉静深邃,无法琢磨主人的心思,“这三年,你在哪儿?”
温檀没有把握宋曼卿是否会相信自己,将实话说出。她这样的人,又被自己知道了身份,若是自己把她抓去研究研究为什么古人会穿越来现代,卖了都不一定。
而且她发现,在正常情况下宋曼卿总是不肯直视她。总是对视几秒钟之后移开。
这次也不例外,她又能看到宋曼卿的长睫毛在她眼皮子底下扇来扇去。
“上战场,保护臣民。在昭南的时候,我是挂帅的那一个。”宋曼卿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情绪,让她整张脸都添置了灵动的生气,暗沉沉的眸子也亮起来。
“原来是将军?”温檀想到之前她对付黑西装时那逼人的气度,难怪,“那三年呢。”
“也是上战场。”一瞬间,宋曼卿眼眸里的光熄灭,似乎那是非常不好的记忆。
“什么?”温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有两年我在营地,那里并不太平,正在开战。只有血肉,撕扯,与拼命生存。这些你不知道也罢。”宋曼卿声音低低的,“一年前我回了琴州,开始找你。”
温檀一时语塞。
听说很多大家族都会有自己的营地,用来训练自己的继承人或者是杀手。营地的残酷与艰难无人可知,更何况宋曼卿一人来到陌生的朝代,孤身前往。她是作为什么被选去,杀手还是继承人,又是谁送她去?
突然有很多疑问席卷了温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宋曼卿无疑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想来想去只好说:“……我们明天见。”
说再见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明天见最温柔动人。温檀觉得此时此刻这三个字最适合自己对宋曼卿说,……即使自己并不是个温柔的人。
宋曼卿应了一声:“好。”
温檀转身离开,一阵风将她的长发拂开,露出耳后的红色胎记。
宋曼卿的眼神微微闪烁,她知道自己绝没有找错人。
就是她,温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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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温檀睡的并不好,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能看到宋曼卿的那抹耳尖红,无意的撩拨。
最为致命。
也没办法,谁让她好这口。
出门前她自己换了药,重新缠上了纱布,这才让自己的脖子看上去不那么怪异。上楼,开门,去玉器鉴定二室。本来温檀总会是头一波来到鉴定所,今天在家耽搁了时间,所以赶上了上班高峰期,可别提同事在她身上投来的目光了。
“温姐,温姐,你这是咋了啊?”周亚安依旧是小跑过来,被温檀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昨天宋总打你了?”
“去,别胡说。”不管别人怎么问,温檀只是笑说,自己是摔了,昨天摔了一跤。她没再管周亚安,先是去了所长办公室和文所长说了拍卖会上的事。
温檀犹豫着开口:“所长,宋总他说的那个故事,难道这玉壶有什么渊源?”
文所长沉吟片刻才说:“目前出土的文字资料并没有记载,当然……现在我们整理出的关于昭南的古籍还太少了。如果真像他所说玉壶价值连城,那么肯定会有很多人在拍卖会后来到琴州寻宝。”
“他是不是故意的,炒作文物生意,毕竟宋家一直都有插手……”
“小温!”文所长语重心长说,“你最好和宋总别有瓜葛,他脚踩黑白两道,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人。”
温檀眉头皱的更紧了。
宋沉在明面上倒是风风光光,就像个成功的商人,长相俊朗,多少姑娘前赴后继。他是风光了,照昨天宋曼卿的话,看来那些灰色地带,可能是交给了宋曼卿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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