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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躺了半晌,记忆才慢慢地回笼。
她用手背盖住双眸,温热的液体像要抑制不住似的,疯狂地冲刷她的眼皮。
昨夜她跟宋则之……
许时念折磨似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宋则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画面
那么干脆。
她不明白现在这股像要撕裂她心尖般的感受是不是后悔,但是她知道这很难受很难受。
门外不知道是谁,估计是见没人回应,又是继续摁门铃,又是粗暴地拍打着房门。
接连不断的干扰声打断了许时念沉郁的思绪,她掀开被子,踩在地面上,感觉脚步都是轻浮的,她扶着墙壁先是进了浴室。
用冷水泼了泼脸,唤醒了几分意志,才前去看门。
从猫眼里望出去,曲夏月的脸上全是焦急,许时念没有犹豫,给她开了门。
门缝刚打开,曲夏月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见许时念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才心有余悸地开口:“还以为你怎么了?打了你这么多电话没接,按门铃也没反应。”
“我……”许时念开口才察觉到自己的声线沙哑得厉害,她清了清嗓子,勉强发出点清晰的声音,“我昨夜睡得迟,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你声音怎么回事?脸色也很差,是不是病了?”曲夏月伸手去摸许时念的额头,立刻感觉到不正常的烫热,“你是不是发烧了?有没有体温计?”
“不要紧,你别大惊小怪。”
“什么不要紧?很烫好吗?”
怪不得头重脚轻,许时念边转身进屋边问道:“你急着找我干嘛?今天不是休息吗?”
曲夏月才想起来前来的目的,开口道:“张姨打电话给我,说找你找不到,听她口吻好像很急。”
许时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那边的电话就像不详的预兆,每次都伴随着一些令她反感的事情。
许时念看了眼被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惊人的60通来电。
看见这个数字,她本来就不佳的情绪更加烦躁了。
许时念重新钻回被窝,整个人蜷缩在里面不想动弹。
身体不想动,连脑袋也想放空
来逃避这个让她压抑难受的世界。
曲夏月几乎是马上判断出了许时念的异常,她坐到床沿边,想去扒开许时念的被子,可还没动手,许时念沉闷的声线已经从被子里传出来,“夏月,我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你这样还叫没事?到底怎么了?”
静默了几秒,许时念露出半个脑袋,她双眼通红,水雾氤氲,曲夏月看见她这副模样,手脚都局促慌乱起来,“你……你别哭啊,怎么了?”
泪水从许时念的眼角顺势滑下来,溢出来的声线又哑又闷:“我跟宋则之离婚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消息太过猝不及防,连一点征兆也没有。
“昨天。”
“怎么会?为什么?”
“我现在很乱,所以你让我静静吧。”
“我……”曲夏月刚开口,她的手机又响了,看见来电的依然是张姨,她看了眼许时念,然后接起来说道:“张姨,我现在还在找念念,你先别急,要不然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找到她后转告她。”
几秒的时间,曲夏月就震惊得睁大了眼眸,“阿姨不见了??”
听见曲夏月的话,许时念立刻从被窝里起身,曲夏月将手机的扬声器打开,就听见张姨断断续续的声音,“今早我跟往常一样做好早餐去叫太太起床,没想到床上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
“行了,我知道了,我找到念念立刻告诉她。”曲夏月回复完,就摁掉了电话。
许时念迅速下床,去查自己笔记本上的监控录像,监控显示郭姝瑗在昨晚11点多就独自开车离开了别墅。
她的眉间萦绕着烦乱跟着急,郭姝瑗在别墅待了这么多年,不是逼不得已,根本不愿意离开,什么事情让她三更半夜开车出去。
而且她近二十年没开车了,山间夜路,许时念想想就一阵心惊。
曲夏月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夏月,我要马上回去。”
“行,我跟你一起。”
许时念只拿了证件,经过徐浩邈的房间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
总因为私人问题离开剧组,许时念不免感到抱歉,不过徐浩邈还挺理解,让她办好了事情再回来就行了。
一回到宁城,许时念就跟张姨详细了解了情况。
自从上回她扔了郭姝瑗的SIM卡,她也没补过卡,应该没收到别人的电话,麻烦的是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
她没事还好,万一……
许时念不敢想象。
曲夏月一边安抚许时念的情绪,一边打电话利用自己的人脉叫人帮忙打听留意郭姝瑗的下落。
许时念的脑袋胀痛得像是要爆炸了般,她用手捶了捶,想要舒缓这股难受的感觉。
她没停顿多久,又进了郭姝瑗的房间,房间里整整齐齐,像是主人离开前收拾了一番。
这么多年,许时念都没怎么进过郭姝瑗的房间,往往来一趟别墅就匆忙地离开。
她稍微环顾了房间,很快就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个文件袋。
里面装着信托基金的资料,还有许父离世后留下的所有财产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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