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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垣帝想不通,惊诧过后,面目阴沉。
他认为最好拿捏掌控,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却反而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殿外厮杀呐喊声已响起来了,宴星渊默不作声,眸子如墨色翻涌,深不见底。
垣帝知宴星渊身手绝佳,但他除了有护月禁军贴身保护,还有暗卫跟死士,可谓高手如云,他并不担心,拿过佩剑指来:“你莫非当朕这皇宫是纸糊的,凭你就能攻破?”
宴星渊垂手立在原地,望着被护拥在中央的垣帝,倏地笑了:“景垣,莫非你认为我此举只是儿戏?”
司靳借给他的兵,有师父布在京都那些关系在,早就被他瞒天过海渗透进来。垣帝全部心思都在隔着几十座城池之远,正猛攻而来的嘉盛皇朝大军上,对京都防范的,也都是那几个有实权的皇子,宴星渊的动作,他一无所知。
垣帝嗤笑:“若今日站在这里,敢跟我叫板的是凉云天,朕还真要悸动几分,而你?”
“老夫在此!”一声响亮高喝,惊得垣帝面皮颤动,死死盯过去,正见到凉云天大踏步从殿外行进来。
随着距离在凉云天的跨步下拉近,垣帝发现他哪有牢狱里那副满身血污,半死不活的模样,整个人反而可以说是如脱胎换骨一般,神采奕奕。
凉云天龙行虎步,去了梵九谷一趟,他多年的武学瓶颈是彻底破了,收到要他回京的信函,便急忙赶回,带着自己的军队同宴星渊汇合攻来。
而跟在他后头的,是凉烟。
焦急等待下,终于在这样一个春色正浓的季节里,等来了这一日。
垣帝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现在自然明白,牢狱里那个凉云天是假的。
“看来你这谋逆之心当真不容小觑,朕亲见着你被押入狱,还能来个偷梁换柱,可真是了不得。”
凉云天一回来,望着家丁尽散,萧条到整个墙面都挂着烂菜叶的将军府,虽早有预料,但亲见这份凄凉还是气愤不已。
“谋逆之心,也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凉家是百年的武将世家,垣帝再如何戒备,也挡不住兵权实握,凉云天当真现身,垣帝慌了,转头去看宴星渊:“星渊,他能给你什么,朕加倍给你。想你九岁便成了孤儿,是朕照拂着你长大,给了你现今这番荣耀。而且你答应过,要助朕开疆扩土,卫国安宁,凉云天这叛逆贼子,你随朕一起拿下,先前的冒犯,不予追究,还封你做唯一的异姓王,朕让你做霁月王朝的战神,如何?”
宴星渊抽出腰间长剑,径直飞纵而起,用行动答话。
垣帝先前虽嘲讽宴星渊,但对其以一敌百的实力还是分外忌惮,慌忙后退几步,围在他身边的数十位高手联手迎敌,剩下的将人护着,准备伺机而逃。
垣帝明白,凉云天跟宴星渊敢大张旗鼓对上他,想必外面的战况,是他的人落于下风。
外面喊杀声振聋发聩,凉烟站在殿门处,正望着宴星渊和凉云天齐齐动手,想要制住垣帝。
“什么人!”
殿门两侧有兵士看守,原本的早就被打晕替换下来。
听到外头的厉声呵斥,凉烟扭头向外看去,不远处不知是哪出宫殿烧起来了,火光和浓烟冲天而起。
目光从火光移向近前,竟看到了凉婉香。
被呵斥,凉婉香扬手就是一巴掌:“狗奴才,看清楚我是谁,垣帝是不是在大殿里头,快……”
话未说完,那被打的兵士锵一声拔出大刀横在凉婉香脖颈处。
凉烟冷笑,这凉婉香还不知此处的人被换下了,缓步走过去。
在凉烟从大殿内踏出时,凉婉香目光一缩,似不敢相信,想说话,脖上的冰凉又让她连呼吸都恨不得静止。
“将她放开。”
这些兵士都是凉云天的,自然也听凉烟的话,齐齐躬身行礼。
颈上一空,凉婉香吸了几口气的同时打量着瞧向凉烟,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在这里?”随即又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凉烟的手,“不知是哪个皇子兴兵造反了,将军府的亲兵银甲军不是所向披靡吗,你快想办法让他们入宫救驾!”
凉烟将手一甩,似笑非笑地望着凉婉香:“银甲军可不就在宫里,救驾这种事,还是得需我父亲来。”
整个皇宫已经被围,外头打得如火如荼,甚至还打到宫里来了,凉婉香正睡得香呢,就被外头的喧嚣骤然惊醒,待侍女给她披上衣衫出来一看,才发现宫里已彻底乱了,到处都是慌乱逃命的宫人。
她尚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垣帝同她说过,为了防止那些皇子亲王们趁他吞并嘉盛皇朝、大举兴兵时造反,留了足够的兵力守卫皇宫。
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凉婉香都相信,只要跟着垣帝,绝对是安全的。
“你是我打造出来的一柄剑,剑怎能伤自己的主子!”
大殿内突然传出一声愤怒高喝,凉婉香浑身一震,那是垣帝的声音,忙绕开凉烟,提着裙角往大殿里跑去。
凉烟也不阻拦,跟在后头折回大殿。
护着垣帝的人躺下了一大半,而垣帝已经被宴星渊禁锢住,手中的剑如人一般,清冷凛冽,横在垣帝颈前。
宴星渊说话了,清正的声音里沁着透入骨髓的冷:“景垣,在我九岁那年,便已知杀害我满府六十多口人的真正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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