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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放下杂志,沉静地注视着她,依旧冷冷清清,“没事。”
“真的?”
“嗯。”
“那个坏蛋已经进了监狱——”
听说进监狱前,那个神经病男人腹部还插着一把水果刀,原本是他威胁人用的作案工具,此刻却直愣愣地插在他身上。
血流如注。
“我哥哥说会让他牢底坐穿,再也不能出来害人——”
“那小哥哥你不要怕好不好?我会保护——”
好像说不下去了。
就戛然而止。
她其实想跟他说一定会保护他来着。
来之前也准备了一堆,然而瞧他很疲惫的样子,她所有的话都吞没在肚子里。
最后,只是说了句,“那你要乖乖睡觉哦,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来。”
“?”
他没看她,视线落在手里的杂志上,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我很累,没精力陪你玩,明天不要来。”
其实有点伤心,但更多的是不安与愧疚。
如果她没那么多好奇心,没那么任性就好了。
没跑到那个地方,他也就不会受伤。
似乎跟着她一块,受伤的总是他。
虽说不让她来,第二天她还是央着温时哥哥带她过来。
昨天看上去还好好的苏妖精,今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说是头部有淤血没清理干净,眼睛短暂的失明中。
所以,昨天她来看他,他其实根本看不见她对吗?
可为什么不说呢?
什么都不说。
好像无论如何都很难走近他。
……
手腕上的伤有一段时日了,问了也不说。
没法子,就只有悄悄跟踪他。
没想到莫名其妙就跟着他来到了买桂花糕的老阿婆这里。
又想用桂花糕打发她么?
陆笙闷闷地想着,她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她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轻易原谅他。
万万没想到,苏临会丢出这么个重磅炸/弹。
——“所以我在找个能让你把我关起来的地方——”
——“欺负我。”
这也太诱人了叭!
陆笙只犹豫了一秒,便很没出息地妥协了。
她觉着奇怪。
明明她不是一个特别能容忍别人的性子,对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
心里头懊恼一秒,触及到他漂亮带着笑意的眉眼,陆笙放弃了自个儿的准则。
趴在车框上,像是不太放心地跟他确认,“真的?”
“嗯。”
“怎么欺负都可以?”
苏临瞧小姑娘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嘴角很轻地勾了下,“嗯。”
陆笙的心情瞬间阴转晴,“成交。”
回程路上。
雪势渐大,小姑娘靠在他肩头睡得很熟。
苏临单手撑着脸颊,望着窗外簌簌的雪花。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小脑袋往下滑。
几乎要滑下去时,苏临眼疾手快地托着她娇俏的脸蛋,尔后,扣着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压了压,帮她调整位置。
小姑娘寻着温暖的印记乖巧地趴在他胸口,像是做了梦,喃喃呓语。
她声音低,梦里又模模糊糊,念叨得很轻。
苏临没听清楚,俯身靠过来。
离得近了,才听到小姑娘似梦似醒呢喃,“小哥哥别怕,笙笙保护你。”
苏临微微一怔,漆黑的眼专注地望着她。
小姑娘睡得熟,可能怕冷,无意识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呼吸间有些桂花糕的清甜,“笙笙永远保护你。”
外头风雪正胜,堵了车,一溜的鸣笛声依旧掩不住微乱的心跳。
苏临沉默地盯着她恬静的睡颜。
司机老张停了车,余光往车后座一瞥,又瞄了眼副驾驶座排排陈列的七八个保温饭盒,没忍住,喊了苏临一声。
随后,表情挺凝重地开口,“可能这些话老张我没什么立场,但我们家小姐很在意您,比在意自个儿还在意您,您瞧——”
趁着堵车的工夫,老张指了指副驾驶,苏临顺势看过去,堆叠着的保温饭盒赫然映入眼帘。
陆笙最喜欢各种可可爱爱的东西,保温饭盒也符合她的审美和喜好。
老张说,“看见您手腕上的伤,她挺担心的,这不,特地吩咐家里的厨子做了营养餐。”
“怕您吃不惯学校里的饭菜。”
老张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这会儿道路疏通,后座的小姑娘俨然有苏醒的迹象,这个话题就此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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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睡了一路,迷迷糊糊醒来,车已经停了。
身上暖洋洋的,掌心下也暖乎乎,隐隐是心跳的节奏。
陆笙警觉性高,先是僵了下,抬眸一瞧,少年光洁白皙的额角正抵着车窗,长睫微敛,睡着了。
苏妖精啊……
陆笙放了心,见他阖着双眸,像是很累的样子,她不敢贸然乱动,僵硬地缩在他怀里。
乌黑水润的眸子瞥了瞥他的风衣。
还好。
没流口水。
她试着动了动,很轻微的动静依旧惊醒了他。
少年睁开眼,许是做了噩梦,他的眼睛色泽无比深邃,裹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角泛着浅浅的红,一抹狠戾不期而然的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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