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协议结婚后——浅无心(58)
一声哥哥带来的下场就是霁遇在家里跟人厮混了三天,第四天才堪堪能出门。
他向学校请了长假,这几天一直在下雨,霁遇在家里闲的快要发霉,又担心自己的考试成绩,所以出去溜达来散心。
然而李一维他们都在忙,恰好薛国辉五天前便说让霁遇有空来公司一趟,说是要让霁遇作为二股东签个字。
没错,霁成礼倒台后,他和曾恺的股份按照法律进行分配。因为孟开源的据理力争和职业能力,将霁成礼从霁遇父亲那边夺走的股份追了回来。
霁遇于是直接就荣升第二大股东。
当事人表示有点懵。
今天刚好有空,霁遇也觉得不好再拖延,便打了车过去。
霁氏集团在霁涣和薛国辉的推动、及董事会的商讨下,推出了好几项改革方案,其中霁涣表现出了极高的领导能力。
连总是向着霁遇的薛国辉也对其赞赏有加。
霁遇在车上了解了情况。
他心里也不觉得难受,至少霁涣心性不坏,能带公司变好,能做到中正公平、让人顺服,没什么大理想的霁遇反倒松了口气。
家业保住了。
从公司进来,空调凉爽,霁遇刷卡上楼。薛国辉不在,但是董事会秘书带他去了会议室,好巧不巧,霁涣正在跟对方合作经理谈话。
几日不见,霁涣越发有精英气质了,看霁遇的目光也没有之前的探究和深意,淡淡地说:坐一会儿吧。
霁遇便等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很软,对方讲的什么他也听不懂,他便有点犯困,半个小时后,两人谈话结束。
霁涣送人出去,带着文件回来,说:薛叔说要给你签字的应该是这一份。
霁遇也没看,找了笔便签字,但因为找不到页数,还跟帮忙翻文件的霁涣碰了下手指。
霁遇说:不好意思啊,我马上签好拿去给薛叔的秘书吧。
他的语气里透着客气,却因为语调缓慢而在空间里显得亲昵。霁涣低头看容貌俊俏、眉间带着疲态的年轻男人,他当初那个第一眼看到便觉得很可爱的弟弟。
当时他只觉得闹腾,只会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孩子一个,后来分别,因为不同模式的培养,他与对方的关系越来越远。
直到他得知对方因为自己的父亲而被迫流放国外。
或许施晏止查起来比较难,但霁涣回来后想知道自己父亲都干过什么却是很容易。
他想起以前那个跟在身后乖乖叫自己哥哥、唇红齿白、满脸天真的小孩,心里便很内疚。
又注意到对方有些迟缓的动作,还有微红的脸颊以及方才发烫的手心。
霁涣皱眉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霁遇:???
片刻,好不容易拒绝了去医院检查打针的霁遇、拿着一杯温水,正剥开手里的药物胶囊。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在发低烧。
更是没想到霁涣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特意去买了药给他。
还要监督他吃药。
看他吃了药,霁涣的眉头仍皱紧着,似乎想提某个不太负责的人,又碍于不屑一顾的情绪不愿提。
霁遇吃了药,脸颊的红晕稍微退去,唇色却依旧没有血色似的,整个人很消瘦,显得没精神。
施晏止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霁遇没有发现他的古怪,他有些摸不准霁涣的态度,眸色里依然有些警惕的防备,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先离开了。
语气疏离,霁涣移开目光,忽然说:你等一会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还有一把钥匙,说:别墅,市中心的,看看户型格局,不喜欢还可以改,还有车,限量的。
对上霁遇略显呆楞的眼神,霁涣道:你有驾照吗?
霁遇:???
入了秋天,锦城一连好几日都在下雨,空气潮湿,天边覆着一层雾霭似的暗。
房门被推开,男人收了伞扔进桶里,房间里幽暗一片。
是施晏止早早下班了。
他换掉溅湿的鞋和外套,摸开灯,注意到沙发上躺着的霁遇。
身上的衣服都没脱,裤管卷起露出一截细白脚踝,也不知道盖一条毯子。
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双唇却是干裂发白的。
他皱起眉,走过去说:霁遇,你怎么睡在这里?
霁遇的鹿眼眼皮微动。
施晏止伸出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一片滚烫,他忙从旁边找来毛毯,给霁遇裹上。
霁遇也醒过来了,他一个小时前回来,因为吃了药又困又累,没想到直接在这里睡着了。他按住施晏止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的手,说:没事,我刚吃过药了。
施晏止将他泛凉的手握入手心,问:什么时候发烧的?觉得不舒服怎么不说?
霁遇的性子不是大大咧咧那类,他只是不太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
前几日两人厮混,霁遇自从不再对肢体接触有抵触抗拒、尝到了其中滋味后,就彻底放开、原原本本显露了自己的本性。
施晏止想了人整整五年,在霁遇的纵容下,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好几次弄得狠了点。
偏偏对方难受发烧了也不吭声,施晏止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疼,去给霁遇泡了杯蜂蜜水端过来。
霁遇小口喝着,又想起什么,把今天见到霁涣的事给说了。
紧张他发烧、又给他送房送车。
施晏止听完,也略挑了下眉。
霁遇当时没有拿,但是公司总裁秘书那边有他的账户,霁涣想给,只要划到他的账号名下、把资料快递过来就好。
施晏止说:你是想说,他是觉得亏欠你,才这么做的?
霁遇打了个哈欠,点头道:他其实没必要这样。那些都是霁成礼做的,况且我爸出事我妈生病,也与他无关。
要睡觉休息就去楼上,别在这里。
施晏止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或许,他可能作为大哥只是想把这些给你呢?
大约是世界里缺乏亲人的关爱太久,霁遇也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生活,成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思维也从理所应当被宠爱,变为了清晰认识到这个世界里、付出和得到必须是等价的。
所以在此时此刻,面对从天而降的赠予时,霁遇便给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想通了,不拿白不拿,就当是公司分给股东的福利。
霁遇上楼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头疼便没那么严重了,只是还有些发热。
施晏止督促他吃完药,霁遇含着嘴里的糖,说话有点口齿不清,道:晚上一起睡觉,我会过给你吗?
不会。施晏止看他眨着眼睛,一副休息精神了的样子,低头跟对方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尝到药味混杂的糖果甜味。
施晏止道这两天好好休息,不动你。
霁遇却忽然勾住他的袖子,凑过去低声道:听说发烧的时候我身上的温度会高一点。
他舔了下嘴巴,跟猫似的小声说:我还没试过这样。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施晏止耳边,仿佛滚烫一般的气息,让施晏止的喉结滚动,清晰感觉到口干舌燥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霁太带感了!
更新突然提前了,惊喜不惊喜
番外有啥想看的可以说,仅限24小时内哦,没有的话俺就照着大纲写了感谢在2021032019:47:22~2021032115:5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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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三
霁遇的身体好后,两人便商量着出国旅游。
期间锦城发生了不少事,例如霁氏集团的大变革、霁成礼被判处终身将不得从事任何商业活动,还有思创集团推出的新大型全息游戏夜之城,掀起了新一轮的全息热潮。
霁遇也收到了C大的回复,他刚好超过录取线一分,压线复读。
这好运来的太突然,霁遇被砸的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这大概是学校近五年头一遭、霁遇又已经学过一年级课程,所以学校导师跟霁遇商量了一下,让他不用着急着来上学。
于是他就收拾了包裹,和施晏止一起快乐出国度蜜月了。
施晏止带他坐的私人飞机,但因为行程太远,中途降落在一座城市里休息了三天,去观看了世界上最大的瀑布和最高的悬崖,然后再出发。
他们到了神农滑雪场,全球最大的私人滑雪场。
广袤无垠的雪地,使得天地都变得圣洁起来。
霁遇裹着他厚重的棉服,小脸藏在帽子底下,鹿眼睁大,鼻尖被寒风吹的有些红。
施晏止给他把拉链拉到最上面,霁遇吸了口气说:我觉得我可以抱住膝盖变成一个球,从这里呼噜呼噜滚下去。
施晏止皱眉严肃道:太危险了。
霁遇伸出自己的爪子拍在了施晏止的脸蛋上。
穿戴好安全工具后,两个人便上了雪地,霁遇小时候也被他父亲带来过这些地方,很快就重新适应了滑雪运动。
施晏止的悟性本就高,再加上体魄比霁遇更为强健,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很快两个人都能完整地滑完一整条雪道,霁遇玩的很开心,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只不过他体力没施晏止好,很快站在起点处直喘气,滑不动了。
他半蹲着,大概因为弯腰对他的腰有些考验,他看见施晏止中途停了下来,因为自己的帽子掉了。
施晏止回头去捡帽子。
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
因为气温极低,施晏止也穿的不少,黑发散落在额头,抬头也往霁遇看过来。
即便隔得很远,霁遇也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他甚至能回忆清楚,凤眸注视着自己的样子,漆黑瞳孔里有一点亮光,似乎落在他肩头。
霁遇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站起身,故意装作没控制住停不下来往施晏止那边的雪道滑过去。
他特意没有控制自己的速度,直到自己无法停下来,他丢掉手里的杆子,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如雄鹰展翅那样,对施晏止大喊:啊啊啊快来接住我呀!
施晏止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张开手臂,刚好抱住滑行过来的霁遇。
冲击力让霁遇把他整个人都扑倒了。
两人倒在雪地上,霁遇的耳朵贴在施晏止的胸口,仿佛都能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施晏止揉了把他的头发,最先开口说:这是什么新玩法?
霁遇迟疑道:砸、砸雪球?
施晏止的胸腔传来闷闷的笑意:还挺重。
晚上的时候两人继续往北极去,在车上休息了会儿,就到了一片冰川之中,到了没多久,极光便出现了。
是大片大片五彩的光。
场景非常壮观,观赏性很高,只不过可玩性欠缺,霁遇和施晏止并排蹲坐在板凳上,他托着下巴,旁边的当地人在卖力介绍,似乎也没注意到顾客根本没在听。
施晏止问:困了?
毕竟玩了一天了。
霁遇摇头,施晏止也不会闲聊,两人便安静坐着。
极光仿佛一场寂寞的盛宴,霁遇跟施晏止紧紧贴着,忽然想起施晏晖跟自己说的那张飞机票。
他在国外偶尔想起自己出国时、自己因为害怕恐惧而跟施晏止打电话时,差点要哭鼻子的心情他出国时很伤心,不是施晏止没来送他,而是两次都没来接他背后的不那么喜欢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当时他跟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处境,是不是就没有遗憾了?
霁遇忽然开口:如果、如果五年前有这样一个机会
施晏止侧头凝眸看他。
霁遇说:我告诉你我所有的事,你会来接我吗?
施晏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回答道:会。我五年里一直在想,就应该早点把你拐到我身边来。
所以,在霁遇回国的时候,他顺势答应了联姻的要求。
他看到人的第一念头,就是要把他牢牢绑在身边,再也不分开。
看玩极光后,他们便一路向东南方向走,沿着附近的城市玩。
带着施晏止的好处便是,旅游计划和酒店住宿都可以交给他安排,霁遇只要全身心都投入放松当中。
除了情到浓处总要发生一些运动,霁遇便发现他在国内向日葵幼儿园上班养成的早睡早起的作息、在此刻脆弱的不堪一击。
但也不得不承认,干那事很舒服。
直到过了一个月,施晏止还没着急,霁遇反倒开始担心起思创集团了,生怕施晏止离开久了就会有大逆不道的人篡位似的。
回去前,霁遇带施晏止去了他在国外居住了长达四年的榕树湾。
位于海边的一座小镇,公共交通比霁遇刚来的那年方便许多,不同于破败陈旧,整个城镇呈现一种田园风光的静谧温柔。
霁遇带着施晏止上了街道,犹豫道:我也不知道带你去哪。
他在此处同样没有家和房子。
施晏止揉了揉他的发,说:随便走走就行。
两人找地方吃了个午饭,霁遇带施晏止去了自己就职的幼儿园,没有向日葵幼儿园那么漂亮好看,设施却是齐备干净,好几位老师都出来面带微笑地接待他们。
霁遇似乎跟他们很熟稔,用当地语言交流着,把女老师逗得哈哈笑。
其中一个把目光投到施晏止身上,霁遇便介绍道:他是我的伴侣。
啊,他好有个性哦。
施晏止听懂了,眉头微挑。
告别了这些昔日的朋友们,霁遇拉着他往学校里面走,找到老师们的单独办公室。施晏止看他拉开了一道门,里面空无一人,霁遇说:可能是又去后面的小溪钓鱼了。
榕树湾溪水干净,有游鱼生长,但当地人因为靠海,对这些淡水里的鱼没有兴趣。
沿着小道穿过小树林,霁遇果然看到大松树下摆着一张躺椅,老人躺在上边,鱼竿挂在手边,旁边还放着收音机和水壶,姿态非常悠闲惬意。
霁遇走过去,对方似乎被惊扰,抬起眼皮看他。
霁遇说:安院长。
正是他在薛国辉面前、施晏止父亲面前都提过的那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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