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快穿]——八百啾啾(34)
年轻人,真是!李先生这才把视线投向秦郁,这位是吧,身手不错不过下手有些没分寸。
但我们这,只要你有能力,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无伤大雅。
他长相敦厚,温和笑起来,向秦郁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
不是我。秦郁避开了,露出自己身后正皱着眉因为疼痛小口吸气的李小芒,对方有点茫然地抬头。
嗯?那位李先生惊讶地出声,就有刚刚跟在黄毛男身边的人过去小声和他解释,他听罢又转向李小芒,是这位小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两位都是来投靠的,那就进来吧,不过程序还是要走。
这位李先生,大概就是这个据点真正的领导者,此刻一发话,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黄毛被抬走,有人带着秦郁和李小芒过去登记和检查。
大概是姓名年龄打哪儿来的有什么技能之类,两个人统一说自己是s大中文系的学生,至于身体检查,用了之前一样的借口。
我叫洪强,叫我什么都行。被支使来带他们的中年男人看着李小芒有血浸出的纱布道,这位小兄弟手不要紧吧?
不要紧,口子不深,我们自己能处理。秦郁回答,李小芒乖乖摁着伤口。
那就好,要是有不对可以去二楼医务室看看,能做简单的处理,药物也有,不过要用贡献点换。洪强站在中间坝子上说。
贡献点?
前两天制定的,物资有限嘛,所以除了最基本的主食外,医药之类的都得用贡献点换。洪强说,总之要做事的时候会有人喊你们的,就会有贡献点。
巡逻、做饭、种田之类的,还有最近也在准备组建小队进城找物资。
秦郁若有所思地点头:刚刚那个李先生
李先生啊,我来得晚一点,只知道他好像是个大老板,最近收购了废弃养老院,就碰上末日了。
对方又有物资又有手腕,才短短几天发展成这样。
洪强边说边带他们进去,不过他和那些人住在旁边的楼房,我们这些后来的就住这边,那边宽敞些。
一楼是原本是食堂,现在被切割开,一半还是食堂,另一半就堆放东西。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百来个人在里面端着碗吃饭,坐地上的,站着的,坐椅子的都有,乱糟糟的,三五人一堆,以青壮年男性为主,妇女小孩少得可怜。
百来个人,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再一联想他们那个不收闲人的制度
新人?负责打饭的妇女眼尖,就远远问洪强,声音洪亮,见对方点头,就对着秦郁和李小芒道,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来这儿吃饭,别错过点。
大概是李小芒长得嫩,又瘦弱,难免得让这种阿姨生起母爱,她又多嘴一句:这小孩瘦得,吃饭了吗,阿姨给个鸡蛋。
李小芒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阿姨,被秦郁推过去,然后阿姨给塞了个温的白水煮蛋,才反应过来,看看蛋,又看看阿姨。
秦郁捏他后颈,低声道:和阿姨说谢谢。
他就跟着小声说:谢谢阿姨。
喊我胖婶就行,我就负责煮饭洗衣之类的,别的事也干不了。胖婶笑起来,小孩儿乖得嘞,我这边煮饭还差人,让他来吧?
这我们说了哪能算,得看李先生那边安排。洪强皱眉,再说好好一个男的,他们能让他来煮饭?
行了,我先带他们去宿舍。
一行人就往楼上走,李小芒踩上台阶,突然回头,挥了挥手:胖婶再见。
二楼尽头是医务室,其他都是宿舍,三四五楼也都是宿舍,原本是单间,现在基本上一间房都住着两三个人。
虽然自来水断了,但我们这后面有条河,水都是那边抽的,所以水还没什么问题,但热水的话,只有晚上六点到八点有。洪强带他们到三楼的角落,摸出钥匙开门。
被子之类的待会胖婶给你们拿来,厕所阳台都有,这边也宽敞。
不过以前是单人间,如果不习惯的话,明天我再去楼上搬个铁床下来。
他推开门,里面还算干净,只是墙面因为老旧变得斑驳,又取了一把钥匙给两人:钥匙没有多的,你们将就。
知道了,谢谢。秦郁接过来道谢,李小芒就跟着说谢谢。
你们俩倒和兄弟似的。洪强看得有点乐,他也没多问,只继续说。
晚上没有电灯,只有楼道会有应急灯,手机之类的充电需要兑换。
有事情可以来找我,我在二楼左边,210那。
秦郁点头。
中年男人走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着秦郁肩道:你们今天打的那个,是最开始来投靠的,心眼小,多防着点。
等他走远,秦郁才关上门,开始点着带过来的东西。
李小芒插不进去,只好坐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可怜巴巴按着手看他收拾东西。
看到秦郁收拾完,把包放在床底藏好,抿抿唇想说话,结果对方又开始试手机密码。
秦郁看着亮起的屏幕和密码错误,倒能感受到那股粘人的视线,他终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别看了。
李小芒闻声眼睛一亮,小狗似的,他小心翼翼开口:秦哥是不是在生我气啊
我不是故意瞒着秦哥的,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秦郁一边收起手机,一边抬头看他,笑了笑。
第51章 第三个世界 梦里的小狗。
秦郁没有解释, 只是说没有生气。
一边又觉得自己这股气来得莫名其妙,完全是迁怒。
他很清楚,他不是在为对方的隐瞒生气。
李小芒见他不愿意说, 闷闷说好。
胖婶中途抱了两床被子上来,秦郁婉拒了对方帮忙收拾的好意,只抱着被子转身。
李小芒忙不迭从床上站起来,下意识伸手接,被人绕开了, 有点沮丧地站在旁边。
他看着秦郁铺床,瘪瘪嘴嘀咕:你还说你没有生气。
秦郁压好四个角,闻言愣了一下, 呼出一口气,转身看李小芒。
对方被他突然转过来吓一跳,有点茫然地抬头,圆眼睛微微下耷, 在月光里显得格外无辜。
手不痛了吗?他无奈问。
啊?哦还有一点点。李小芒被占满的心神分出来一些,终于感觉到手心伤口微疼的痒意。
疼了才知道来找我,当时为什么不躲开?
秦郁冷声道, 稍微弯腰, 伸手拉着他的手揭开纱布, 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止血了,甚至开始慢慢结痂。
李小芒听他那么说, 心里微微一动,原想说什么,结果一低头差点和对方撞上,只好梗着脖子僵在那里,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呼吸。
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好近。
睫毛好长, 而且眼睛形状也长得很好看。
伤口不要让人看见。秦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对方又在发呆,松开手低声提醒,不要让别人发现你身上的异常。
听见了吗?
啊?李小芒回过神,下意识点头,脑袋里晕乎乎的,嗯,我知道了。
你伤口好之前也不要洗澡,忍一忍。
睡吧。秦郁退开点,指尖习惯性在对方耳尖一捻,他一怔,看着红色漫上对方脖颈脸颊,对不起,我
我什么呢?我下意识就捏了,我顺手?
嗯嗯。李小芒胡乱而含糊应几声。
他只觉得好烫,从被对方捏过的地方蔓延、蔓延,到脸上、身上、四肢百骸,化作沸腾的水激荡。
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他生病了吗?
李小芒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自己藏进去。
秦郁也难得发呆,他看着自己指尖,那处还残留着柔软温热的感觉。
秦哥,也快点睡吧。
半晌,从被子里憋出一句闷闷的话,那个杯子裹成的寿司卷磨蹭着挪进去,让出大半张床。
秦郁看了他一会,又看时间,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澡。
水不热,在十二月底的夜晚显得有些凉。
他喘口气,关了水,水珠从发间落下,斜斜滑过眉峰鼻梁,最后堪堪掉到脖颈。
我疯了吗。
秦郁自言自语,去看自己的手,骨节修长、皮肉干净。
这不是他的手,这里也不是他的世界。
但是下意识亲昵地触碰对方的是他;
上个世界答应接受周舟心意的是他;
上上个世界选择救下初阳的也是他。
秦郁穿上干燥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小孩已经睡得很香,从被子里露出个乖巧的发顶。
他单手把头发撸上去,心里烦躁,干脆拿了烟出去抽烟。
烟还是温玉那里拿的。
末日里烟也成了稀有物资。
秦郁靠着栏杆,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有负责巡逻的小队带着灯光。
寒风一吹,周围树林簌簌作响。
火星在指尖落下。
他对抽烟没瘾,大多数时候只是习惯,像一个人物设定。
秦郁指尖霎时一抖。
习惯人物设定。
他终于知道那股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在他记忆里,他失忆醒来已经是末日,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都重新学习了很久,怎么会习惯抽烟。
如果说是失忆前就有的,但他在末日根本没有再一次接触到香烟的条件,他醒来后就一直独来独往地生活在林间小屋。
秦郁掐灭烟,看来疑点又多了一个。
秦
一团带着热气的白云从身后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背磨蹭。
以前周舟也总习惯呆在他身后,秦郁有问过,说怎么和小狗似的,蹭来蹭去。
周舟就变本加厉,含糊地说,就是小狗哦,这样是在和秦撒娇哦。
好冷哦。李小芒声音含糊。
他甚至说话语调都和周舟很像,南方小城市长大的孩子惯有的,句尾的哦字又轻又软。
白天就少一些,只有迷糊的时候会露出端倪。
进去吧。
秦郁没有问他怎么醒了,又怎么找出来了,丢掉熄灭的烟蒂转身,轻轻松松带着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背上的没骨头小孩回到房间。
是饿了吗。
秦郁从背包里翻出藏在夹层里的小半袋牛肉,切成条喂他。
今天醒的比昨天还早,想来前段时间虽然没能正确进食,但是对方的身体有意识地在保存能量。
你是李小芒做什么!秦郁问到一半被手指温软湿热的触觉惊到,他下意识抽回手,指甲刮到了对方的脸颊。
手上有血水。对方不大高兴地舔舔唇角,歪着头看过来。
大概是本能,食肉饮血,才会唇齿缠上他手指
是个屁,秦郁心里冷笑一声,就是故意的。
以前秦不是很喜欢这样吗?吃饱喝足的小兽疑惑地自言自语。
以前?
秦郁敏锐地抓到两个字,他几乎瞬间想起最开始进入任务世界做的混账事虽然那个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
不过嘛我就是李小芒。对方回答了他的问题。
秦郁看他一会,替他把额前太长的头发别到耳后:你是周舟吗?
不是。李小芒这次回答得很快。
你是初阳吗?
不是。李小芒伸手抱他,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他们是谁?
是故人。秦郁隔了一会答,把他推开一点,你该睡觉了。
李小芒顺势倒进被褥,却用力把对方也扯下来。
秦郁猝不及防摔在他身上,支起身子,正要呵斥,就听见对方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秦要离我近一点。
晚安。
李小芒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要离我近一点,什么意思?
秦郁难得走神,好一会才从李小芒身上离开。
他看了一会,最后合衣躺在李小芒身边的空缺,闭上了眼。
他难得地睡着了,甚至久违地做了个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他在木屋醒来,木屋空空荡荡,只有简单的木床木桌,上面简单摆着放了枯枝的花瓶和一本旧台历。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
他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就要开口喊谁。
最后只是缄默地收拾好东西,踏出了屋子。
他走啊走,永远都只会回到木屋。
于是他在这里住下来,有时候出去寻找物资,也会远远碰到人类,他只远远看,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欲望。
他一直一个人。
有一天,窗外暴雨倾盆,风摧树折。
他在昏暗的烛光里翻书,听见细微的呜咽声。
秦郁漫不经心想,他知道,他在雨夜捡到了他那只小狗,虽然最后走丢了。
于是他打开门。
门外却不是小狗,而是一个被雨淋湿的少年,身上还有血水流下。
他愕然。
对方闻声抬头,可怜地开口:先生,我能进去避避雨吗?
梦到此处戛然而止。
秦郁头痛欲裂,捂着头睁开眼,天已经微微亮了。
头上有点凉意,他伸手一抓,是浸了水的毛巾,而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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