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快穿](GL)——一身疯骨(6)
阿姐累了吗?
身后水波微动,风子卿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低声询问。
风一诺未曾转头,站在不远处,听着温泉那边衣料摩挲的声音,一直等到那声音消失、风子卿穿戴整齐后,才垂眸淡淡回了句。
还好。
不过是一直守着罢了,她也未曾做什么。
风一诺侧身,朝后看了眼,却是微蹙眉,随后招手让风子卿过来。
阿姐今日不必守着我了
风子卿乖顺地走了过去,任由她帮自己用灵力烘干头发,只低声道。
这两日风一诺时时守着她,近乎是寸步不离,难免疲倦。
她有些心疼。
你不怕?
风一诺垂眸,微微歪头,帮她将墨发烘干,又取出一把梳子来梳了两下,松松挽了起来,闻言倒是挑眉瞥了她一眼。
不怕。
风子卿抿着唇角,拂了拂额前垂落发丝。
她穿着风一诺给的一套黑裙,无甚花纹修饰,很是简约。此时抬起手拂发,宽袖便垂落下去,露出一截皓腕来。
说谎了。
风一诺太过知晓她了,仅听她的语气便明白她真实想法。
是不怕,也无眠。
挽好了发,她也便放下手了,对上了风子卿转身看来的目光。
走吧,该休憩了。
风一诺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
仅仅是守着两日罢了,哪里便如此娇气?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救赎任务,自然需要多多观察。
风子卿见她移开了眸子,也垂眸低低应了,上前走了两步握住了她的指尖,随着她慢慢走回去了。
直至风子卿屋门口,她们都不曾说什么。风一诺停在了原地,准备看着她进去之后便在走廊台阶上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看看主位面执法部中的事务打发时间。
可这次,她的愿望要落空了。
因为这个被她宠得有些得寸进尺的姑娘紧紧抓着她的手,抬眸看着她,脸颊上浮起几分红晕来,低声央求道。
我还是害怕,你陪我。
看样子,小姑娘是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了。
风一诺听了只想扶额,又忍不住地好笑。
陪你作甚?
陪你睡觉?
她难得情绪波动有些大,又是好笑又是不可思议,只看着面前的孩子,有些猜不透她脑子里都装着什么,竟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这才认识几日,便邀请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一同睡觉?
风一诺心中想着,莫名有些不悦起来,只轻呵了声,抬起指尖敲了敲这没分寸的姑娘的脑门,似笑非笑。
得寸进尺。
不知分寸。
她随意动了动手腕,不准备跟这孩子缠下去了。天色已深,在缠下去,估计她也睡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乖,去睡吧。
阿姐在外面守着呢。
风一诺本以为自己轻轻一动便能挣开风子卿的指尖的,结果倒是小瞧了她的力气。那只爪子仍好生生地抓着她的手。
不要,不要阿姐守着。
小家伙被她轻斥了句都垂下了脑袋,却仍然不肯松手。
不要阿姐在外面。
阿姐陪我。
风子卿不想这人在外面吹着寒夜冷风守着她了,想要这人与她一同休憩。
都已经两三天不眠不休了,虽然对于修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她仍然感觉很是心疼。
很陌生的感觉。
娇气。
风一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撒娇模样,从未想过之前的自己竟然还会撒娇,一时哑然,随后又忍不住轻斥了句。
她是宠着这孩子,可并不希望她成为柔弱的莬丝花,而是希望她自己走出阴影,自立自强起来。
她嘴上训斥得厉害,却在对上这孩子有些倔强地看来的眸子时软了脾性。
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磨到最后也只得轻叹一声了。
罢了。
进去。
外边有些风,她可不想明日还要给这孩子治感冒发烧的病。
风一诺实在甩不掉这只手,只得上前一步将门推开了,无奈地看了眼身旁的人。
小祖宗,进去吧。
这难缠的小祖宗一瞬间浅浅弯眸笑了,眉心点血都灼灼娇艳起来,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还顺手将屋门给关上了。
睡里面睡外边?
风一诺看了眼床上,也懒得纠结睡床还是打地铺,直接给自己选了个舒服点儿的方式。
睡、睡外边吧。
风子卿也看了看床上,又瞥了眼身旁的人,连忙收回了目光,抿着唇瓣垂着眸子,又变成了之前的小闷葫芦样。
风一诺自是随她。
你先躺下睡吧,我去沐浴一下。
风一诺陡然又想到了这茬,既然想要好生休憩一下,也难免要洗漱一番。
风子卿颔首应了,自己先上了床缩在了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头来,侧躺着看着风一诺。
风一诺:
她微微摇头,身形消散,自去沐浴了。
也不过多时,仅穿着松垮红裙的女人披散着墨发,径直走进了屋中。领口并未曾如白日中规矩端正地理好,颇为松散,露出一片白皙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来,只是她的脸颊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
风子卿看着她一边整理腰间束带一边往床上走,不觉暗了暗眸子,只觉得脸上莫名滚烫,又有些失望她仍带着面具。
阿姐似乎是喜欢红黑衣裳的。
风子卿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悄悄地盯着她看,心中暗想。
那小畜生也喜爱红色,可穿着总是轻浮浪荡。
阿姐不一样,阿姐穿着却是有几分内敛深邃,端正又禁欲。
总归是阿姐好看的,那小畜生怎能与阿姐相比。
风子卿又莫名自责起来。
真是驴脾气。
风一诺便猜到了她肯定未曾听话阖眸睡去,此时注意到了风子卿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不觉走了过去狠狠捏了捏她的脸颊。
睡吧。
她也翻身上床了,盖上了一旁的被子,弹指灭了桌上烛光。
风子卿小小应了声,侧过了身,偷偷看了几眼身旁的人,纵然每每只能隐约瞧见银面具的模样,却也觉得心安,不知不觉便阖眸睡去了。
风一诺睁开了眸子,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气息平稳地睡去了,也便软下了眉间,轻轻伸手帮她捏了捏被子,阖上了双眸。
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先睁开眸子的是风子卿。
她微微动身,便察觉到了身旁的人,气息平稳,应该还在睡着吧?
风子卿眨了眨眸子,瞳孔中恢复了清明之色,悄悄地侧过身去,盯着身边姿势端正睡着的女人,目光在她面具下露出的唇瓣和下颚上停顿了许久。
阿姐好白。
她的目光不小心滑落在了那寸锁骨和肌肤上,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愿多加冒犯。
纵然如此,不规矩的举动已经做下了,她的脑海中便全是那寸近乎于苍白的肌肤和精致锁骨了。
阿姐也很瘦。
风子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素日中看见的风一诺的身影,婀娜高挑,腰肢纤细至极,背影也很是单薄。
她不知为何风一诺要一直佩戴着面具,甚至于睡觉时也不愿拿下。
风子卿会遗憾自己未曾见过阿姐真容,却不会在这上面多加纠缠,追根寻底。
活着本就困难,每人都有自己的伤心痛楚。
风子卿仍旧记得她初次见到阿姐时,风一诺对她说的话。
【若我不来,你之今日,即为我之昨日。】
若是那日风一诺未曾出现,那么等待风子卿是什么?
蛊虫缠身,她所期冀的解脱或许根本就不会来到,等待自己的也只能是无尽的屈辱和折磨罢了。
同样如此,风子卿不敢去猜测她的阿姐之前遭受过什么。
仅仅一想,便觉得自己心底的心魔都无法控制了般躁动起来。
醒了?
发什么呆呢。
风一诺的警惕性极强,几乎都是浅眠,刚才就被身旁这孩子灼灼的目光给闹醒了,此时缓了缓,才缓缓睁眸,朝着旁边看了眼。
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风子卿听着却是一怔,看向了她。
这声音为何这般熟悉?
才睡醒的风一诺也未曾想过自己一时的破绽,只不甚在意地垂眸爬起来之后,再开口时,又是她素日里伪装出来的偏冷偏沉的嗓音了。
起来罢,今日我带你去买一住处,省得日日呆在客栈中。
风一诺取出了自己的衣裳外套,边垂着眼帘穿衣服,边淡淡说道。
风子卿需要重塑筋脉和剜心头血逼出蛊虫,光是这两样便不能一直呆在客栈中,更别提还有渡升雷劫等等。
好。
风子卿眨了眨眸子,闻言却是愣怔了下,随即便颔首应了,赶紧爬起来穿戴整齐。
在为自己挽好了发,戴上了风一诺为她买的簪子后,风子卿才猛然想起来了。
方才那声音与她自己的。
一般无二!
风子卿猛然抬眸看向了身旁漫不经心地松松挽了个髻,却又陡然间看见了她宽袖滑落时,不小心露出的手腕内侧的一颗极小的痣。
是右手的。
【是同病相怜之人,我亦姓风,你可唤我一声阿姐。】
【若我不来,你之今日,即为我之昨日。】
【也是在救赎放过我自己。】
【风一诺,与你有些渊源,你可唤我一声阿姐。】
【非你亲姊,渊源颇深。】
道道合口的菜肴,尺寸妥帖合身的衣物,一眼便挑中的最合心意的花灯
曾经的一幕幕便好似过影一般,都在风子卿眸前闪过。
怎么?
风一诺才给自己挽好发,掐了几个清洁咒丢在自己身上,回神时却见身旁这孩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不禁颇为疑惑地问了句。
可有不妥?
难不成她今日衣裳还穿反了不成?
没有。
风子卿沉默了半晌,目光在她的面具上顿留,又滑落在那露出的下颚与唇瓣上去了。陡然轻笑了声,柔声回答了她。
无怪乎这般熟悉。
灵魂根源的牵绊。
风一诺见她反驳,细细打量了几眼,这孩子脸色无常,也就不再纠结了。
你昨夜颇喜那处馄饨,不如去用过早餐再看房吧。
风子卿如今得如凡人一般食用五谷,可饿不得。
她先推门出去了,抬起指尖收回了之前布下的重重阵法。
指尖方落,便被身后走上前来的孩子握住了。
风一诺瞥了她一眼,也习惯了她有点儿粘人的动作,自顾往前走了。
我来此处之前,已看过了附近的房屋,有几处不错,待你过会儿看过了挑选一下。
好。
身旁的孩子很是乖巧地应了,语气中还含着笑意。
风一诺眉梢微动。
心情不错?
嗯。
指尖微微用力,风子卿垂下了眼帘,微勾唇角,遮掩住了瞳孔中又甜又苦近乎扭曲的神色。
真好呀,她们原来才是最最亲密的存在。
风子卿静静想着,脑中都寂静了一般。
原来,从来没有旁人会来救赎她、在意她、处处宠着她。
只有阿姐了
风子卿低低笑了下。
只有你,最爱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作者是文科生,所以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声音传播是通过什么骨头还是空气。原来自己听见的跟别人听见的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小宝贝提醒了我一下emmmm(挠头)
这就当是修真界的buff吧
感谢在20210125 01:31:00~20210126 00:3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雨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风子卿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把她挂在床头的花灯拿走,便提在手上,也不肯放到风一诺的戒指里去。
这般喜欢?
风一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牵着人来到了昨夜吃夜宵的地方。这里的馄饨皮薄肉厚、汤汁鲜浓,昨夜她看风子卿颇为喜爱的模样,所以早上便再来吃一次。
嗯!
风子卿小心地把自己的花灯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看着风一诺浅浅弯唇笑了下。因为出门,所以她再次戴上了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不过过会儿吃食的时候要麻烦注意一点儿罢了。
若是喜欢,再买一个便是。
风一诺微勾唇角,瞥了眼那椅子上整齐摆放着的花灯,也是好笑。她指尖微点桌面,抬眸扫视了一下街上周边人群,放开了神识。
跟个孩子似的。
待她收回目光时,又一瞬间对上了桌对面端正坐着的孩子看来的目光,不知为何风子卿今日似乎心情颇好,自被她救出后时时有些阴晦暗沉的眸中都满是亮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风一诺扶额失笑,微微摇头。
风子卿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余岁,在被那小畜生废去修为之前几乎都是在闭关中度过,不甚清楚人情世故,心性纯白。
可是如今
风一诺眸光暗了暗,垂下了眼眸。
救赎,怎么救赎?
被亲传弟子背叛羞辱、被废去筋脉、失去了百年来日夜勤恳才得来的修为、被一众曾经守护的人肆意的辱骂嘲讽、被践踏入泥底、甚至于差一点儿就要被人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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