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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位谢与常年不在都城,倒还真有几分本事。”店掌柜听得传话,不禁摇头感叹。
同样被挤过来的路人听见,也忍不住张口附和几声,“谁说不是呢!”
“谢家葛家都算得上是咱们城里有头有脸的皇商,向来抢着争第一第二,斗得你死我活。”
“都说风水轮流转,谢葛两家这几年来经营的都不大好,眼看着地位不保,谁知道忽然杀出谢与这么个人物。”
“可惜葛家就没这份运气,我可是听了消息,说是葛家这回交出去的药材品质都不大好,里头的人不高兴着呢,说不准这一回呀,就连皇商都没得做了!”
“呔,提起葛家也是晦气,我上回在他家店里买了些草药,品相差些不说,还悄悄的偷工减料,哪里有半点做皇商的样子?”
“倘若真是如此,那葛家可是输得不冤。”
几个人高谈阔论,越聊越是兴起,方重山对都城里的这些权力更迭并不感兴趣,泛泛的听了几句后,便要回身同姜然一道挤出去。
不回身便罢,一回身才发现出了大问题,一只紧紧跟在身旁的小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方重山心里陡然一惊,小双儿向来乖巧听话,两人出门即使不手牵着手并肩走,姜然也是向来习惯伸手紧紧捏住他的袖子不放松。
如今被冲散在人群里,方重山仗着身高的优势,着急的往四周看了又看,却始终没能发现姜然的身影。
“或许是被人挤到另一边去了。”店掌柜看他实在焦急,忍不住开口劝慰道:“等人群渐渐散了,也就便找到了。”
按道理来说,店掌柜讲的不假,小双儿早已成人,即便是短暂分开一刻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重山的心里好像凭空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空落落的疼的厉害。
这样不明缘由的空落得不让人多想,方重山勉强令自己镇定下来,知道这时候再四处走动并不会有用,索性听从了店掌柜的建议,眼巴巴的守在原处不敢动弹。
一直守到天色渐渐暗淡,方重山觉得心焦难熬,拥挤的人群才三三两两的散去,店掌柜好心的留下来帮忙找人。
来来回回喊了好几遍姜然的名字,都没能得到回应,店掌柜灵光一现,拍腿说道:“说不准是回客栈去了。”
“要不咱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吧,他那么大个人,总不至于丢的。”
即使心中焦躁,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方重山。急急忙忙的照着原路往回走,一直走到客栈去,问一问那些早已经回来的店伙计们,都没人见到姜然。
方重山顿时慌了手脚,眼看着天都快要黑了,姜然最是擅长认路,即使是两人错开,也必定是会循着旧路回客栈的,如今迟迟不归,只怕是有什么意外。
就连原先不以为意的店掌柜都有些担忧起来,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人去呢?
方重山思来想去,张口说道:“要不我去找官府报官?有衙门的人出面帮忙找,或许能找得快一些。”
“这事恐怕官府不会管。”店掌柜沉吟了片刻,摇头否绝,“还走散不到半天功夫,只怕你是叫不动衙门的。”
想到方重山与葛财神、谢与都有交情,店掌柜提议道:“依我看,你还不如去问问葛财神或者谢与公子,这两位都是村民有头有脸的人物,手底下的人脉不知多少,你到那边去问问消息,或许能打听个一二三来。”
思来想去,也唯有如此了。
方重山信不过葛财神,没思考多久便决定雇辆马车紧急赶到谢府去。
幸好谢府所在的一条街在都城名气不小,和车夫交代了两句,一路急匆匆的赶车,很快便到了地方。
天上悬着的日头尚未完全落下去,但谢府们口已经三三两两的亮起了纸灯笼,门口守门的小童认的方重山,见他急匆匆的找过来,赶忙上前去问迅。
“小管家用饭前还惦记着您呢!”小门童殷勤的招呼,“谁知道您这会儿来了!”
方重山哪里有心情同他寒暄,火急火燎的吼一声:“你家小管事可在?我有要事找他!”
小门童被他吓了一跳,顿时收敛了笑,短促的说道:“小管事早就吩咐下来了,说您要见他是不需要通报的。”
说罢,又小声的叮嘱道:“您跟在我后头,我这边带您过去。”
谢府的宅院极其大,曲曲折折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方重山心里悬着事,一面紧跟着小门童,一面心里暗自咒骂,嫌路途太长。
由这小门童引到一处偏僻的宅院,方重山匆匆忙忙上前去敲门,果然是谢与熟悉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小门童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往里头喊:“小管事,方重山先生过来找您来了!”
先前谢与托人递信物,结果被退回来,谢与还以为要有一段时间见不着方重山,谁知道夺魁赛还没结束,方重山反倒是自己找过来了。
谢与还以为方重山是反悔了,想要亲自上门来讨要信物,心里不由得意,有心要拿乔,故意慢吞吞的走过来开门。
两人一见面,谢与还没来得及说调侃的话,方重山就已经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通。
谢与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失了稳重的样子,不觉有些惊讶,耐着性子听完,好半天才捋明白,原来是姜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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