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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陶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说了声“好”,决定把明面爱护换成细水长流的暗中关怀,一切以妻子的心情舒适为准。
两人一起用膳,不免也谈到了对孩子的期许。
这一点舒怡倒是同殷陶不谋而合。
孩子的性别、长相、甚至头脑聪慧与否都是次要的,只要平安健康长大便好,说起“健康成长”,殷陶突然就想起了弘晖。
后来弘晖又带着弘昀来过府上几次,殷陶在同他的交谈之中,感受到了孩子身上来自母亲期盼的压力和每日苦学之下的力不从心。
虽然从四福晋自身出发,盼着儿子上进压倒李侧福晋的孩子没什么错,但是联系到弘晖历史上的结局,殷陶觉得不能放任弘晖这般下去。
这就是信息的不对称性。
四福晋觉得自己孩子已经长到了七岁且身体健康,应该要在将来有一番作为。
而殷陶则是熟知历史,知道弘晖在八岁那年可能出事,所以事事以他的健康为先。
四爷看弘晖从宫中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大好,便叫弘晖和弘昀、二格格去十二那边玩上一日。
毕竟对于这几个孩子来说,现在最好的奖励方式就是叫他们去十二叔那里敞开了玩上一天,比送什么礼物都叫他们开心。
二格格带着弘昀去了游乐场,殷陶和弘晖就在室外的棋盘上下起了围棋。
殷陶看着弘晖消瘦的小脸和新熬出的黑眼圈,对着侄儿真诚建议道:“若是觉得功课太多,时间太赶,便放松一些。太过吃力的学习,对于自身最是无益。”
见弘晖听了这话没多大反应,殷陶想了想,又换了个角度对弘晖道:“你如今才不到十岁,而你的皇玛法却已经五十多岁了。皇阿玛身体康健,福泽绵长,日后以后还会有六十岁,七十岁……你的人生也是一般。如今只过了短短的十分之一,以后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走得更远。”
这只是大面上的东西,具体问题还是要具体分析,给出相应方法。
殷陶便把自己两辈子的学习经验拿出来同弘晖分享。
比如,读书之前整理桌面穿戴舒适等仪式感会使得精力更加集中,比如短暂的休息更能使人精力充沛,获得长足的进步,再比如可以给自己设立有效激励机制,不必非要同旁人比高低,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基础上做得更好。
此时的弘晖才有些明显听进去了,拿着棋子的手指也已经定住,一双大眼睛望向殷陶,专注等待着下文。
殷陶见弘晖神情实在是可爱,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要管外界太多的纷扰,只要成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便好。”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日弘晖回府之后,并没有挑灯夜读,而是早早睡下了。
很快,四福晋也注意到态度不似以往拼搏,经常隔三天便有一天休息大半,晚上也开始早早熄灯歇了下来。
四福晋最怕的不是弘晖一两日的歇息,而是他的心性。
只有一直保持一颗上进的心,才能有太子、四爷等人的成就,若是早早便没了争先的心思,只能像五爷十爷一般泯然众人。
四爷在外面忙着收债,不得闲也顾不上几个儿女,四福晋想了想,决定跟弘晖谈一谈。
弘晖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四福晋使人去叫了不久,弘晖便来了正院给额娘请安。
四福晋先是关心了一番弘晖的日常和功课,之后便开始切入了正题。
众位活动于人前的皇子当中,除了直郡王和三爷,便也只有弘晖一个嫡长子,四爷事事不落人后,弘晖也该拼搏上进,做第一梯队的最优秀的下一代,而不是一早便放弃了拼搏的念头最终碌碌无为。
四福晋还拿了四爷和十二举例:“你阿玛从前还没出宫的时候,也是寅时便到上书房念书的,别看你十二叔如今在家闲散,他从前在宫中的时候,也是一般上进读书,弓马骑射样样不落人后。”
额娘的想法和十二叔说得有些不大一样。
弘晖记得,那日临走之前,十二叔还教了他一个法子,若是遇上什么事情觉得棘手、犹豫不决,便去找阿玛谈谈。
十二叔说,阿玛最是心疼孩子,又经常在外走动,见多识广,上能应付皇玛法和太子,下能够应付宗亲和朝臣,什么难题他都会帮自己解决。
四爷还在户部忙着收债,弘晖也是在前院等了三天才等来了四爷。
对于弘晖的请教,四爷是高兴的。
这孩子小时候跟自己亲近得很,这几年年纪大了,也懂事了,反而总是报喜不报忧,叫他觉得父子之间感情有些疏远了。
弘晖对着四爷说了自己的迷惘。
四爷觉得福晋和十二说得都有道理,虽然意见向左,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弘晖好的。
就像他自己,虽然喜欢十二的豁达开朗,但也同样喜欢十三弟的积极上进。
换言之,只要是把心思摆的正,活出自我,不管怎样都是好的。
这些年京中形势不比往年,皇子们也是能低调便低调,尽量不去招人的眼,谁都不想搞特殊。
就拿四爷府里来说,通常都会请相熟的医馆郎中过来诊治,不大会专门动用宫里的太医,尤其是几位院判。
四爷想着找太医们给弘晖来一次会诊,如果弘晖真的身体有问题,那就按着十二的说法。叫他修身养性,不让四福晋太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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