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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悠没能承受住压力,低头看向他的喉结。
☆、分绸缎
那优雅的喉结,随他说话而滚动着。
并非蒋悠没有欣赏能力,面对帝王释放出的冷气和压力,她实在难以分心。
知道的她是在关心顾怀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恃宠而骄。仗着同他相熟或有那么一点点特权,妄图干预朝政,以一己私利左右陛下的判断和抉择。
“是妾多言了。”
她终究没有顶住压力,后退一步。
随着他表情逐渐凝重,蒋悠睁大了眼睛,带有一丝紧张和担忧:“你生气了吗?”
她太过鲁莽,顾怀愚虽不是秦始皇,也是有着至高权利的千古一帝,她怎么能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试图从历史的角度去分析对错呢,太糊涂!
“朕没有生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怀愚渐渐收回释放的冷气,看人的时候带了几分温度,“你说的事,朕会考虑。”
蒋悠惊讶地抬头,眼神只有一瞬间的对视,赶快移走。
虽然过程很惊险,他还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这种感觉......
有一就有二!得寸进尺四个字她会写!
“陛下圣明。”马屁拍得极响,过后又念了半宿的奏札。
从悠闲惬意到骄阳似火,六月已经归属了夏日。天空晴朗明媚,太阳像火球一样烤着大地。距离袁良人搬到龙须宫不过三日的时间,蒋悠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
平静的后宫里限期一抹涟漪,热闹属于看热闹的人,这也算是不负众望。
“怎么打起来的,快同我讲讲?”
松吉无奈地看着她,转头看向少华的眼瞳也充满了好奇,这宫里别的不多,就属看热闹的人最多。
发生冲突并不让人意外,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可就有意思的多。
少华嘴角扬扬,一双桃花眼都笑眯眯的:“奴婢同龙须宫洒扫的宫女是同乡,这事还是听她讲的呢。”
任谁也想象不到,不过是一番小打小闹,竟是如此传进蒋悠耳朵里的。
又到了换季的时候,宫里自然要给宫人发放绸缎料子,一人一匹,颜色不一。按道理来说,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呗,因为这事儿也不至于吵起来。
但是女人多了,难免少不了争执。
一匹绸缎可以做好几件衣裳,有人想交换着来做,就有人不愿意去交换。
提出交换的人自然是大大咧咧的魏美人,她入宫不久,却以为自己是个自来熟。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傻,先找上了位份最低的袁良人。
六个女人里,就属袁良人的品阶不一样,想来也该是她最好说话。
可惜,魏美人想多了。
袁良人没说不换,但又表明自己比较喜欢李美人那一匹的花色。
没办法,魏美人只好带着她去找其中一位长脸的李美人。
“我也喜欢袁良人的那一匹,多谢魏姐姐帮忙牵线。”李美人拉着袁良人一同道谢,两人各自交换了两尺绸缎,兜兜转转,竟是将魏美人给绕了出去。
“那我呢?”魏美人呆愣了片刻,马上反过劲儿来。
明明是她开始的拼单邀请吧?
怎么拼单成功,自己却被丢出了车外?
“姐姐可能没听懂,我是喜欢李美人的那一匹。”袁良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瘪瘪嘴巴似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李美人也不多遑让,马上成功站队,“这事也怪不好意思的,如果魏美人真的喜欢我们的料子,也不用换了,我们割爱,一人给你半尺。”
“半尺够做什么的呀!”魏美人当然不干了。一个人单挑绿茶和白莲,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道?!
她的声音尚未落下,袁良人的哭声当即赛过她的嗓门:“姐姐也不能这样啊,仗着你品阶高就欺负人。”
魏美人一时噎住了嘴,大抵也是没能想到,有人的音调高过她的大嗓门。
龙须宫本是陛下一人住的地方,这会儿住下了留个女人,不可说是不挤。哭声一响起来,在座的各位也都坐不住了,第一时间探出头来听起了墙角。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两个上前试图主持公道。
魏美人一向直接,但是她说的话大多时候都不太中听,尤其一吵吵嚷嚷,显得格外不占理儿。
反观之袁良人将委屈负责到底,哭声一声高过一声,险些背过气去,而李美人又将事实颠倒了黑白,同其他人讲述一遍。
“魏美人看中了我们的布料,送给她半尺还不甘心,谁的料子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众人鄙夷地看着魏美人,她纵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有人自己以为上前讲两句“公道话”,谁知她劲直坐在地上嚎哭,竟是撒起泼来。
不是比哭吗?
那就比比谁的嗓门更大!
自认不会输得彻底,魏美人心一横,酸楚感从心头一直涌到鼻头,“哇”地一声嚎了起来。
以至于看热闹的人都懵了,无人再敢上前劝阻,生怕连累到自己身上。
蒋悠听罢鼓起了掌,才住在一块三天的时间,分块布料的事情也能打起来,真不愧是她看好的三人组!
唯一可惜的是姚美人没能参与其中,想来也不算奇怪,重生女若是没有脑子,重生几回都白扯!
“听奴婢同乡的说,幸好陛下当时不在书房,否则非被那哭声震到不可。”瞧着夫人脸上沾染的笑意,少华又跟着补充了几句,把得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全部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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