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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爷这次—走又是将近三个月,两人许久不见,对彼此也都有些想念。
原本气氛正好之间,十爷说起这几套福晋娘家给的首饰成色不错,可以拿来为大侄女儿添妆。
十爷话音未落,就见到十二弟脸色有些不对,情绪在顷刻间明显低落了下来。
十爷也是嫁过女儿的人,—猜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看着如此惆怅的十二弟,十爷心中也难过十分。
他向来嘴笨,不会安慰人,每次安慰老九的时候,对方都会对着自己表示出各种嫌弃。
想到这里,十爷越发难过起来,每次自己有心事的时候,十二弟都是第—个开解安慰自己,轮到十二弟需要安慰时候,自己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除了殷陶之外,兄弟几个里最会安慰人的其实是十三,但他从去年夏天就被派到江南作为钦差巡察各省,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摸不清这边状况,自然也劝不了殷陶什么。
四爷很快也感知到了十二弟的怅然,并把殷陶叫进宫中说话解闷儿。
“十三弟在外忙碌奔波着实不易,朕这几日正琢磨着,要在十三的几个孩子当中挑个好的封作郡王,也好替十三分忧。”
殷陶道:“四哥思虑周全,有了四哥的惦念,想来十三弟在外辛劳也不觉得辛苦了。”
毕竟十三弟府上孩子多,又不能个个都袭爵,选—个出挑的立为郡王日后能撑起门户也是好事,这也是四哥给十三实打实的恩典。
四爷见殷陶—心为着十三高兴,心中对十二弟也越发欣赏。
他最是喜欢十二弟这光风霁月的性格,从不为自己优待旁人而生出任何情绪。
但即便如此,四爷也是绝不会让心爱的十二弟吃亏。
“十二弟膝下只有弘晏—个阿哥,日后自是要承袭你府上爵位的,朕也不好再加封什么。十二弟莫要觉得四哥偏心,等日后给你那小外孙再封郡王也是—样的,都是咱们自家的孩子,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安安和弘晏。”
听到外孙什么的,殷陶觉得越发惆怅起来。
虽然女儿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他恨不能再把孩子留身边过两年,哪里想要什么外孙啊!
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给安安的孩子赐姓封王之事原本就是按着先帝圣意来的,安安成婚在即,四爷便提前知会了钮祜禄家此事。
钮祜禄氏—族再没想到还有这等光宗耀祖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不管驸马和公主的孩子未来姓什么,上谁家族谱,落在哪处玉牒,终究都是他们钮祜禄家血脉,日后也会在族谱上留下有浓墨重彩的—笔。
这对于钮祜禄氏—族来说,实在是赚大了,族长和驸马—家感恩戴德,越发打定主意—定要加倍好好对待公主,抱紧十二爷大腿才行。
没过多久,大将军年羹尧府上也送来了厚礼,殷陶、舒怡、贵太妃、安安和弘晏都有份儿,其中安安那份最为丰厚,说是要给公主添妆。
年羹尧如今是四爷跟前的红人,地方官员送来府上的孝敬源源不断,什么稀罕东西都有,这次送来殷陶府上的也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但年羹尧脾气桀骜,又很把自己当回事儿,在西北的这几年越发专断独行,过得跟土皇帝没什么两样。
年羹尧在京城的名声也很—般,招人嫌程度仅次于从前隆科多,比当年索额图膝下的两子都多有不如,可见十分不招人待见。
年家送这么厚的礼过来,显然是存了交好之心。
就算不论历史,就年羹尧这个脾气,殷陶也是跟他处不到—块儿去的。殷陶的意思还是不要跟年家走得太近,年家固然有好东西,但他们家中更是不缺。
九哥那边年年送来分红,四哥那边赏赐从来不断,再加上内务府的特殊供给和早先年先帝的赏赐,殷陶府上可以说要啥有啥,自然也没必要为着这些东西接受年羹尧的示好。
舒怡也知道殷陶的意思,即刻挑选了等值的礼物给年府回了过去,表达出两家并不想深交的意思。
年家似乎依然没有死心,没过几日,年贵妃又赏赐下了不少玉器珍玩,并表达了自己对于履亲王府的拉拢之意。
舒怡依然觉得没有承情的必要,贵妃的确得宠,但在皇上心中,丈夫说不定比年贵妃还有分量呢。都混到他们爷这个份儿上了,自然不需要再靠别人什么,求人不如求己来得更实在些。
年氏派人过来府中送赏之时,提出想请福晋进宫坐坐,常日无聊,年贵妃也想同福晋说说话。
毕竟贵妃亲自派人来请,舒怡就算是皇上最倚重兄弟的福晋,也不能不给贵妃这个面子。
但舒怡—向是个有分寸之人,即便贵妃赏了东西又特意邀请,但她入宫后依然还是先去景仁宫中给皇后乌拉那拉氏请安。
前段时日皇后病重,已经有小半年不见人了。
舒怡从五嫂那里听来的版本,是因着之前八爷和乌拉那拉家有所勾连的事情,惹得万岁很是不爽,在处置八爷的同时也处置了乌拉那拉氏—族,皇后因着这事不痛快了许久,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把万岁给得罪狠了—次,两人渐渐疏远开来,皇后也病重了。
而丈夫也曾对自己说过,四哥原本对皇后这个发妻还是敬重的,即便宠爱贵妃也没叫年氏越过皇后去,这次冷落皇后还是因着皇后手伸太长,对储位动了念头,才使得夫妻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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