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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踌躇着是否该打退堂鼓的时候,接送她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停车位上。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许时念深呼吸了几下,在管家的引路下,到了客厅。
她一眼就看到了宋则之那道笔直颀长的身影。
宋则之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许时念以为他不想理她,正准备头脑风暴,如何不让自己立于尴尬之地时,他又款款地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牵着她走过去。
许时念脸红心跳得厉害,这招叫什么?
差点招架不住。
她出神怔愣了片刻,马上故作镇定地跟上宋则之的步伐。
“叔叔,阿姨,这是我老婆许时念。”宋则之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悦耳动听的磁性,让许时念的耳根更红了。
“久仰大名。”管洪钟笑得很和蔼可亲,管夫人也是满脸笑容。
许时念微微弯腰喊道:“叔叔,阿姨好。”
“快坐吧。”
许时念挨着宋则之坐下,讪讪一笑:“我空手而来太失礼了。”
她出门太匆忙,根本没意识到送礼这一层。
管洪钟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
宋则之一直抓着她的手,没怎么说话,不过让人生地不熟的她顿时多了许多安全感。
虽然几个小时前还在为屎盆子生她的气,但是关键时刻,老公最靠谱了QAQ。
许时念微扬脸颊,乌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宋则之,就是唇角的笑意看着有些蠢。
宋则之伸出两指,压平她的笑痕,淡淡地开口:“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跑来了?”
管景泗冷嗤道:“呵。装蒜。”
知道是许时念来了,心不在焉到下棋都输给他家老头了,还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则之:“没被打够?”
“爸妈,你们听听,这人在我们家扬言要打你们的独子,你说他是不是太嚣张了?”
管洪钟:“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管景泗:“……”
管景泗立刻转移目标,将手背上的伤痕露出来给许时念看,惨兮兮地控诉道:“你老公的杰作,大年初一就伤人,是不是过分了?”
许时念:“拳击不是戴拳套的吗?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痕?他用内力了?”
管景泗:“……”您真是火眼金睛,瞒不过。
其他几人哄堂大笑,连宋则之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许时念看见宋则之笑,忐忑不安的心绪终于缓和了一点。
本来想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可是这么多人,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吃过中饭,宋则之又牵着她跟管家人告辞。
许时念脱口而出:“不吃晚饭了?”
宋则之轻笑道:“怎么?还想留在这里蹭晚饭?”
许时念小声嘟囔:“不是你自己说不回去吃晚饭的吗?”不然她怎么会误解?
管景泗看热闹不嫌事大,轻佻地开口:“宋导每年来拜年,可都只待到中午,要是晚上还不着家的话,许老师可得留心了,说不定他佳人有约哦。”
许时念掷地有声地反驳道:“才不会。”
宋则之:“你又知道?”
许时念瓷白的脸颊有几分窘迫,黑眸望着宋则之,轻启嘴唇,低声回道:“我就知道。”
宋则之的嘴角勾了勾,开口道:“回家了。”
跟管家人告完别,到了门口不远,许时念的步伐倏然停住,闷闷不乐地发问:“你该不会真的跟人幽会吧?”
“跟人幽会的难道不是你?”宋则之寡淡地反问。
许时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字正腔圆地解释道:“那是误会,我根本没跟柯爹一起放孔明灯。”
“我提他了吗?你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更像做贼心虚。”
“你就是怀疑我跟别人一起过除夕,留你孤家寡人一个,才一大早给我摆臭脸,还不承认。”
“怎么?不当狗了,改当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许时念气呼呼地哼道:“你这人,讲理讲不过,就开始辱骂人了,没点绅士修养。”
“我的确没别人有绅士修养。”
说着就要松开许时念的手,她立刻紧巴巴地握住。
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
许时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低声下气地开口道:“我对着灯火发誓,昨天绝对没跟柯爹见过。”
“灯在哪儿?火在哪儿?”
许时念:“……”□□的,有那玩意才怪,但是狗男人也太锱铢必较了吧?
宋则之:“没跟他过除夕,那跟别人过了?”
“嗯。”许时念应得很轻。
“曲夏月姐弟?”
“不是。”
“呵。这么快就推翻几个小时前的伪证了?”
许时念的指尖在宋则之的掌心轻轻地扣着,半眯着眼睛讨好地开口:“对不起嘛,我撒谎了。”
“跟谁一起过的不能和我说?”
许时念轻咬了下唇,空旷的草坪上时不时拂过几丝冷风,将她的意识吹得越发清明。
她跟宋则之并不像传统夫妻,他们都没见过对方的家人,可是就在刚才,宋则之向她介绍了管家的人,能让他大年初一来拜年的唯一一家人,相信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向她迈近了一步,如果她无动于衷,就永远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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