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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这时才想起来,昨晚召白答应侍寝的时候,白答应清唱了一首《采莲曲》,康熙觉得不错,捧场说明儿再唱给朕听。
他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氏竟然还当真了。
白答应的歌声和她带的这两道点心一样,甜腻腻的,在夜间床畔增添几分情调正好,大白天的刚用了早膳,康熙自然便有些吃不下了。
果不其然,魏珠接下来便听万岁道:“叫她回去罢,朕这会子没空见她。”
魏珠应了下来,转身去给白答应回话。
康熙又批了驻外的一二品大员上的几封请安折子后,觉得实在有些乏了,不想再案牍劳形,却又不想召嫔妃过来消遣。
他想起前儿听定嫔说过,十二阿哥交了升平署一个新剧本过去,说是之前写《桃花扇》的孔尚任作的,正在排演中。
康熙转头对着梁九功问道:“朕记着……今儿仿佛是初十?”
“是。”梁九功应道,“万岁圣明,今儿正是初十。”
刚把白答应劝回宫的魏珠进殿来,一听梁九功这话便乐了。
今天是初几就是初几,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皇上说今天是初十怎么也成圣明了?
梁大总管这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逐年增长啊!
康熙“嗯”了一声:“今儿是不是到了老十二和老五他们进宫请安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魏珠内心的吐槽,梁九功这次只应了句“正是”,并没有再夸赞康熙圣明。
康熙起身:“走,去宁寿宫看看。”
今日的宁寿宫依然热闹。
殷陶捧着话本儿对太后道:“前儿孔尚任写了新的话本儿,孙儿已经叫升平署排演了,到时候就在宁寿宫演给皇祖母看。”
太后还记得孔尚任呢,她点了点头,对殷陶道:“那孔先生本子写得可真是不错,我记得那出李香君就很好看,跟一般的宫戏可大不一样。”
太后对于孔尚任的新戏还蛮期待的,今春里升平署排的新戏都不大好看,虽然几出戏文都有不同,但是来来回回就那点才子佳人的事儿,把角色掉个个儿套进去也完全不违和的那种,没什么新意,满满都是套路。
五爷坐在一旁捧着茶盏对着殷陶轻轻举了举。
殷陶回京之后,五爷曾经专门去拜访过他,话里话外都是他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十二弟出京却不告诉他。
其实五爷是听说了殷陶为了四爷出京去曲阜的事不大舒坦,但是如果这样说了显得他有些酸,便避重就轻地这般说了。
殷陶为了安抚五爷,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并对他解释了一番。
这次出京也不光是为了帮四爷,更重要的是为了国家收债。其实不光是为了四哥,说白了,哪怕今天收债的是太子、三哥、五哥、七哥、十哥和十三弟,只要不是直郡王和八哥,他也一样会帮忙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虽然咸鱼,他不想掺和太多的党争,但还是盼着国家和百姓越来越好的。
因为这次事情比较着急,所以没有跟五哥辞行,还望五哥不要见怪。
五爷听了以后决定原谅十二弟了。
毕竟十二弟对四哥也没有太特殊,他不过是想帮皇阿玛收债,主要还是对皇阿玛的孝敬之心。
十二弟对自己一向真诚,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十二弟他自己也说了,这次出京也不是单单为了四哥,主要还是为了国事。
况且马齐还是十二弟岳父呢,马齐都被收债这事儿难为成那样子了,十二弟这个女婿总不好在一旁干看着,什么也不做。
康熙来到宁寿宫后,听说升平署那边准备五天后过来宁寿宫排戏,也说了要过来看。
殷陶自然举双手欢迎。
就算康熙不来,殷陶也要想办法把他叫过来,如此一来,倒省了再去费一番功夫找康熙过来看戏的事情。
康熙也听说这戏是专门为了给户部收债造势用的,不光邀请了皇子们过来,还邀请了宗亲和几位素来倚重的议政大臣。
知道这本子是殷陶打底的人并不多,除了康熙、四爷就只有五爷了。
如殷陶所料,这出名为《升平调》的戏文果然甚得康熙喜欢。
剧中皇帝深情似海,同皇后之间的深厚情谊令人动容。皇帝英明神武,气度不凡,开创了一个新的盛世不说,就连生下的皇子们也都相互扶持,兄友弟恭,不似他的儿子们打作一团。
康熙觉得这出戏实在是对极了他的胃口,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五爷坐在一旁,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出戏一定是十二弟念着他,特意嘱咐了孔尚任写的,剧中的二皇子就是活脱脱的他五爷本人。
真是没想到,原来他在十二弟心中形象这般美好善良,看得他都有些脸红心热。
不光是康熙和五爷,太子、三爷、七爷、八爷等人也都看住了,各自带入了角色,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连看戏时候一向话多的直郡王都闭了嘴,再没提出什么异议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戏台子上,只有一个人例外。
马齐时时注意观察康熙脸色,发现了康熙对十二阿哥很是肯定。
十二阿哥坐在太后旁边讲戏,离着太后和康熙的座位也近,康熙时不时跟十二阿哥说上几句,不光是对一种对欣赏的儿子的亲近,更多的是对十二阿哥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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