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135)
叶无双的确是个冷静的人,但如果事情涉及到谢君卓就会变的不一样。水淼淼并未放宽心,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玄洛几次张口都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没能告诉水淼淼真相,埋头继续去研究眼前的这个阵法。
江月寒拍拍水淼淼的肩,让她不用过分担忧。
也不知道在阵法中被困了多久,玄洛逐渐找到头绪,开始推演阵法变数,尝试破解他们院子里的这个屏障。他这般积极努力,其他师弟师妹也没闲着,大家齐心合力尝试了一次,意外的是竟然直接解开了他们这边的屏障。
头顶阻拦的金光散去,严谨的大阵塌陷了一角,大家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江月寒立刻带着他们冲出院子。
院子外面金光屏障相隔甚远,他们可以活动一段距离。江月寒来到三清宗的院子门口,这边的金光呈现溃散的趋势,似乎是因为受到玄洛他们破阵的影响,防御力没有那么强。
三清宗的弟子听见动静跑过来,许不问看见他们突破阵法有些惊讶,脸上洋溢着喜色,可眼底却是一片冷光。玄洛欲上前继续研究这边的阵法,江月寒却拦住他,让他退后。
对于被阵法限制的人而言,他们是里,而江月寒他们是外,所以江月寒打算直接暴力破阵。她抽出七杀,灵力灌注其中,一剑斩下,雪色的剑光撞上金色的屏障,本就不稳定的阵法之力顷刻间溃散。
太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三清宗的弟子兴奋地大喊起来。
许不问看起来也很高兴,道:这次多亏了阴阳玄宗的弟子,我们三清宗欠了你们一个人情。
玄洛淡淡地笑了笑,道:许长老言重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能够找到谭宗主再好不过。
朝月宗内这样的阵法还有很多个,玄洛可不觉得现在是大家相互攀谈的好时机,有什么话留到解决危机后再谈也无所谓。
许不问看出他没有交流的意思,识趣地没有多言。他们两宗的人集合起来,后面的路程越来越顺利,很快阵法便破了大半,而他们也离前院越来越近。
叶无双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既不出力也不帮忙,仿佛是个透明人。
越往前阵法越是简单,威力也在逐渐减弱,同时大家也发现一个怪异之处,被困时还传来一片喧闹之声的朝月宗弟子不知为何消失无踪,整个朝月宗呈现诡异的寂静。他们一路往前,竟然一个弟子都没有遇见。
宗门内安静极了,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好似一开始就没有人存在。
这股诡异化作不安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在这时,剩下的阵法突然晃了晃,随后化作星光消散,聚集在头顶上的结界也缓缓消失。
一道剑光凌空而过,直接摧毁了这个大阵。那道剑气上有着大家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似魔非魔,似道非道。
就在大家感到诧异之时,天空中风云剧变,朝月宗水桥的方向传来一股暴虐又压抑的魔气,那股力量纵|横西海,仿佛天魔降世,要将这世界的一切生灵毁灭。
江月寒太熟悉这样的气势,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转头看向水桥的方向,想也不想地御剑而起,朝着水桥飞过去。
在江月寒之后,许不问和叶无双对视一眼,叶无双率先离开,追赶前面的江月寒。许不问不甘落后,让三清宗的弟子跟上。
很快他们就走的没影,阴阳玄宗的弟子没有动,他们看向玄洛,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
玄洛看了眼水淼淼,眉头轻皱,沉吟道:我们也去。
身在朝月宗的地盘上还能发出这样的气势,不用多做猜想,玄洛也知道那个人是谢君卓。她这般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的魔气,恐怕情况不容乐观。既然他们阴阳玄宗选择帮她,那不管情况如何糟糕都应该帮到底,而不是半途而废。
阴阳玄宗的弟子也是很快离开,朝月宗恢复了死寂。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玄洛在他们离开的地方现身,手上金光璀璨,衣袖一拂,便把此地残留的阵法痕迹全部抹去。她在原地停留片刻,抬头眺望天际,目光深沉,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朝月宗的水桥也是组成阵法的一部分,阵法遭到里外的冲击破碎,承载阵法的水桥也是摇摇欲坠,其上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如果再承受一次攻击,立刻就会粉碎。
在水桥的上空,谭仁带着弟子在此现身,他们不知何时从阵法中脱困,正和桥头的人两相对峙。
江月寒甩下众人率先到达,只消一眼她便看见站在桥头的谢君卓,一脚人间一脚魔域,她体内的魔罗果力量充盈,正在寻找吞噬的机会。
勾陈就在谢君卓身侧,黑色的剑身和谢君卓体内的魔气融为一体,看上去分外和谐。
谢君卓的手上托着李洛的尸体,她也看到了赶来的江月寒,目光中的清明稍纵即逝。她和江月寒遥遥相望,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恐惧的过去正在重复上演,诀别近在咫尺。
第158章
江月寒在前,叶无双随后。这一次他不再是无动于衷,在看清楚谢君卓状态的一瞬间,他便直接瞬移到了她身侧,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谢君卓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冷淡地瞥了叶无双一眼,那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叶无双看不透。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赶来,不一会儿水桥上空便被占据,放眼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谢君卓的状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几乎在看到她的时候,那些不明真相的弟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今早碰面时谢君卓还没有异常,此刻却已经是另一幅模样。她这一身魔气看得人心里发怵,不知道短短半天的时间,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水淼淼和玄洛站在一起,并没有选择立刻回到谢君卓身边。她看着此刻的谢君卓,心里有些惊讶。她跟着谢君卓也有些年头,他们和妖魔打交道,做的是正道所不耻的事。旁人嘴上说着谢君卓是魔,可她为魔的样子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今日这幅样子何止旁人吃惊?就是水淼淼也是第一次见。
众人的视线如芒在背,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谢君卓面不改色,神情冷淡,脸上没了往昔的笑意。她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仿佛要把所有人的模样都深刻地记在脑海中。
她在朝月宗被灰袍用传送阵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那是一条漆黑的通道,没有光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四周一片死寂。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出来,逐渐感觉到魔罗果的力量不受控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迫她释放魔罗果的魔性。
自从知道魔罗果的存在后,这些年谢君卓都在努力控制它的爆发,她有把握让自己不失控。可是通道中那股力量的影响让她难以掌控,如果不是因为勾陈在手,压制了一半的力量,她此刻也做不到这样的清醒。
魔性在不断增长,西海有东西影响着她的神志。
谢君卓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呆下去,一开始玄洛提醒她离开是对的,敌人用游家绊住她的脚,为得就是把她留下,她正在为自己的大意和自负付出代价。
她此刻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离开势在必行,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办。朝月宗视人命如草芥,更是害死了李洛,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谢君卓施法将李洛的尸体送还三清宗,他是三清宗的弟子,理应回到三清宗安葬。
三清宗的人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谢君卓手上抱的人,但因为气氛不合适,他们也不好跳出来嚷嚷。此刻李洛的尸体到了他们面前,许不问连忙接住,他以为李洛只是受了伤,可是一探查却发现李洛没了声息。
许不问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四周的弟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心里咯噔一声,有人大着胆子试探李洛的鼻息,很快便吃惊地缩回手。
李洛死了,大家被困之时只有他下落不明,此刻再见,已是阴阳两相隔,再无相见的机会。
大家沉默了一瞬,便忍不住痛苦地哭喊起来。都是一个宗门的师兄弟,少了谁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江月寒心里一痛,她看了看李洛的尸体又看了看谢君卓,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手中七杀暗暗蓄力。
许不问把李洛的尸体交给旁边的人,一步踏出,走到队伍的前面,目光严厉地看着谢君卓,高声道:谢君卓,你不觉得自己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许不问抛下虚伪的笑意,脸色是少有的严肃。他不再称谢君卓为魔尊,也不再称她为师侄,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动怒不已。
比起谢君卓入魔,李洛之死更触动许不问的神经。前者在他的预料之中,后者则完全超出预料。带出来的弟子他自己心里有数,该少谁不该少谁,他也早就算清楚。
叶无双下意识地就要挡在谢君卓面前,谢君卓直接抬手把他挥退,冷笑道:这件事用不着你插手!
许不问的怒意都冲着谢君卓而来,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今天都该有个了断。
谢君卓看向事不关己的谭仁,抬手一挥,水桥两侧飞出几十个头颅,一排排重叠,堆成小山似的三角。这些都是被谢君卓一剑斩首的朝月宗弟子,因为谢君卓出招太快,他们的神情凝固在最后,来不及惊讶恐惧。
谭仁一眼就认出自己派出去的这些精英,他们的任务是斩杀附近的知情者,这本是个很轻松的活儿,不想遇见了谢君卓。
谭仁隐隐猜到了什么,隐晦地看了眼李洛的尸体。谢君卓理智尚存,不可能对着昔日同门出手,那动手的只可能是朝月宗的人。
谢君卓一声冷哼,道:许长老,这就是你要的解释!
人头塔堆成山,这在谢君卓看来是解释,在许不问看来却是无声的示威。
谢君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和我们朝月宗开战吗?我谭仁自认尽到了东道主的礼节,你未免欺人太甚!
谢君卓没有把话说的太明,这在谭仁看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等许不问有所反应,他便先叫嚣起来,气急败坏道:你竟然将我派出去寻找魏宇的弟子全部杀死,你安的什么心?
魏宇的事牵动大家的心弦,谭仁的这句指责让谢君卓成为众矢之的。他故意话语暧昧,听在旁人的耳朵里仿佛是谢君卓和魏宇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面对这样的诬陷谢君卓毫无反应,她淡淡地瞥了谭仁一眼,并未把他的叫嚣放在眼中。
有些话越说越错,有些事越描越黑,证据才是唯一的解释。
许不问的怒意在谭仁的叫嚣中逐渐淡下来,谭仁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反而让许不问变得冷静。谢君卓没有杀李洛的理由,如果她真的丧失理智到了屠杀同门的地步,也不可能如此安静。
可是许不问冷静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冷静,他们被谭仁挑起了情绪,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谢君卓,要她给个说法。
眼前的情况对谢君卓很不利,谭仁更是不留余力地煽风点火:谢君卓,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吧?先是找来一个大家谁也没遇见过的故人做靶子,吸引我们的火力后再将我们逐个击破!你可真是好算计,让我们大家都着了你的道!
谭仁越说越激动,每一句话都在触及大家敏感的神经,众人看谢君卓的眼神越发不对。
江月寒握紧了七杀,正在思量要不要让谭仁先闭嘴。
谭仁,你说完了吗?谢君卓好整以暇地看着谭仁,半身魔气如雾萦绕,眼底全无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勾陈在她掌间躁动,兴奋地想要随她心意,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谭仁被谢君卓看的心底发怵,但又不想失了气势,道: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吗?
谢君卓冷笑,道:不,我只是想提醒你,说完了就该上路了!
路字还没落音,谢君卓就直接驱使勾陈斩了谭仁一剑。这一剑很普通,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绚烂技法,甚至随意到了极点。
可就是这样普通的一剑,瞬间便让谭仁不得动弹,剑气从四面八方将他锁定,一剑在他眼中幻化成了千万剑,分不清何为虚何为实,让他连退路都找不到。
眼看这一剑就要落入谭仁的眉心将他劈成两半,许不问突然出手,屈指弹出一道劲力打在谭仁的膝盖上,谭仁直接跪下去。剑气从谭仁头上削过,发冠被劈成两半,他的头发全部散落下来。
许不问解围让谭仁摆脱了剑气的锁定,谢君卓并不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许不问,厉声道:今日我和朝月宗只能留一个,谁敢拦我便是我的敌人!
谢君卓,我道门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放肆,你若是愿意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魔罗果的力量开始爆发,谢君卓的实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许不问不愿此刻和她起冲突,劝她早点离开。
可是她真的能走吗?李洛尸骨未寒,朝月宗人头塔尚在,谭仁明里暗里说她勾结魏宇,她如果走了,所有的黑锅都是她的。
谢君卓觉得可笑,不是许不问可笑,而是此时此刻的自己很可笑。众人的眼神带着失望和愤怒,谢君卓转头看向江月寒。从始至终,江月寒都是一言不发。她站在人群之外,一个人就是一方天地,旁人无法插足。
江月寒的眼神中没有失望,只有对谢君卓的担忧和对面前这个状况的戒备。她手上的七杀尚未出鞘,气势却未曾衰减。
江月寒不相信谢君卓杀了李洛。
莫名的,谢君卓心里开心极了。她甩出一张卷轴,画卷迎风而长,在天际缓缓铺开。画卷中,从漆黑通道中走出来的谢君卓遇上逃难的渔民,他们大喊着救命,让谢君卓快点去找李洛。
谢君卓赶到了,可是也迟了。她带着李洛的尸体走回来,凡是在路上遇见的朝月宗弟子,无不在屠杀渔民。谢君卓走了一路,杀了一路,把人头都带回来。
画卷无声无味,可是大家还是感觉到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朝月宗的罪行被谢君卓记录下来,她冷静,淡定,等对方无计可施再给予致命一击。
谭仁面如土色,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
谢君卓没有收回画卷,而是让朝月宗的罪行一遍遍地重复展现。她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朗声道:你们谁还敢拦我?
第159章
谭仁的栽赃指责谢君卓没有申辩,因为她手中铁证如山,没有必要和谭仁多费口舌。她今日就是要在场的所有人看清楚谭仁的真面目,把明里暗里的推手全部揪出来。魔罗果的力量和勾陈的压制形成短暂的平衡,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卷轴记载了朝月宗的罪行,这一刻即便是许不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护着谭仁,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后退了一步,和谭仁拉开距离。
阴阳玄宗最先倒戈,玄洛看着卷轴上的一幕幕,面色铁青,冷声道:谭宗主,你这招贼喊捉贼用的可真熟练,看来平日是没少用!方才我们大家都被困在阵法中走不出去,你说自己也没办法,可是等我们解阵出来时,你却已经脱困,这件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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