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70)
江月寒垂首,道:谢城主说的是,我一时糊涂了,险些忘了我师兄还危在旦夕等我去救呢。
被白露打伤的邹不闻还躺在床上,江月寒此话一出,谢霄贤和林慕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们已经忘了这回儿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化身在演戏的时候,我们的白露姐姐在干嘛呢?
铛铛铛,白姐姐当然在带娃咯!照顾弟弟难道不好玩吗?为啥要去打架!
给去五柳街的弟子掬一把同情的眼泪,那边才是大佬啊!
最近没休息好,头疼,所以今天更新少一点
第83章
邹不闻当日因为发现了棺材被谢霄贤暗算,大家把这件事推到了白露的身上,本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可现在白露就在眼前,江月寒只需要问一句,这件事就穿帮了。
谢霄贤和林慕的心当场提了起来,脑海里飞快地打着算盘,想着等下要是江月寒开口,他们应该如何应对。江月寒和邹不闻不同,她是玉清的弟子,如果处理不好,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寮城此刻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们还不宜树立玉清这样大的一个敌人。但如果江月寒生疑,对他们而言也很不妙。
谢霄贤眼神微眯,心底发了狠,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为了寮城的发展,为了今后的权势,他也不是不能铤而走险。大不了多费一点功夫去掩饰,先稳住三清宗,等寮城恢复元气,他们便有一战之力,届时就是三清宗也要掂量掂量。
这样一想,面前的局势也算不得什么,谢霄贤冷静下来。他给林慕比了个手势,两个人共事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林慕默不作声,他微微颔首,对谢霄贤的提议没有任何异议。
两个大男人心怀鬼胎,江月寒并未察觉,她没有继续说邹不闻的事,而是坐下来简单处理肩上的伤。她这一坐,另外两个人的心都放下来,知道她暂时是不会继续说这件事。
白露被抓,七星宗的弟子去五柳街寻找阵眼。林慕和谢霄贤没有在原地等候,他们运起棺材,带着白露去了大街中心。这里是主干道的交汇点,视线开阔,还有一个搭建起来的平台,原本是作为百花节花仙子祈福所用,现在用来审判白露也不错。
七星宗的弟子在四周严阵以待,他们组成列队分入两边,就等阵法解除。
江月寒负剑站在一旁,没有掺和他们整队。囚笼中,白露已经放弃抵抗,老实地坐在里面,双眼无神。
大家在街道的中心等了一会儿,头顶上的阳光忽然晃了晃,那轮明媚的娇阳瞬间四分五裂,连带着他们头顶的天空也跟着破碎。大家吃了一惊,只见天上浮现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而现在这个罩子在化作粉末消失。
在罩子之后,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层层叠叠而起,犹如一堆甜软的棉花糖。太阳就在棉花糖堆里,它慵懒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像是瞌睡了一般。头顶落下来的阳光很温柔,温柔到了让人昏昏欲睡的地步。
谢霄贤神色激动,不由地大笑起来,道:白露,你最后的手段也没了。
森罗万象困住寮城近一年的时间,就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众人的心口,如今彻底破碎,预示着白露没有继续翻身的机会。她不能在阵法中幻化万千,也就少了一个保命的机会。
白露瞥了谢霄贤一眼,冷笑道:你也没赢!
谢霄贤当然没有赢,他丢了最重要的魔罗果和最合适的载体,哪怕有办法补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是谢霄贤心中最大的痛,他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他隐晦地扫了眼江月寒,把白露的挑衅压下去。
现在还不是报复的时候,等下有的是时间。
伴随着森罗万象的消失,一开始离开的三清宗弟子又从四面八方赶回来。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谢霄贤也不好多问,只是暗中打量了几眼,见他们都是两手空空才放下心来。
田蒙看见江月寒受伤,轻咦一声,连忙上前递药。江月寒接了他的药,田蒙顺势靠近,传音道:江师叔,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那两个卷轴布置好了。
江月寒和白露大战吸引了谢霄贤的注意力,三清宗的弟子都没闲着。他们之前调查白露时摸过城里的地形,找了两个合适的地点布下卷轴的防御阵。只要谢霄贤等人一有异动,他们可以立刻启动阵法,让百姓前去避难。
江月寒赞许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田蒙笑了笑,退到一旁。他抬头看看这个天,然后又看了看牢笼里的白露,小声嘀咕一句:人都抓到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田蒙看似小声嘀咕,实际上声音非常明显,在这个安静的氛围下更是清晰入耳。他佯装失言,立刻捂住嘴,憨厚地笑了笑。
谢霄贤没有在意他的抱怨,道:小道长稍安勿躁,我们还没找到城中百姓。
田蒙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为了找人啊,可他们都在自己屋里睡觉。这会儿指不定在做着美梦,不愿意醒过来呢。
田蒙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三清宗的弟子也诧异地看向他。他们刚才一起行动,并没有进过别人的屋子。
王卓率先反应过来,拉了田蒙一下,道:田师兄,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田蒙一本正经地给王卓解释:附近有一家的瓦刚刷了桐油没干,我从屋顶上过的时候踩滑了,摔下去看见的。我还把人屋子砸了个大坑,给他放了锭银子在床头。
田蒙这样一说,王卓也想起来田蒙的确消失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来了,所以王卓并没有在意。
感情他是去人屋子里一游!这哪是一个修道之人干的出来的蠢事,也就田蒙心大没放在心上,这才说的坦荡。
谢霄贤嘴角一抽,看向田蒙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修道者御剑御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这得多不小心才能摔倒在人屋子里?
而且他说桐油没干!谁会闲来没事去屋顶上刷桐油,又不是青璃瓦,需要定期保养。
谢霄贤心中嗤笑,以为田蒙是给自己的摔跤找了个借口,却没有看见身边的林慕变了脸色。
囚笼之中,白露看着眼前这一幕,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嘴角勾出一点弧度,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田蒙坚持自己没有看错,屋子里确实有人,江月寒思索片刻,正欲让林慕派弟子去一探究竟,就听见街道上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是脚步声和说话声,起初还很小,后来便越来越大,而且不断地朝着街中心过来。大家寻声看过去,只见城中的男女老少开始聚集。他们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赶来。
街道附近的百姓和旅客也是,他们纷纷打开门出来,有些甚至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便匆匆跟上队伍。
刚开始还一片死寂,仿佛没有活人的街道突然就热闹起来,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要不是七星宗的弟子施法做了防御,只怕他们已经踩踏过来。
王卓扫过这群人,眼尖瞧见了一个熟人走在队伍的正前方,手上拿着一个板斧。王卓用手肘推撞了一下田蒙,给他使了个眼神。
田蒙不解地看过去,瞳孔微张,道:这家伙怎么有点阴魂不散,那儿都有他的份。
王卓不以为然,道:我倒是觉得面前这个局面刚刚好。
他们看见的熟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打劫小贩不成,后又袭击白露的匪人。比起初见的意气风发,他这会儿有些神经质,虽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却一直东张西望,握紧手上的板斧,眼神躲闪畏惧,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前进的人流都被七星宗的弟子拦下,他们的神情各不一样,有人面带怒容,有人摸摸自己的头,摸摸自己的手,还有人神情悲伤,大哭大笑
人世间有百态,这一刻在场的芸芸众生就是百态的缩影。
扛着板斧的匪人看见面前那么多的修道者,认出他们的衣服,知道他们是七星宗的弟子,紧张的神色松弛下来。他挺了挺胸,像是多了股勇气,嚷嚷道:你们寮城办的这是什么百花节?我看是谋财害命拦路抢劫才对。爷爷我被人撵进来却出不去,困在这里那么多天,人人都是一副死人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不搭理我。
说的对,客栈老板就更奇怪了,头一天收了我的银子让我住下,结果第二天就问我打哪儿来的,要我再给一次钱。我要是不给,他就要撵我走。我是来看花仙子的,不是来受这鸟气的。看你们一个个穿的人模人样,不给个说法,我和你们没完。
兄台,你可知足吧。你好歹给钱还有地方住,我拿着钱别说住,我差点连吃的都没有。客栈酒楼除了掌柜和店小二空空如也,可他们就是宁愿给空桌子摆上空盘也不肯让我住让我吃,还跟我说客满,没地方了。想我丘爷在外,那是一呼百应,到了你们寮城,还连个乞丐都不如,你们寮城也太欺负人了。
匪人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呼应,大家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他们都是不信邪进来的旅客,没想到来了出不去,还要受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不知道憋了多少火,直接痛痛快快地骂起来。
他们人不多,但声音响亮,一时吵嚷地不可开交。
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也是不甘示弱,一屁|股挤开身边的人,冲到前面来,大红|唇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道:我呸,什么狗屁百花节,气死老娘了。老娘听说城主是个小白脸才来的,本来还想着凭我的姿色肯定能把他拿下,让他成为我的裙下之臣。谁知道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我看指不定是长的丑不敢见人了,浪费老娘的感情。
妇人说着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显摆了一下波涛汹涌的屁|股,挺了挺不怎么明显的胸,凹了个几乎是直线的s型。
谢霄贤的脸色霎时铁青,笼子里的白露不禁大笑起来,称赞道:这位大娘,你真是品位独特,谢城主看不上你那是谢城主没福气。你配他那是绰绰有余,他配你,可就是提鞋都不够资格。
妇人一把年纪,要身材没身材,要美貌没美貌,嘴角还长了一颗媒婆痣,看起来实在让人很难说一句貌美。
而谢霄贤混蛋归混蛋,还是很有小白脸的潜质。白露这话把他贬的一文不值,他的脸色阴沉地快要滴下水来。
可惜妇人没看见,妇人倒是好奇地打量起白露,手上的红手帕一挥,做了个娇羞的动作道:还是这个大妹子有眼光,大妹子,你怎么被关在笼子里了?
白露模样温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妇人也不禁起了怜惜之意。
谢霄贤忍无可忍,怒道:因为她就是造成你们在寮城吃苦的元凶。
第84章
白露困禁寮城近一年的时间,眼看临近百花节还打开了限制让外面的人进来,把他们拘在此地,这才造成今日混乱的局面。她明明是罪魁祸首,可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一样,纷纷痛骂寮城,痛骂谢霄贤。
被妇人和白露一顿洗涮,饶是谢霄贤素来厚脸皮也绷不住脸色。他当着众人的面拆穿白露的身份,白露面色坦然,对他的话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她坐在囚笼中,拢了拢鬓角的白花,一身白色的衣裙衬出三分柔弱。
正对着白露笑的妇人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她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怎么想都很难把她和寮城的事联系起来。妇人张了张嘴,悻悻地扶额,呻|吟着往旁边倒去。她身边的人连连后退,就怕她压下来。
妇人这一退,站在一旁的匪人盯着白露一番打量,他很快认出白露,惊讶不已,正欲开口。白露的目光忽然转向他,嘴角带着笑意,红|唇微张,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一脸的纯真,看不出半点行恶的凶相。可那目光沉沉地,让人瘆得慌。
匪人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他抖了抖,打了个冷颤,连忙挪开自己的视线。这一转头,好死不死地又瞧见高台边缘的江月寒等人。当日他在城中打劫这个姑娘,就是因为江月寒他们才没有得逞。
现在姑娘在笼子里,江月寒他们在高台上,匪人觉得奇怪,他暗中嘀咕了一声,直觉有问题,嚣张的气焰都矮下来,默默地把自己挺出去的肚子收回,尽量缩在人群中,让自己变得毫不起眼。
妇人和匪人一同没了声音,其他外人的声响也逐渐低下来,他们都转过头去看着白露,心里止不住的犯嘀咕,怀疑谢霄贤是故意找个人来忽悠他们。
外人不识白露,可寮城的百姓却少有不认识她的。他们的记忆浑浑噩噩,根本就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夕何夕,看着周围的场景,还以为是百花节刚过去那段日子。
人群中有不少长者,其中一位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前面来,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几个小年轻还懂事地伸手搀扶一把。老者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皱纹满面,但人还算精神。一双眼睛介于清明和浑浊之间,一袭深色的长衣,给人几分威严感。
老者在人前站定,他转头看向白露,眼神带着审视。白露微微颔首,神色恭敬。
这位是现在白姓大家的族老,在族中说话颇有分量。他和白纤纤的爹是亲兄弟,白纤纤的爹被谢霄贤气的病故后,他成了领导白家的人。
白季远无视高台上的谢霄贤,对着白露问道:白家的丫头,谢城主说的可是真的?
白露点头,面对着白家的族老,她没有隐瞒的必要:白二爷,这是我和谢家的恩怨,我不想牵累大家,你带着他们走吧。
白季远叹了一口气,知道白露是放不下她爹娘的仇恨,可谢霄贤是什么人?他是一城之主,权势滔天,白露区区一个姑娘,怎么斗得过他。
看着笼子里戴孝的姑娘,白季远于心不忍,劝道:你这又是何苦?你爹娘的事铁证如山,就是我也没办法。你还有弟弟要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不管是白露还是白荇,都是白家的子孙。这些年白家式微,内部也出现两极分化,一部分投靠了谢霄贤,一部分得过且过,早已不见昔日的繁华。
白季远自知半截身子入土,也护不住这些小年轻多少年,但能活一天算一天,总不能看着她们姐弟两真的被逼上绝路。
白露笑了笑,神情落寞道:白二爷,你说的太晚了!
白季远一愣,白露又道:这已经是我爹娘离世的第二年,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一年的光景洗刷干净他们流淌在街头的鲜血,可是洗刷不干净我心中的仇恨。
白季远傻眼了,白露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理解,可是拼在一起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什么叫爹娘死后的第二年?眼前的一切明明还是百花节刚过去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第二年了?
白季远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仅仅是他,其他寮城的百姓也很迷糊。他们的记忆大部分还停留在去年的百花节前后,白露的爹娘被谢霄贤斩首,让百花节蒙上一层血色,大家都觉得不吉利,没少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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