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126)
许不问眉头轻皱,抬头看向叶无双。叶无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魏宇挣扎着爬到许长老面前,道:许长老,救我!我还不能死。
魏宇深知求叶无双没有用,他只能寄希望在许不问的身上。对于许不问而言,他还有点用处,许不问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没了。果不其然,他话音一落,许不问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谭仁跟着帮腔,道:许长老,这件事倘若不问个清楚,我们又怎么知道谢君卓是否知道这一切?
叶无双,昨天来的人可是你?许不问没有先解决魏宇的麻烦,在他看来,给魏宇一点苦头无伤大雅,对他们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
叶无双没有迟疑,直接道:不是我。
许不问一惊,再问:那是谁?
我想你对死人的下落不会感兴趣。叶无双神情冷淡,声音冷冽,不带一点情感。
许不问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那个人已经成了他的手下亡魂。这个答案让谭仁松了口气,许不问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他凝视着叶无双冷酷的面容,嘴唇微张,他想拆穿叶无双的谎言,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忍住了。
有些答案就算问出来了又如何?叶无双选择隐瞒就是打算护,他要护的人,这朝月宗又有几个能得手?
许不问不想用鸡蛋去碰石头,而且叶无双已经知道这里干系重大,也不会轻易让人越过他到这个地方。
昨夜进来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许不问略过这个问题,低头看了魏宇一眼,道:我和你的关系其他人并不知晓,魏宇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还请你高抬贵手,留他一命。
叶无双对魏宇只是小惩大诫,并非真要他的性命,可许不问一求情,反而让他不爽起来。他心中恼怒许不问和这种人同流合污,又可怜他不得不给这些人善后。
魏宇的神魂被咬的全是伤痕,叶无双召回蓝色的幽火,失去那些小虫的困扰,魏宇顿时感到轻松无比。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太过高兴,一道雪白的刀光闪过,便直接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
鲜血喷涌,泼了许不问半身。魏宇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连震惊的神情都还没来得及做。鲜血湿润了衣服,许不问瞳孔骤缩,错愕地看着叶无双。
叶无双像个没事人一样收回自己的刀,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下次再让我听见他从嘴里说出半句谢君卓的不是,我便要他魂飞魄散。
事关谢君卓,一切都是魏宇咎由自取。
许不问眉头直跳,这一次他没有阻拦叶无双离去。
谭仁看着眼前的惨状,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谢君卓,却不想在直面谢君卓之前,还有一个更棘手的叶无双需要对付。
许许长老,让他离开真的没有问题吗?谭仁打了个冷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衣服都被浸湿。他恐惧叶无双强悍的力量,不敢保证这个人不会成为阻碍。
许不问压下心头的怒意,甩袖道:上了我这条船,还想独善其身,世上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买卖。
许不问清楚叶无双心底的渴望,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谢君卓彻底觉醒魔罗果的力量,他需要那股力量来完成自己的事。
肉身被摧毁,魏宇的灵魂不得不脱离出来,他看着自己虚弱的魂魄,身上的鬼煞之气也散去不少。他愤怒长啸,眼睛血红。
许不问转头看向他,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魏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畏惧许不问,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好不容易给你找来合适的肉身,结果就用了一天!你不是不认识叶无双,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要挑衅他,果然是在朝月宗过的太舒坦,忘了自己能有今日是受了谁的恩赐吗?
叶无双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已经够让人头疼,再看看一个塞一个愚蠢的下属,许不问平日的风度被气的影都没有。
魏宇理亏不敢辩驳,许不问举起手想给他一点惩戒,可瞧他这凄惨的模样又忍住了。他们暂且还需要魏宇的力量,他太过衰弱也不是好事。
叶无双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多少?许不问放下手,环顾四周,严肃的问了一句。
魏宇连忙道:他只看见了这个祭坛,其他的并不清楚,我也没有告诉他。
很好,你尽快把这个阵法解决,我和谭宗主在帮你拖点时间。许不问隐隐有些不耐烦,魏宇也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怀疑会越来越重。
可是朝月宗没有送来祭品,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很难在三清宗的眼皮子底下抓人。魏宇心里恼怒,他低头看见游有为的尸体,他的鲜血在脚下流淌,一点点注入祭坛中,祭坛上的血线缓慢向前。
魏宇一愣,不由地大喜,心里有了个绝妙的主意。没有童男童女也没关系,可以用游家的血脉来补足。他们天生邪恶,充满欲|望和贪恋,用他们的血来勾画最后的阵法,还能拘留他们的魂魄,让他们化煞。
许不问留给魏宇最后的时间期限便不在多言,带着谭仁返回西海海界。那边还有滔天巨浪和需要转移的渔民,时间一长大家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也会带来流言蜚语。
西海,渔村。
谢君卓以一己之力拦下泼天巨浪,她的灵力大量消耗,等附近的渔民全部撤走,她收了灵力御剑升空,勾陈微微摇晃,她的身影一个不稳直接坐下来。灵力的消耗超乎她的想象,她此刻后继乏力,继续运气便会感觉到丹田刺痛。
勾陈受到她的影响飞的越来越低,很快便接近海浪,浪潮扑过来,水花溅湿她的衣角。谢君卓懒得动了,就这样飞在水面上,清晰地感受到海面的湿意。
救人的弟子们不停地来回折返,体内的灵力也是消耗巨大,此刻看见海浪扑不过来,他们干脆地瘫坐在地,恢复体力。
江月寒在人群中走了一圈没有看见谢君卓的身影,心里不由地慌乱,御剑来海中寻她。
漆黑的夜幕下,一轮弯月从海中升起来,点点星光汇聚,在海面上勾勒出模糊的影子。
江月寒看见了谢君卓的身影,她几乎是坐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江月寒心疼不已,驱使七杀飞过去。勾陈察觉到七杀的气息,顿时生出抗拒的情绪。谢君卓一愣一回头,直直地撞上江月寒担忧的目光。
谢君卓伸出手,撒娇道:师尊,我好累。
江月寒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站起来:过来,我载你。
谢君卓立刻笑容满面,毫不犹豫地跨过去,将勾陈收回空间。她一入江月寒的剑上便顺势抱住江月寒,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贪婪地捕捉她的气息,道:真希望每一次力竭之后都能看见师尊,只要抱着师尊,我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江月寒对她的甜言蜜语习以为常,全部照单全收,一句不拉。她轻拍谢君卓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讨糖吃的小动物:就知道嘴贫,下次遇到这样的危险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扛。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在扛呢?我的身后不是还有师尊吗?谢君卓不以为然,她之所以选择站出来,是因为她心里清楚,不管她去对抗这股力量后是败还是胜,她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后盾。
她在力竭之后,江月寒会来寻她,护她,她们两个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江月寒闻言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道:倘若我来不及呢?又或者我不在你身边
江月寒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君卓就止住她的唇,笑道:不会有那样的时候,师尊要永远在我身边,看着我。就算你真的不在,我也会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你。
只要我愿意等,师尊就永远不算晚。
谢君卓说的动听,不管是什么话到了她的嘴里,都是深情不负,让人的心被填满,不留一点隙缝。
江月寒拿她没办法,主动亲了亲她的脸,想要留住更多美好的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回忆。
谢君卓眼神微亮,她俯身靠近江月寒的脸,笑道:师尊,只是亲脸怎么够?
这是明显的得寸进尺,想要索求更多。
江月寒贝|齿轻咬红|唇,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轻颤,回避了谢君卓的问题。
谢君卓不由发笑,抬起江月寒的脸,道:师尊难为情,那我就只好做个衣冠禽|兽。
言罢,她低头吻上江月寒的唇,和她唇齿相依,相互纠|缠。
夜幕在天,明月在海,眼前人是心上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江月寒胸膛起伏,她抬手搂住谢君卓的肩背,把自己的重量依偎在她的身上。谢君卓的舌|头在她的口中滑过,带起酥麻的快感,她的身体有些发软,脚下支撑不住。
谢君卓稳稳地抱住她,两唇分开时,她的眸光中似有水气,耳鬓染上绯色。江月寒眼角的红色泪痣颜色更深,妩媚动人,让她清冷的面容平添两分妖冶。
情到深处,便让人有些情不自禁。
谢君卓握着江月寒的手,道:师尊,我们今夜换房吧。
朝月宗搞了这一出,今天夜里应该不会再有大的动静。谢君卓知道江月寒要照顾宗门的女弟子,可心里还是奢望了一次。
江月寒没有立刻回答,她靠着谢君卓的胸膛,红|唇微张,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嗯了一下,算是同意了谢君卓的提议。
谢君卓心中大喜,像是抹了蜜糖一般,没忍住又亲了亲江月寒的脸,恨不能和她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江月寒没有阻止她,等她闹够了肯停下来才御剑去找三清宗的弟子。
西海地势平坦,想要寻找高处并不容易,大家一直向着朝月宗的方向迁移才寻到一座山脉。渔民们经此一难,神志似乎恢复了一些,不等其他人开口,便自发地开始动手搭棚子,把周围的地界收拾出来留宿。
三清宗的弟子们起身帮忙,谢君卓和江月寒来得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阴阳玄宗的弟子还是帮忙在这边布阵,阵法可以阻挡山中野兽和妖魔的入侵。
谢君卓顺便搭了把手,江月寒的目光扫过人群,眉头轻皱,抬头在谢君卓耳边道:除了谭仁,许师兄也不在这里。
谢君卓一顿,这对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会不会是有事离开了?
江月寒轻摇头,这点她也不确定。海啸来时,她只注意到谭仁消失,并没有在意其他人。许不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为什么离开,她是一概不知。
谢君卓心中沉吟,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多做提防。
谢君卓一向对许不问没什么好感,他又三番两次和叶无双大打出手,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向着三清宗和江月寒,但背地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
安顿好西海的渔民,谢君卓和江月寒带领出来的弟子们回去,半路上她们遇见了许不问和谭仁。这二人一个神色匆匆,一个满身血迹,把大家给吓了一跳。
三清宗的弟子以许不问马首是瞻,这会儿无不担心,李洛率先上前,着急道:许长老,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许不问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身上的血迹,笑道:别在这里瞎担心,不是我的血。
许师兄,你们这可是出了什么事?江月寒走上前来,语气里有两分担忧。
许不问道:让师妹记挂了,不过是有海妖趁着海啸兴风作浪罢了,这血就是那畜生留下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许不问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不仅说清楚了自己身上的血迹,还解释了他和谭仁为何会在此地。
谭仁随声附和,抱拳感激道:多谢许长老仗义出手,这些畜生安静了没多久,没想到又开始翻腾。
听见有海妖出没,弟子们神色各不一样,有人害怕恐惧,也有人摩拳擦掌。李洛蠢蠢欲动,遗憾自己没有跟在许不问身边,亲眼见识一番海妖的战斗力。
江月寒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唱一和,心中波澜不起。西海海面早已没有可以兴风作浪的海妖,它们和人鱼族一起消失在大海中多日。许不问这个谎言说的很完美,可偏偏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谢君卓靠过来,目光在许不问身上扫过,笑道:许长老看起来斯文,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面。这血迹沾了半身衣裳,光是看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不过说来也是让人后怕,这群畜生毕竟开了灵智,都懂得浑水摸鱼,暗度陈仓。要不是许长老和谭宗主明察秋毫,说不定我们还会腹背受敌。
谢君卓没有拆穿二人的谎言,而是一番诚心诚意的恭维。其他弟子不明真相,在谢君卓的点拨下以为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不由地升起敬佩之情,纷纷称赞许长老和谭仁英明。
谭仁嘴角一抽,他和谢君卓不对付,怎么听都觉得这些话刺耳。
许不问面不改色,大方地接受了所有的恭维话。期间还不忘询问渔民的状况,大家一一作答。
知道那些人已经安顿好,许不问这才放心。谭仁见一直耗着不是个事,开口让大家先回去修整。
众人应声附和,谢君卓和江月寒站在人群中,二人手握着手,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闹剧,觉得可笑又可悲。
一场本不该存在的海啸,倒是让她们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局面。江月寒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带队的许不问竟然是最有问题的一个。他以前表现出来的友善在真相面前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江月寒不明白,他身处如今这个位置,还有什么不满足?
朝月宗,灯火连绵,犹如星河倒灌。
奔波了一个晚上,大家都没了闲聊的心情,纷纷告别回去休息。许不问除去身上的血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他看起来很平静,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他推门进房,房间里坐着早早回来的叶无双。许不问脚一顿,正欲退出去,叶无双却站起身,错开他离开了。
许不问僵住,脸上的平静有了短暂的裂痕,他调整了心里的情绪,稳住了自己的风度,若无其事地关门休息。
他灭了屋子里的灯,光线暗下来,借着月色和外间的火光,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里间垂下的薄纱被风拂动,在其后浮现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影。
许不问似有所感,他抬头看过去,顺势俯身行了个礼。
纱幔后面的人一动不动,哪怕只是一个剪影,他也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
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人问道,声音缥缈,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让人听不真切,也很难辨别出是男是女。
许不问恭敬道:一切顺利,闯入者是叶无双。
人影微动,道:他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毁了和你的交易?
不,他是误入,没有恶意。许不问解释道:不过不过因为魏宇挑衅,他出手教训,这才引起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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