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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是什么?”宿星寒相当不近人情,对于什么真心剖析不感兴趣。
“根本没有什么线索,是我骗你的!”
拖延了这一阵,也没能等到转机,更没能让对方心软,反而被冷冷的狗粮拍了一脸,拓跋鸿索性不再抱有丝毫幻想。他大笑出声,想要欣赏对方由欣喜到失望的表情。
“哈哈哈哈,杀了我吧!白念,拓跋氏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会永远——”
噗嗤!
心口处传出一阵剧痛,拓跋鸿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被人捏成了碎片。
他死死瞪大双眼,映入瞳孔的最后一幕是一双充斥着极端杀意的凶戾的眸子。
宿星寒收回手,努力压抑住全身上下翻腾的气息,这才转身离去。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认认真真留下一句话:“对了,我不叫白念。”
……所以不管对方想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
记得以前有人教过他行走江湖三十道守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行走在外多开马甲,少用真名。
想到这里,宿星寒那张冷淡的脸上突然现出懊恼之色。他好像睡的太久忘记了开马甲的重要步骤……
“只记得易名改姓,忘记还要易容了。唔,应该没关系吧?”
……
片刻后,一道身影自半空中飞来,伴随着一声怒吼,这间宅院直接被一掌拍塌大半,不知多少仆役身死当场。
而整座奉圣城也被调动起来,不仅处处戒严,更是开出了天价通缉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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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盛京城。
“齐王府所图甚大,如今两家婚约既已作废,侯爷却不避嫌,依旧与齐王往来。竟是如此看好齐王吗?”
长信侯府,地下室中。烛火幽幽照亮石壁,一位羽扇纶巾、作文士打扮的男子指着桌面上的书信,愕然问出口。
……按照他的分析,齐王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安分。长信侯若想将来不受其连累,最好的办法便是趁着两家婚约出现问题,直接与其一刀两断。
然而,长信侯似乎并不是这么想。
“我看好的不是齐王,是齐王世子。”
“犹记得十六年前,那时我追索前朝余孽路过齐地,与那位还在襁褓中的齐王世子有过一面之缘……”
长信侯目光幽深,难辨喜怒。
“当时我便发现这位出生不久的小世子身怀非同寻常的强大体质,神意圆满,道蕴天成。”
那一身文士袍的男子正摇着扇子的手都僵住了一瞬,失声惊呼:“道蕴天成……莫非是同那位太上道门当代道子一般的先天道体?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了不得啊。”
思索了半天,他也只能蹦出这三个字来做评价。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有人生来低贱,有人富比王侯。有人天生平庸无为,有人却注定光耀一世……最不公平的便是,这一切并非源自他们后天的努力,反倒是每个人生来所注定。这种先天而来的差距足以让许多人绝望。
“于是,当场我便做主与齐王一同定下了这桩婚约。”
长信侯看了这位骇然失色的心腹一眼,语气平静近乎漠然。
“后来这位世子进京,却并未显露出那种可怕的天赋。不过我以为,这多半是齐王找到高人,以秘法将世子的特殊体质隐藏了起来。否则,让皇帝知晓实情,他恐怕无法平安度过这十年。”
文士手中的羽扇也不再摇了,他脸上现出钦佩之意:“原来如此,侯爷真是深谋远虑。”
“若是那齐王世子真有如此天资,将来成就天人亦有可能,那可是天人存在!的确值得提前下注。只可惜婚约已废……”他脸上现出深深的惋惜之情,“还好侯爷深明远见,如今还能通过齐王迂回与之交好。”
长信侯方天洵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
……他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交好一个未来的天人,而是关乎到自身的一个重要秘密。这却不可对外人言。
从平民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方天洵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其他一切外力皆不可靠。交好一个未来天人,哪里比得上自身成就天人?
——那位齐王世子,就是他成就天人的希望。即便缔结婚约失败,他又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
“长信侯另有所图?此事当真?”
另一边,距离长信侯府不过两条街之隔的齐王府中,被晏危楼突然甩出的一句话炸得摸不着头脑的沈老满脸急切。
这一晚也算是波折颇多,直到天亮,飞羽卫问询完毕,宴危楼才回到府中。
他前脚回府,后脚便传来了皇帝的旨意——当晚大闹荣凤阁的纨绔们,都被要求禁足十天,包括他在内。
沈老顿时好一通念叨,又道:“殿下,我早便说过那荣凤阁不是什么好去处,幕后东家可不简单……”
直到晏危楼突如其来甩出一句“长信侯另有所图”的话,他才收了声,注意力彻底转移到长信侯方天洵身上。
“长信侯与王上交好十余年,更是早早就定下儿女姻亲,难道他对齐王府有什么图谋?”他连声追问,焦虑之情不加掩饰,似乎只要得到一点线索,就要立刻将消息告知远在天边的齐王。
“沈老对父王真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晏危楼轻笑一声,“放心吧,他是冲着我来的。确切的说,是冲着齐王世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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