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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舍有得,就看她所求是什么了,哪里能好处都给一个人占尽?她所求的一切都在宫里,自然是要进宫去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抱怨这些了。”明霞安慰说,“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不方便,圣上最是深明大义不过了,只要我想家,他会答应我准我回家的。”
说起这个,赵映月就不得不说起另外一件事了。
“你真的那么相信他吗?”赵映月问,“相信他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只爱你一人?明霞,他可是帝王,是九五至尊!是,如今他是能为了你扛住所有压力,可以后呢?当你渐渐老去,年华不再了呢?你能保证,等再过个二十年三十年,他还能待你如一吗?”
这个问题,明霞回答不上来。毕竟,人都是会变的,她也不敢保证二三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人当活在当下,只要当下所走的每一步都不后悔,又何必去多想那些呢?”明霞很通透,“我只知道,我当下做出这个选择来,我不后悔。便是日后的生活并非我如今所想的样子,我想我也不会后悔,因为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未来是福还是祸,我都接受。”
赵映月盯着明霞望了好久,方才说:“你这样的人,但凡嫁给别的任何一个谁,都能把日子过得很好。可那个人,却……”她也不想诅咒侄女,只能说,“姑姑只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幸福美满。”
明霞笑着点头:“我懂。”
明霞的心是坚定的,自然也不会因为姑姑赵映月的一番话而变得恐前恐后,迟疑不决。
而到了明霞出嫁这一日,阖京更是空前的热闹。天子娶妇,侯门嫁女,这几乎可以说是权势和权势的结合。
赵侯府送亲的车队停在了宫门口,明霞被萧衍牵着手,然后一道乘坐了御撵回的朝阳宫。
天家娶妻和民间习俗又多有不同,去了很多繁文缛节的繁杂程序,只捡了最重要的来。之后,便是一处坐着吃了顿家宴。再之后,便就是小两口一道再回朝阳宫了。
萧衍和明霞又不是盲婚哑嫁,所以,洞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二人都是初尝男女间的那点美好,难免贪婪,尤其是萧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娶得了自己心中所爱,只要想着日后一辈子都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牵手走下去,他便忍不住要更多疼惜她一些。
而明霞的心境,其实和萧衍也是差不多的。虽然起初疼涩难耐,但至少在适应了后,她是能够感受到舒适的。
何况,出嫁前,母亲也把该说的一切都和她说了,她也并没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推诿的。
夫妻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一般臣子娶妻大婚,都是有几日的假期的,天子也不例外。所以,这几日,都没有早朝这一说了。若不是紧急需要即刻就处理的文件,自可三日后再说,若是紧急的,可入宫呈禀。
既然没有早朝,所以,次日一早,哪怕萧衍早早就醒了,他也没有即刻穿衣起来,而是依旧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安静端详着明霞的睡颜。
看到心欢时,他便会忍不住去碰碰她侧脸。
明霞昨夜是着实受累了,她是在萧衍醒后的一个时辰后才醒的。悠悠转醒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明霞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其实还很困,没有睡饱。不过,当反应过来如今自己的身份后,她也立马要卧坐起来。
萧衍却按住了她说:“昨夜你受累了,眼下还早,朕陪你再躺会儿。”
明霞则说:“还得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请安。”
“不急在这一时。”萧衍已经抱着人又躺了回去,他揽着明霞在怀,和她说,“母后最是温柔宽厚的了。皇祖母虽严厉,但她眼下最在意的是皇嗣,你我昨日成亲,洞房之夜会做什么,她老人家是再清楚明白不过的了。既然知道,便不会苛责。放心。”萧衍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明霞肩膀,以示宽慰。
明霞被他安抚的宽了心,又眯了会儿。直到侍奉的李如德立在帐帘外请示问要不要洗漱更衣,萧衍望了眼明霞,见她点头,这才说:“拿水来吧。”
正如萧衍所说,太皇太后和太后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想着要在新妇面前立什么规矩。眼下她们二位最在意的,自然是皇嗣。
明霞是大家闺秀,虽说得宠,但也不可能会恃宠而骄,一应礼仪规矩都在。所以,宫里的三个女人,处得是其乐融融。
太皇太后既然知道孙儿心中的想法,自然之后也没再提过纳妃一事。且自萧衍过了弱冠之年后,太皇太后就彻底把掌政大权交到了萧衍手中。
而她老人家,自然是过起了悠闲自在的养老生活。
不过,每回帝后去她寝宫请安时,她难免要问一句孩子的事。
萧衍是觉得自己还年轻,妻子也年轻,完全不急子嗣的。而且,彼此都是初尝**滋味,更乐在其中如胶似漆好着呢,若是这个时候妻子突然有孕,那他实在不敢想自己之后一年会怎么过。
所以,每回太皇太后问起子嗣一事时,萧衍都是打马虎眼,给糊弄了过去。
萧衍是六月大婚,八月彻底执掌军政大权的。但消停日子没过两个月,十月的时候,他的那几位回了封地的皇叔,就开始不老实了。
魏王当初是在和赵王斗的时候,被先帝直接支开的,算起来,他是被迫提前退出的夺储大军。但本来是想着此事不急,等办完父皇交代的并州案件后,再寻准机会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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