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坊(穿越 系统)——洋葱怪(68
一阵的头重脚轻。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宋凌霄扶住额头, 想起来团建喝酒的事儿, 那酒劲儿可真大, 刚喝到嘴里不觉得什么,一会儿就上头了, 也不知道他在团建这样庄严的场合到底耍了什么酒疯,以后去书坊上班是否还有脸见人。
啊!!!宋凌霄在自己的内心小剧场里仰天长啸。
不过, 还好, 至少《时文选》前十天的销售已经二十万两了, 估摸着未来二十天还能卖不少,他马上就要成为京州最能挣钱的十六岁少年,或者说京州十六岁少年里的首富,在别的小孩还在背四书五经的时候,他已经在银子堆里游泳啦,哈哈哈!
大哥, 起来喝药。忽然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从床边上传来。
宋凌霄一愣, 大哥?这是在叫我?等等, 我屋里为什么还有别人?
他转头一看, 就见朦朦胧胧之中, 有一个白得发光的美人坐在床边,身上亦穿着飘飘欲仙的白纱, 仿佛老电影里的鬼狐仙怪。
大哥, 快喝药吧。那美人柔声道,说着,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送到了宋凌霄嘴边。
宋凌霄懵懵地就着碗喝了一口, 里面的东西有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呛得他直流眼泪。
这时,白纱美人的面孔清晰起来,竟然和宋凌霄长得有点像!
宋凌霄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句式,为什么这么耳熟,因为潘家娘子也是这样给她老公喂药的!
宋凌霄倒在了枕头上,指着白纱美人: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纱美人俯身过来,替宋凌霄擦了擦嘴角的药渣,笑嘻嘻道:你不死,我怎么到宋府来呢,我不到宋府来,主线剧情怎么展开呢?为了世界的和平,宇宙的正义,你还是乖乖去死吧。
救命!系统救我!
宋凌霄猛地一睁眼,看见了紫檀木床顶,原来他还躺在自个儿床上,太踏马吓人了!
惊魂甫定,宋凌霄长出了一口气。
他竟然做了个梦中梦,还是两重噩梦,搞得整个人心情都很差。
都怪团建的时候喝酒喝太多了对了,还有那个薛璞,紧赶着往他面前凑,害得他想忘掉主线剧情都不行,就让路人甲安安静静地做做小生意不好吗?
公子,起来喝汤吗?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宋凌霄浑身一哆嗦,梦中梦还没完?这第几层了?他不想玩《盗梦空间》啊!
公子?床边的是云澜,他有点担心地将醒酒汤放在床沿上,踮起脚来摸了摸宋凌霄的额头。
是云澜啊。宋凌霄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坐起来,端起醒酒汤一碗干了,抹了把嘴,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亥时初了。云澜说道。
才亥时初,我还以为我睡到第二天去了。宋凌霄心想,结果还在团建当天啊。
我们回来的早,公子一喝醉,六王爷就叫回来呢。云澜如实地说道。
宋凌霄一愣:那多扫兴啊,我其实也没怎么醉
公子是醉了,抱着六王爷云澜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什么?我是不是耍酒疯了?啊让我死了吧!宋凌霄抓住紫檀木床架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云澜为了让宋凌霄不至于尴尬到撞死在床架子上,决定睁着眼说瞎话。
没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我抱着陈燧?我吐他身上了?还是把他怎么了?天啊让我死了吧!宋凌霄一想到自己辛苦维护的英明神武形象,就败在了今天的酒桌上,他的心好痛!
云澜也没看清楚。云澜无辜地睁着大眼睛望着宋凌霄。
你抱着我叫爸爸来着。忽然,陈燧的声音插了进来。宋凌霄感到一片阴影落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就见陈燧笑吟吟站在床头的纱帐后,一手撩起纱帐,低头来看他。
你、你怎么还没回宫?宋凌霄瞪着他,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你要赶我走?陈燧往床头一坐,云澜,告诉你家公子,是谁把他扛回来的?他睡着的时候,口水流了谁一身?
云澜虽然不想公子尴尬,但是他不会撒谎:是、是六王爷
宋凌霄猛地一捶床:陈燧,都怪你给我换了个酒碗!
又赖我,你个小赖皮,陈燧解了外衣,直接翻身上床,十分轻车熟路地推开宋凌霄的被子,给自己挤出一片空地,累死我了,去里边点,云澜,帮我去柜子里拿床被子。
云澜像个家养小机器人一样噔噔地去了,举着被子又噔噔回来:殿下,您的被子。
云澜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我的心腹吗?怎么可以屈服于强权?
等一下,我爹今天会回来!宋凌霄推了推陈燧。
陈燧裹上被子,倒头就睡,临了一句话把宋凌霄打发了:半个时辰以后叫我。
宋凌霄坐在床里,同云澜大眼瞪小眼,云澜做了口型,告诉宋凌霄,陈燧一直照顾他,应该是挺累了。
宋凌霄看着躺倒就扒在床边上不动了的陈燧,心中微微有些惭愧,没道理让人家扛自己回来,照顾完自己,立刻就赶人家走的,那就躺一会儿吧。
他爹应该可以理解的。当然,最好还是他爹别来,别看见。
云澜,你也早点休息吧,出去的时候,把蜡烛熄了。宋凌霄说道。
屋里黑着,他爹便不会进来看了。
翌日。
宋凌霄饱睡一觉,精神抖擞地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床。
忽然被床边上多出来的东西绊了个趔趄。
诶唷。宋凌霄趴在被子上,疑惑地戳了戳床边的长条状物体,别说,还挺硬。
接着,他回忆起了昨天晚上某个人说睡个半个时辰就走这件事。
所以,他一觉睡到了早上,还没走!
宋凌霄又要发脾气了。
陈燧!宋凌霄调转了个头,爬到陈燧枕头那边,掀开被子,冲着陈燧的耳朵吹气,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陈燧哼哼了两声,又把被子给拽上了,将宋凌霄这只讨厌的苍蝇隔绝在外。
宋凌霄恼火,又不敢真的动粗,万一惊吓到了这位皇子皇孙的千金之体,他可没有十条八条的小命给赔。
宋凌霄眼珠一转,跨过床边的鼓包包,下了地,往外间走去。
不一会儿,他举着两只凉飕飕的手进来,一把塞进了陈燧的被窝里!
哼嗯?陈燧的身体突然僵住。
宋凌霄吃吃地笑,按照这个位置来推算,摸到了陈燧的胳膊胳膊?
这胳膊有点细啊?
宋凌霄!陈燧一个激灵醒过来,按住了被窝里乱动的手,面红耳赤地骂道,脑袋不想要了?
早饭时间。
宋凌霄和陈燧默默吃着八珍小菜,喝完一碗莲子奶羹,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俩人默契地没有讨论早上起床那段,是在太踏马尴尬了。
待吃完了早饭,宋凌霄又薅了一块小点心塞进嘴里,跳下椅子来往外走,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他和陈燧一前一后上了车,离开宋府去上学。
宋凌霄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昨天到今天他爹都没出现,否则指不定又要提前宵禁的时间了。
马车晃悠晃悠,来到国子监前的步行街,街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监生和书童在匆匆行走。
宋凌霄正待往下跳,被陈燧捉住了肩膀,按着他,抬手蹭掉他脸颊上的点心渣。
宋凌霄的心脏猛跳了两下,不管怎么说,陈燧也是同龄人,像这样老父亲似的举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陈燧的指腹好热,有一层练武磨出来的薄茧,擦过脸颊时存在感特别强,就好像早上被子里不小心抓到的某条胳膊一样。
嗷嗷嗷嗷嗷嗷嗷他为什么又去想那个了!
好不容易忘掉了,结果又在想。鲁迅爷爷说得对,他宋凌霄的想象力就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好了。陈燧把眼前的小吃货拾掇干净,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下,说道,想什么呢,你又不是没有。
可我是直男啊!宋凌霄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突然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我一点都不想想!
陈燧瞅着他,哼笑了一声。
白天第一堂课,是胡博士的课。
胡博士子曰诗云了一通,成功地把大部分学生给搞瞌睡了,大家胡乱地点着头。
只有宋凌霄格外清醒,拳头捏得老紧,他脑袋里有个声音在重复一句话:奇怪,陈燧笑是什么意思。
陈燧为什么笑了一下。
是他反应过激了吗?可是陈燧为什么要笑?
草,实在不行就告诉他吧,确实是你比较有优势,但是有优势不代表什么,有时候还可能是一种疾病。
不过,话说回来,陈燧笑那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特么烦啊,快从他的脑袋里滚出去!
诸位同学,诸位同学,醒一醒,大家看这里。忽然,司业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还拍了拍巴掌,将全班从春困之中拉回现实,大家纷纷抬起头,向讲台上看去,宋凌霄也暂时把陈燧从脑袋里赶了出去。
同学们目光集中在讲台上,很快被司业身边那个身穿白衣的俊俏少年吸引去注意力。
那俊俏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柔媚入骨,竟似男子的衣衫之中包裹着一段雌雄莫辩的窈窕身姿,看得不少血气方刚的监生都瞪直了眼。
这是初级班新入学的弥同学。司业介绍道,弥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顿时,学堂中一阵起哄。
那白衣少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目光只盯着脚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蚊子叫声音说:我叫弥雪洇
他的声音也是清浅动人,带着气音,仿佛怕得要哭出来一般。
他叫弥雪洇,弥勒的弥,下雪的雪,洇染的洇。司业帮忙介绍了一下,在同学们莫名兴奋的起哄声中,司业转回头来给弥雪洇指了就坐的位置,你就坐最后一排第三个位置吧,跟宋凌霄坐一起,如果有人欺负你,就上明远楼找我。
是,谢谢。弥雪洇低下头,怯怯地回答。
宋凌霄目瞪口呆,他在做梦吗?最近为什么噩梦这么多?
《雪满宫道》的第一男/女主角,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就空降到了他们班!
不是,他还没死呢,为啥主角就出现了?
他爹应该还没有空虚寂寞到需要再找一个替身啊?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宋凌霄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弥雪洇低着头,快步穿过一排排书案,来到宋凌霄身边,站住了。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但是,当宋凌霄抬头看他时,他又飞快躲开了目光,缩到司业给自己安排的桌案后,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看着桌面发呆。
完全就是一个自闭症小可怜。
宋凌霄侧目看着他,如果不是提前看过《雪满宫道》的正文,知道这位弥雪洇有多么牛逼,他也会和其他同学一样,对这位俊俏又柔弱的新同学,产生一种怜悯的感情。
几乎所有《雪满宫道》里的适龄男性,见到弥雪洇之后,都会心旌动摇,想保护他;而那些不太适龄的男性,则会产生另外一种情绪,就是占有他,欺负他,把他弄哭。
简单来说就是万人迷。
因为这种特异的体质,弥雪洇总是会在无意中把周围弄得腥风血雨,国子监里的打架斗殴几率大大上涨,放学后国子监周围的街道犯罪率大大提升,而弥雪洇因为主角光环总是能够全身而退,总有出身高贵的适龄男性前来英雄救美,而其中出身最为显赫的就是弥雪洇的初恋薛璞。
宋凌霄捂住了额头。
他真的很想躲开主角,可是主角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啪,一个纸团砸在了宋凌霄后脑勺上。
宋凌霄一个激灵,收回停留在弥雪洇身上的目光,抓了抓后脑勺,疑惑地往后看。
他后面除了陈燧就是兵部侍郎之子,目前,这两人一个趴在桌上睡觉,另一个抻着脖子直直地盯着弥雪洇看。
趴在桌上睡觉的自然就是陈燧了,宋凌霄可以肯定,这个纸团就是他扔的。
他把纸团打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字:中午吃啥。
吃吃吃,就知道吃!
中午,国子监食堂。
宋凌霄和陈燧一人把着桌子的一边,各吃各的,仿佛不熟。
食堂里的监生们都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谨遵圣人的教诲。
突然之间,食堂大门前射来一道白光,无形的骚动在人群中扩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抬起来,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白光射来的方向。
弥雪洇垂着头,飞快地走进食堂,来到取餐处,拿出自己的名牌。
您买餐券了吗?食堂大师傅问道。
弥雪洇一脸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餐券还要买,难道不买就不能吃饭吗?
需要餐券的,荤菜和素菜价格不一样,您先去那边柜台上买了餐券,再拿过来,我给您布菜。
我弥雪洇抱紧了自己的名牌,瑟瑟发抖,仿佛一只风中飘零的小白菜,我没带
我有!
同学我的餐券送给你!
同学,我买多了!和我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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