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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芃一直戴着口罩,只扫了霍雍一眼,没说话。
陆俨扯了扯唇角,礼貌的说:“这位就是霍总吧。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今天过来是为了取证,需要您的马配合,请谅解。”
“市公安局?”霍雍眯了眯眼,对上陆俨,问:“有搜查令吗?”
“有。”
“调查什么案子,会跟我的马有关?”
“案件还在调查,不便透露。”
“哦,这样啊,那我的马也不借,请你们离开。”
两人你一眼我一句,交涉到这里,陆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神情严肃下来,语气也硬了几分:“请你配合,不要妨碍我们调查。”
霍雍冷笑的问:“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俨淡淡的回:“我姓陆,陆俨,刑侦支队副队长,如果霍先生有什么异议或意见,随时可以向我的上级反应。”
这话落地,陆俨就侧了下头,示意薛芃:“取证。”
薛芃和他对视了一眼,跟着就转过身,对工作人员说:“请你配合。”
与此同时,霍雍说:“你工作不想要了?”
工作人员脸色大变,一时陷入两难,进退维谷。
薛芃又扫了霍雍一眼,随即拿起镊子和试管,走到工作人员面前,盯着他肩膀的位置。
然后就在陆俨和霍雍的注视下,从工作人员的肩膀上夹下来两根白色的马毛装好,再放回箱子里。
薛芃轻描淡写道:“好了。”
霍雍见状,已经开始动怒:“这匹马是我的财产,它身上每一根毛都是属于我的,你当着我的面,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问自取,这就是偷。”
霍雍边说边朝前面逼近两步。
直到陆俨横到他面前,挡住前路,说:“霍先生,我们手续齐全,取证绝对合法。”
霍雍说:“我听说你们的搜查范围就是员工宿舍和工作区域,这里面包括我的马吗?”
这话落地,霍雍又看向工作人员,说:“把萨克牵出来,我现在要带它去呼吸新鲜空气。”
工作人员连忙应了,很快解开萨克,将它往门口牵引。
霍雍经过陆俨和薛芃,脚下一顿,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
直到霍雍牵着萨克离开,薛芃也收回视线,对陆俨说:“看来,市局要接到律师函了,他一定会告你的。”
陆俨一顿,随即笑了:“难道不是告咱们俩么?”
薛芃:“我又没报过大名。”
这话落地,薛芃就直接走进萨克的马棚,小心翼翼的开始在地上的草堆里翻找。
陆俨就靠在柱子边,隔了一会儿问:“发现什么没有?”
薛芃的声音非常不高兴的飘出来:“马粪,踩了一脚。”
陆俨低笑出声。
半晌,薛芃出来了,身上还沾着干草,她一手拿着箱子,一手去择。
陆俨弯着眼睛,也抬手帮她,直到拿掉最后一根落在她头发上的碎草,这才垂下眼睛,说:“差不多了。”
“等一下。”
薛芃也抬眼看他,同样弯了一下眼睛,笑了,接着就从兜里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还有一部手机。
陆俨先是一愣,瞳仁瞬间亮了:“在草堆里找到的?”
“嗯。”
“应该是李成杰放的。”
“有可能。”
薛芃将物证袋装进箱子,扣好,站起来说:“或许他也预料到自己死期不远了,这才留一手。比起人来说,动物果然更可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直到走出马厩,正准备返回宿舍区,谁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请等一等。”
两人转身一看,来人竟是韩故。
韩故穿了一身骑马装,看上去和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不太一样,他很快走到陆俨面前,微微笑道:“打搅了陆队,是这样的,我的当事人霍雍先生,委托我来跟你确认一件事。请问,刚才陆队是否没有经过我当事人的允许,就让刑技人员,私自取走了他养的那匹马的马毛?”
韩故的语气很有礼貌,甚至不带一点火药味。
陆俨“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能劳韩律师大驾。我要澄清一点,我们的取证手续很齐全,绝对是照规矩办事,而你的当事人霍雍先生却试图阻挠我们。”
韩故:“那批马属于霍先生的私人财产,如果陆队无法证明萨克和你们调查的命案有直接关系,霍先生是有权反对的。”
“哦,韩律师怎么知道我们调查的是命案?”陆俨也是一笑,“消息倒是灵通。”
“我也是刚听说,平日负责照顾‘萨克’的一个员工出了意外,能让陆队亲自带队跑这一趟,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么?请问陆队,你们到底有没有根据,证明霍先生养马和死者的死有直接关系?”
只是陆俨刚要回答,薛芃的声音就插了进来:“马毛是我取的。”
韩故一怔,这才看向薛芃,刚才她有大半个身子被陆俨挡住了,又戴着口罩,他还以为是不认识的刑技人员。
薛芃上前一步,说:“但我不需要经过霍雍的同意,因为我不是从那匹马身上取的马毛,而是从工作人员的肩膀上。难道那个工作人员也是霍雍的私人财产?”
韩故“哦”了一声,随即笑道:“既然这样,那是我误解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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